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愁⑦(1 / 1)

十里红妆铺的很远,我呆呆的坐在轿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出嫁前,他来了,他好像很憔悴,脸色很不好。

他是穿着盔甲而来,他跟我说,他要离开了,他要去战场了。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继续绞我手中的刺绣。

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道:“如果,我们没有,我说如果,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会爱我么?”

我继续刺着手中的绣,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刺绣这种东西,我从不肯碰,因为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刺破手指,然而十指连心,那般的疼痛,我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他坐在那,就那样看着我,最后,他的副将看他久待着那不走,才催他离开。

他没有和副官走,自己站了起来,看向我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希望,你能幸福,我,走了。”

他转身离去,我蹙眉看向流血不止的手指,道:“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我会爱,即使有血缘关系,我也会爱,可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向外走去的他顿住了,像是苦笑了一声,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结局了,轿中的我已经泪流满面。

三月后,从边疆传来他战死的消息,那时的我正在种杏树,希望来年开春可以开花。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他的骨灰,将骨灰埋入了那棵杏树下,日日悉心照料。

一年后,娘去世,我回娘家清点物品,偶然发现一封藏于箱底的书信。

熟悉的纸料,熟悉的墨香,我抱着一封虽不是出自他手的书信哭了一个下午。

信是爹写的,没有被拆过封。

“不知打开此信者是何人,我着实不想带着这些尘事离世,便写下此信,以此告知当年事之一二。

我乃扬州林氏,世代经商,我有一任发妻,我甚爱之,奈何发妻死于难产,只余我幼子在世,我深感对不起幼子,便更加百遍照顾幼子。

适逢前往永州洽谈商务,偶遇一女子,女子被人追打,我救下,旁人却劝吾道,此女受了打击,早已神志不清了。而我却看她似乎什么都懂得,询问之下,这才得知此女乃是永州知府之女,本私下与一书生私定终身,奈何书生高中之后,一去不复返,而她已怀上此书生的孩子,因为名节有损,所以没有人敢娶她,送她回家那天,她问我,你会不会再也不来了,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我看见她眼中的悲伤,我决定娶她为妻,扶养其之子。

带她回了扬州,起初还样样顺心,她顺利生产,生下一女娃,我视如己出,然,她看到女娃之后,万分惊恐,直呼我害死了她的相公,问她的相公是何人,她道的却是那书生。我只能暗自苦笑,然,在我不在家之时,她经常照顾我之子,却将她的女儿遗忘在一旁,我认为慎不妥,便与她说之,她却道我之子却是她之子,我怒,便想抢走孩子,她便威胁我,若我的孩子不见,便杀了她的孩子,我无法,只能由他去。

然,孩子渐大,却迟迟不肯叫人,我私下细细问他,他只是茫然的看着我,我最终决定将他送与远方表亲,宁可永生不见,也愿吾儿健康成长。孩子消失后,她没有发怒,只是自此之后不在与我多说一句,我也落的清闲,闲暇之时,便多多照料那女孩。

那孩子很听话,大人说什么,她做什么,从不敢违逆,我想,若有可能,真希望我儿可以和此女在一起。

我不将这些尘事告于第二人听过,今日看此信之人,早早烧毁。”

看完最后一个字,我已经泣不成声,十指连心,心痛得揪起来一般。

失魂落魄的回去,我就靠在那杏树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想起那年,杏花树下的那个少年,那个低头唤我“素素”的少年。

还有那一年,那位老僧的那句,施主,现下回头,还来得及。

素愁,愁,原是离人心上秋啊!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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