这么逆天啊！
陈烈的话使我再次对御势之瞳刮目相看，——居然可以改变“容器”传承规则，这绝对是天然的领袖型神力之源！
相比之下，我这御幻之眼似乎要逊色好多……
“那么破器天团……”我始终惦记着这个话题。
陈烈说：“破器天团是一群披着真理和救世外衣的亡命徒。”
“亡命徒？”
“没错，他们思想极端、行为激进，不顾历史发展趋势，鼓吹杀戮和自我牺牲。”
想想乔荞的例子，陈烈的说明似乎不难理解，那女孩对于“死亡”有一种非理智的崇拜和向往，尽管她声称针对陈烈的刺杀行为与其组织无关，但先入为主的心理判定使我直观地认为破器天团都是由一些怪人组成。
“他们想干什么？”我接着问。
“阻止‘容器’势力蔓延，削减‘容器’有生力量，并以类似于‘主器’归隐的方式，最终使‘容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怎么可能？”我惊道。
陈烈掐灭烟头，进一步解释说：“他们对未来持悲观态度，把‘容器’当成毁灭之源、万恶之本，认为‘容器’力量的单向增长必将导致力量失控，从而造成人类世界的灭亡。基于这种认识，他们提倡的拯救办法非常极端，即采用杀戮和自我牺牲的方式，使‘属器’全部化为‘名额’回归‘主器’，以此来削减‘容器’的有生数量，最终只剩下一个或几个‘主器’，成为人类感念的神祇，并自觉退出人类历史舞台。”
“这个……有点儿理想化，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刘立涛皱着眉头说。
陈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表面上，似乎是以牺牲少部分人的生命，换取绝大部分人的生存，或者干脆说牺牲‘容器’，保留普通人。但是他们忽略了两个事实，第一，哪部分人代表了人类优秀基因的发展方向，是具备了一定神性特征的‘容器’，还是脑力、体力、抵抗力仍然十分低下的普通人？从优胜劣汰的进化角度考虑，答案不言自明。第二，他们以恐怖手段强行削减‘容器’数量，只能导致天下大乱。‘容器’诞生于世间，不是人类自身所能决定的，这是既定的事实，而破器天团凭什么剥夺‘容器’的生存权呢？况且每个普通人类都可能在下一秒变成‘容器’，他们的猎杀对象的范围无限扩大并且不可预测，那么他们的做法归根结底不是反‘容器’，而是反人类！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组织的创立动机源自某种不可告人的野心，而不是他们所标榜的救世情怀。对于这种人来讲，膨胀的欲望总是通过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得以发泄，包括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和大义凛然的道德绑架，并倚仗这些保护伞肆无忌惮地损害他人的利益。”
“好像你说的更有道理！”刘立涛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端起酒杯。
陈烈与之碰杯道：“就算都是出于救世之心，我们是建设性的，他们是破坏性的，谁对谁错自有公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的做法既不会得到大多数‘容器’的响应，还会遭到激烈的反抗。”
“如果他们得到官方的支持呢？”我问。
陈烈一笑：“‘容器’时代的到来不可阻挡，在‘容器’力量的传承规则面前，人类没有种族、性别、年龄、贫富和地位之分，官员、民众、军人，甚至男女老少，都将无差别地纳入到新的秩序中来。每个人都有机会接受超进化的洗礼，而破器天团除了那荒诞透顶的终极目标尚存在一丝迷惑性，一切行为都将被视为违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逆动。”
面对这番理论，我和胖子都有些茫然。
“照你的说法，他们的目标是把所有‘容器’变成名额，回归‘主器’，那么即使是通过杀戮，也必须由‘主器’亲自执行才可以喽。”我分析道。
“理论上是这样，但就像我们有办法改变‘容器’力量传承规则一样，他们的‘主器’也有办法实现‘名额’的远程回收！”
