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却拦下姐姐道:“不要着急,我有办法。”说完,转身向一旁走去。
另一边,许氏站在公堂外,见弟弟不说实话,心中着急,不禁小声道:“汉文,你怎么不实话实说呢?”
许仙听到姐姐问话,不得回首焦虑道:“我又不能害娘子。”
只这一句话,便将素贞感动的无以复加,心中顿时甜蜜万分,不由幸福一笑。
再说小青离开后,暗中召来五鬼,巧施法术摄来杨知县夫人魂魄,直奔公堂而来。
杨知县见堂下衙差动作迟缓,不禁出言催促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给我打!”
李公甫平日里对手下兄弟不薄,衙差本想拖上一时半刻,只要许仙如实交代,自然可免皮肉之苦,奈何许仙执迷不悟,现在知县又来催促动手,这才不得不将许仙按倒在地。
在场除白、青二人外,皆是凡夫俗子,不仅看不到小青对着姐姐会心一笑,更不知县太爷夫人的魂魄已被小青施法附着在许仙身上。
见状,素贞亦是欢喜,暗赞小青鬼点子多,这一招着实妙哉!
杨知县见堂下各衙差就位,当即下令道:“打!”
“啪”、“啪”、“啪”、“啪”、“啪”、“啪”、
两个衙差一左一右交叉上手,杀威棒重重敲在许仙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令人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许仙正自奇怪,为何板子落在自己身上,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浑然不知小青已暗中施展移花接木之法,将那疼痛引到知县夫人身上去了。那知县夫人的魂魄兀自在堂下哭天喊地,却是无人知晓,更是没人能够看到。
待打上十几板后,小青再次暗中施法,双手结手印于胸前,低眉闭目,口中默念咒语,指尖青光一闪,笼罩知县夫人周身。那妇人的痛喊声顿时清晰的传入台上端坐的杨知县耳中,其他人却是不得听见。“啊!啊!不要打了!痛死我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杨知县心中纳闷,迟疑片刻,急唤一旁站立的师爷近前,耳语道:”我怎么听见有娘儿们的声音?“
”没有啊?“师爷依言仔细聆听,却是什么都听不到。
”奇怪!我明明听见有啊?!“杨知县更加迷惑,不禁向堂下许仙望去。见那重板砸在他身上,脸上却无一丝痛苦神色,反而疑惑不解的与自己对望?!
这极不寻常的一幕,就连站在公案下的李公甫都暗自惊疑:“汉文莫不是被吓傻了?板子打在身上,都不觉得疼吗?”自己可是刚体验不久,邪门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妇人凄惨的痛哭声,不断传入杨知县的耳中,总算觉察出了一丝蹊跷,赶忙伸手阻止道:”你们先等一下!“
”是!“堂下衙差领命暂歇。
见知县大人径往后堂行去,小青见势,急忙带着五鬼将妇人魂魄还了回去。
许氏趁机赶紧从门外跑到弟弟身边俯下身子,轻泣着,心疼慰问道:”弟弟,弟弟,怎么样了?“
许仙见姐姐模样,于心何忍,赶忙劝解道:”姐姐,你别哭嘛。“然后偷偷附耳私语道:”一点都不痛!“
许氏哪里肯信,只以为弟弟是在宽自己心,“这么重的板子怎么会不痛呢?”
许仙当然也不知情,目光恰落在姐夫身上,便轻道:“大概是他们看在姐夫的面子上,所以雷声大,雨点小,打假的。怎么会痛呢?”
“真的?”如此一说,许氏倒也半信半疑,至少说得过去了。
“哎呦——哎呦——好痛哦!!!”后堂内,知县夫人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却未见发声其人,顿时吓得妇人忘记了后身疼痛,恐惧的蜷缩在角落里,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四处寻望着。
“我告诉你,库银不是许仙盗的。你要再冤枉好人,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去告诉县太爷,许仙只能轻罚,不能重打!知道了吗?!”此话自是小青所言,只是小青此时隐着身形,故意令这妇人不得见罢了,如此方能吓住她。
果然,妇人听了小青的话,吓得频频点头称是,“我知道了。”
“你以后再敢冤枉好人,我...”小青性子本就火爆,见这妇人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形态便已极不顺眼,在赶来府衙时,又从姐姐那里得知一切皆因这妇人暗中指使,那知县才对许仙用刑,更是暗恨不已。所以话到此处,终是忍不住现出身形,隔空对着妇人啪啪便是两巴掌。
妇人脸上吃痛,又见小青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直吓得魂飞魄散,恐惧万分,赶紧对着小青求饶道:“我再也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小青见那妇人惧怕模样,气也出了,打了打了,坏笑一声,转身离去。
前脚刚走,杨知县后脚便跑了进来,见自家夫人缩在角落里痛苦万分,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惊道:“夫人,怎么回事?快起来,快起来。”
“来...快...坐一下,坐一下。”杨知县搀扶着夫人来到桌前入座。
“啊!哎呦!”乍一坐下,妇人顿时大叫一声,痛的蹦了起来。
“来,坐这儿,坐这儿,”杨知县又赶紧扶着夫人来到软座上坐下,急忙关切问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深惧小青威吓,便问道:“你是不是在堂上打人家板子?”
