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儿子在中京做生意呢,卖一些土特产,大娘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如今也有了落叶归根的意思,到底是三皇子体恤大娘,不然奴婢岂非要老死在深宫内院。”
“快不要哭哭啼啼,答应本王以后伺候好秦姑娘,秦姑娘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萧子焱叮嘱了一声,那林大娘感激不尽,连连点头。
季春熙无以为报,却哪里知道一切都是噩梦的开始。
两人要分别了,季春熙忽然有点舍不得,想要邀请萧子焱到府上去喝茶,萧子焱唯恐府上人多眼杂自己被认出来了,推诿道:“我也出来许久了,再说了我这个身份也不好同你回去喝茶,今日就此别过,以后来日方长。”
又道:“不要让其余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父皇那边最讨厌皇子和官员走的太近,在他看来那是植党营私。”
“那是自然,我们的关系不会让第三人知道。”季春熙抿唇一笑。
那林大娘很会说话,伺候人也一个顶俩,带了林大娘回去后连夫人都赞不绝口。
因林大娘的儿子在中京做生意,所以闲暇时间林大娘总要离开府上出去走动走动,她离开之前总将一切都安顿的井井有条,而夫人和季春熙都不是吹毛求疵之人,他们喜欢林大娘也同情林大娘,所以林大娘去哪里做什么她们从来不去过问。
至于宫里,春璃只能疏远萧祁煜。
但舒尔雅却还是和之前一般的仇恨季春璃,但凡她们见面,舒尔雅总要闹腾,春璃是好好先生,大多数时候不是敬而远之就是赔礼道歉。
“太不像话了,你如今也学了不少歪风邪气,那季春璃将你怎么样了?你总和他过不去做什么?”舒洱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日朝着舒尔雅发火了。
如今舒尔雅已不怕舒洱沄了,“哥哥,你不会喜欢上了她?她死气沉沉的有什么意思,如今世子爷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他对我不冷不热,我难受极了,你只看到了季春璃的委屈你何尝看到我的委屈了,皇兄。”
“阿妹,不要为难她了。”舒洱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兄妹俩为此事不欢而散,舒洱沄之前就告诫过舒尔雅联姻是错误的,而和萧祁煜联姻更是错上加错,奈何舒尔雅一点不相信,如今自食恶果却又怨天尤人,如若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自然不会靠近萧祁煜。
但时间不会倒流,世界上没有如果。
季春璃自然不会知道因为自己而引发的战斗,今日她到应后这边溜达了一圈,早早的回去休息了,因今日是爹爹的生辰,季春璃准备去乱葬岗祭拜一下。
是的,爹爹被埋在了乱葬岗,不封不树,死无葬身之地。尽管后来的季春璃已有能力为爹爹操办丧礼了,但却不敢有任何行动。
在中京,季胜平已成为历史,史官笔头下一个微不足道的标点符号,春璃到府上后看绿萝在嗑瓜子,旁边的紫藤握着盘子在接瓜子皮,对面是连翘,两人二五八万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天,辛苦的紫藤忙前忙后。
春璃就不清楚了,为什么她们这么喜欢为难紫藤,看春璃回来紫藤弱弱的笑着,春璃从紫藤手中将姑盘子接过,“要不要本大人伺候你们吃瓜子啊?”
“那也要的。”连翘微微一笑,翘起来二郎腿继续吃,绿萝转身就走,春璃怒了,用力将盘子丢在地上,“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总这样不和睦,多大个家啊,闹这个做什么?”
诶那声音震到了,绿萝回过头指了指紫藤,她比季春璃看起来还愤怒:“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她做了什么呢?你怎么不问一问她?”
“啊!我?”紫藤恐惧极了,被这低气压吓到了,顿时手软脚软跪在了地上,“哎呦,你们就不要为了我争吵不休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紫藤左右开弓抽自己的脸,动作整齐划一,就犹如彩排过一百次一般,春璃看到这里顿时明白,她不在的时候他们一定多次这样处决紫藤,不然紫藤怎么会这么游刃有余。
“你起来!起来。”春璃搀扶紫藤起来,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去休息。”
“大人不能不要我啊,我孤苦伶仃,没了这一份差事您让我到哪里去谋生呢,大人,大人啊。”紫藤跪在了季春璃面前,哀嚎起来。
“放心好了,这屋子里人人都不要了,你也还在。”季春璃摸一摸紫藤的发髻,“你先去休息休息,我和她们有两句话说。”
紫藤听说春璃不会将自己打发掉,这才笑了笑,欢欢喜喜的去了。看紫藤离开,春璃少不得教训了两句绿萝,但绿萝却一点不接受,“你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你不分皂白就教训我?我不接受。”
“你今日又做了什么呢?你看看你有一点奴婢的样子?”要不是绿萝是萧祁煜安排过来的得力干将,要不是绿萝日日在保家,季春璃第一个斥退了绿萝。
绿萝一点不服气,和春璃不欢而散,那连翘靠近季春璃,“季春璃,那紫藤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如今不弄走她,将来栽跟头就知道厉害了。”
但春璃不知为什么她们对紫藤有这么无穷尽的敌意,她也不祥搞清楚了,递进的事情一箩筐回来后还要料理这些鸡毛蒜皮,她哪里有时间。
原本是带了绿萝去祭拜爹爹,但此刻和绿萝吵架了,春璃只能更改计划,她换了意见寻常的衣裳,买了冥钱后到乱葬岗去了。
但季春璃到后已看到了一团灰飞烟灭的灰烬,其实这乱葬岗里头的亡魂多了去了,有人来祭扫也很正常,但今日黄昏这个时间点,却还有人过来就让春璃奇怪。
但诧异也仅仅是弹指一挥间,她将竹篮子里的冥钱焚烧了,絮絮叨叨了一些话,转身离开。但才走了两步,春璃就看到一棵树后有两个人,那是主仆二人。
两人在聊什么,接着蹲在了地上,因在暮色里,所以春璃也没能看清楚究竟那是谁。
两人祭拜完毕准备离开,春璃唯恐被发现,转身躲避了一下。
就在此刻,春璃听到背后的树叶沙沙的在响动,那分明是动物了,她抬头一看,只看到树木摇晃,不见动物。
“糟糕,是人!”
春璃想到这里,急忙去追,果真有人偷窥自己,但那人行动很快,飘忽犹如鬼魅一般,刹那之间就不见了。
春璃只能原路返回,结果看到了路口的两个人,她也没有留意究竟对方是谁,但才靠近,那人就叫了一声“季春璃。”
春璃一愣,本能的抬头,暗沉沉的暮色笼罩在了两人之间,也笼罩住了他们背后的崇山峻岭,他的声音很空旷,很响亮。
“你是季春璃,对吗?”对方问,春璃看清了,来人竟是舒洱沄,她不清楚究竟舒洱沄为什么会来这里?但她明白,她被跟踪了。
这一刻,她本能的想要逃离。
但她更清楚,她无路可逃。
两人面面相觑,春舒洱沄又道:“你不用震惊,我也是过来祭拜人的。”这句话让春璃半信半疑,但敌意却因了这句话而悄然减少,春璃福了福,不动声色站在他的对面。
她猜不透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也不敢去猜。
“你是季胜平的女儿,对吗?”舒洱沄一句话说穿了海底眼,春璃后退了一小步,一种惶惶然的恐惧感攫住了她,她规行矩步,总以为自己谨小慎微一点问题都没,哪里知道连舒洱沄都看出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