“什么！”这可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竟然还有这类无法无天的“神力之源”存在。
“破器天团的领导者叫做丁玄，他的神力之源是御界之标，那是一种‘空间支配术’，不仅是空间的开辟、扭曲和限定，甚至可以做到空间挪移。比如，天团的猎杀者乔荞最后用于刺杀我的手段，就是利用了御界之标的瞬发神具?空间桥！”
“那个椭圆形的阴影？”
“对，那实际上是在她与我之间开辟了一条单向传送通道，你所看到的椭圆形的阴影就是入口与出口。每一位天团猎杀者身上都配有这种瞬发神具，其应用条件比较苛刻，距离大概在十米以内，使用间隔可能要超过72个小时，每次架设的空间桥只能维持一秒的时间，所以一般都被用于逃命或者一击必杀式的袭击。而丁玄在每一件空间桥神具上都附有远程意志链接，只要猎杀者是通过空间桥杀死其他‘容器’，丁玄就能够通过这丝精神关联，远程收获这个‘容器’名额。这样一来，每位猎杀者都是他无限延伸的触手。”
“不可思议，这个丁玄太可怕了……”刘立涛咂嘴道。
“要是能得到这种瞬发神具，对于战斗和退避都大有帮助！”我说。
陈烈却道：“这个不是我们能觊觎的，只要猎杀者死亡，或者猎杀者以外的人使用空间桥，凭借丁玄的意志链接，这件瞬发神具就会自毁，绝不会旁落。可以说，这个空间技术是破器天团赖以存在的基础。”
刘立涛点点头，又问：“我就纳闷儿了，既然最后‘属器’都得死，为什么还会有‘属器’为他们卖命？”
“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破器天团发展成员很难，也很谨慎，对于价值理念、素质天赋、意志心性都很挑剔，所以人丁不旺。他们人数少，但都是精英，每个成员都作为‘主器’的替补来培养。据我所知，破器天团目前拥有四个‘主器’，除了丁玄的御界之标，还有御土之珠、御木之华和御水之环，加上‘属器’身份的猎杀者一共应该不超过百人，当然每个都有着出类拔萃的能力。”
“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杀手组织么！”胖子评价道。
我摇摇头：“人家不为钱，不为利，不受雇佣，针对的目标单一，只为‘理想’而战，与杀手有本质的区别。看样子容联与破器天团的交锋应该早就开始了。”
陈烈说：“这方面国内外形势有所不同，可能是因为容联坐镇中国，也可能因为丁玄是中国人，所以在咱们国内，破器天团的人很少对容联系统的‘容器’组织或个人下手，尤其是‘主器’和各个‘容器’组织的首领，还被他们列入《禁杀名录》。他们在国内制造的若干起暗杀事件，也都是针对一些无组织的‘容器’恶棍。”
“原来他们也会念及同胞之情。”刘立涛似乎总觉得破器天团并非那么一无是处。
“但这种情况只限国内，在国外就不同了，尤其是亚洲以外的地区，破器天团对于中级以上‘属器’的灭杀是冷酷无情的，不管是不是‘容联’的人，也不管是不是华人或亚裔，只要暴露器征影像，都会成为他们袭击的对象。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容器’越来越多地集中在以中国为中心的亚洲。两年前我去法国里昂访友，就遭遇了一次计划周密的暗杀，地点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对方一共五个‘属器’，三木两土，出手极其狠辣，当时我身边只带了两个人，死了一个，还有一个重伤，就是现在给我开车的李恪。最后，五个猎杀者我只干掉了两个，逃走了三个，凭借的就是空间桥。在那场恶战中，我的里昂的朋友也受到了牵连……”说到这里，陈烈的眼里充满了悲恨。
“这么说你对天团应该恨之入骨了，可是你对乔荞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仇恨，她不但是天团的猎杀者，还指名道姓的要杀你。”我说。
“我不杀女人。”
“为什么？”我和胖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陈烈似乎对我们有这样的反应感到吃惊，沉吟再三，才自嘲地一笑，回答说：“我爸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