杨知县闻言一怔,理所当然的笑着回道:“不错。我都是遵照你的意思办理呀。”
一听果然如此,妇人赶紧劝道:“你可别再打了!”
啊?杨知县不禁微愣,不解道:“为什么?”
妇人小心左右张望一番,贴近丈夫耳边,轻声道:“好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说着,不时用手轻轻抚摸腿上伤痛。
“啊?”杨知县听闻,先是一愣,旋即又想到之前听属下汇报的那些荒诞离奇的事情,不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断然道:“哼!这个许仙一定会什么妖术!看我不打他打死!!!”越说越怒,偷盗库银这档子事险些令自己乌纱不保,如今竟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自家夫人身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说着便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见状,妇人登时急的从座位上窜了下来,一把拉住丈夫,千叮万嘱道:“这个人你可千万只能轻罚,可别再重打了!!!”
杨知县却是大怒,火冒三丈,气冲牛斗,“哼!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妇人见他不听劝告,顿时也是火起,露出彪悍本色,张牙舞爪拽过丈夫,大声吵嚷着撒起泼来:“你不怕他!难道连我也不怕了?!连我的话你都敢不听啦?!啊?你想害死我呀?你...!”
这招果然奏效,便见杨知县果然服了软,赶忙小声陪着不是,低声下气道:“夫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来...坐...下官见机行事就是了。坐...”不停地哄着。
“威武~!!!”半晌,杨知县匆匆回道公堂之上,左右衙差顿时再次喊上一遍堂威。许氏当即一惊,赶紧擦擦眼泪,趁着县太爷未看到,赶紧跑出门外,许仙亦重新跪好。
这时,县太爷已重新坐好,正待重新开庭审案。
趁机,素贞双手在胸前手印连摆,略施传音秘术与许仙,道:“官人,不要害怕为妻的受累,尽管实话实说好了,不妨事的。尽管实话实说...”
许仙乍一听到娘子声音,以为自己幻听,但又听的真真切切,正自迷惘,便听得台上惊堂木一响,县太爷大吼一声:“说!”
许仙得了娘子暗中叮嘱,放下心来,便将实情一一道来。
(公堂之上说实情,听来似假又似真,人役打道仇王府,双茶巷内拿犯人。)
一番考问之下,加上李公甫从中斡旋,杨知县当即决定率众押许仙直奔白府,探察实情。
许仙双手被枷锁扣于身前,在前带领众县衙官差直奔白府门前,李公甫上前叩门,却被一阵清风吹启。
众人鱼贯而入,杨知县走在最后。
待众人进了厅堂,不仅众官差,就算是许仙,望着眼前断壁残垣,碎瓦破窗,荒草遍地,昏昏暗暗,与自己早上离开时迥然不同,分明两个世界,不由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何以一天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杨知县捏住鼻子在厅中左顾右看几眼,顿生疑心,不禁冷哼一声,厉声问道:“你跟白氏成亲的地方,就是这儿吗?哼!”说完,将官袍衣袖用力一甩,等待许仙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啊!许仙登时一惊,回过神来。四处打量几眼,犹豫不定道:“像是,又像不是...”
杨知县依言大怒:“你要是敢再欺骗本县,小心你的性命!哼!”
“嗳!”许仙正待回话,目光无意间扫见前方荒草丛中一面骷髅头,不由惊叫一声,便是杨知县也被吓得一个激灵,望见骷髅头,也是大骇,气急败坏道:“哼!这哪像是人住的地方嘛!”
不料许仙见了骷髅头,忆起前日在此游园时见到骷髅头的情景,反而无比确定道:“是这儿,是这儿!我家娘子就是住在这儿的!”
说完,担心娘子安危,疯狂的四处寻找起来。“娘子...娘子!你在哪儿呀?”
见状,杨知县当即下令:“给我搜~!”
“是!”李公甫得令,赶忙招呼一众属下向着四处搜索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娘子...娘子...”许仙不顾众人,兀自搜寻着自家娘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