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不禁愕然,她知道后宫之中争斗凶险,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的机关算尽。
晴妃说的没有错,可能其他的事情在后宫之中都能够有的商量。
但是一谈论到孩子,那就是完全的没有了商量。子嗣在后宫之中代表了机会,母凭子贵,宫妃只有在后宫之中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算是在后宫之中有了自己的保障。
而又顾及到秦国当时那般近乎苛刻的宫规戒律,便更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梦安王妃过继的这个孩子了。
在秦国之中的皆都是年纪轻轻的宫妃,身子都是极为的健壮。生儿育女是完全的没有问题,即便现在没有怀上,不代表过个几年,人家还是没有怀孕的可能性。
如果接受了梦安王妃过继过来的刘盟,那么一旦是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那么自己的孩子就会被掐死。
即便自己没有生下孩子,刘盟一旦养大了,知道宫中自己的生母还在宫中,那养母又该如何适从。
所以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面,是没有人愿意接受任何人过继过来的孩子的。
“那后来呢?”
凤曦已经隐隐觉得晴妃的确没有骗她,如果晴妃是在骗自己,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编排的这么稳稳当当,滴水不漏呢?
晴妃重新坐下,目光遥望着远方,似乎也是看到了那一段过往一般“秦王虽然喜欢这个孩子,但终究是个男孩儿。若是生养下来,梦安王妃定然是会受到宫中的极刑。而秦王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刘盟的出生虽然让秦王欢喜,但也不是那么必不可少。所以秦王选择了杀死孩子,保住梦安王妃”
“……”
晴妃继续道“可是梦安王妃又何尝不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从这个孩子生下来,知道似乎男孩的时候,梦安王妃便是在一心为着这个孩子谋划,这个时候我的老祖宗给梦安王妃献了一个计策。”
“什么计策?”
晴妃想到那一段事情,心中有所犹豫,然而又是想着,都已经说了那么多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干脆便也是道“我的老祖宗得到了神赐的医术,于是用自己的医术将刘盟从一个孩童重新恢复到了一颗受精卵的模样。并且一直用零下低温的液氮保存着,一直想着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将这个孩子加以利用。”
低温液氮,受精卵,将孩童进行逆转。一样又一样代表了现代科技技术的词汇,一个又一个的从晴妃的口中说了出来。
而且按照晴妃所说,这些都是她的老祖宗所知道的。这么一想,凤曦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洛卿离之外,根本没有身神赐医术,凤曦想着,晴妃口中那所谓的老祖宗,可能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一个医生。
“所以这个孩子就是为了你和厐妃在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由你们的老祖宗植入了你的身体之中的?”
这件事情凤曦也是有所听说,当初在立太子之时,晴妃和厐妃在朝中都是得了一半人的支持。刘晨继位不算太久,皇位还没有坐稳,于是便是说的,谁先生下了孩子,谁的孩子就被立为太子。
“可是,这不对啊。”凤曦又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刘盟的身份如此的特殊,你若是一直将他抚养长大,而他又认你为母妃。完全可以善待与你,这对你似乎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你为何是想尽了办法要除掉刘盟呢?”
“因为他是我所有屈辱的见证和侮辱,他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是要见证我当初受的侮辱和折磨。”
晴妃颤抖着手指,眼中满是一片恐慌“为什么,太子之位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当初入宫的时候,整个家族的人都要我入宫,入宫之后,我只想默默的做一个普通的宫妃,一****的过着日子就是可以了,但家族的人逼着我去争,甚至为了让我能够比厐妃更早的生下孩子,强行的将梦安王妃的那枚受精卵植入了我的身体之中。”
那个冰凉的雨夜,她像是被供奉给河神的祭品一般被抬进了冰冷的地窖之中。
在和厐妃的争斗中,她若是靠着正当的途径,她是注定赢不了厐妃的。宫中的太医说了,她的身子因着幼年的时候,误服了药物,导致身子发育迟缓,皇上下旨的那一年,她的身子若是靠着正常的受孕,是根本无法怀上孩子的。
老祖宗那年雨夜中,冰冷的眼睛即便现在想着都是毛骨悚然。
各种药物一针又一针的注射进入她的身体之中,只因为要改善她的体制,让她的身体能够尽快的成长到一个可以完全接受胚胎移植,并且可以在身体之中孕育生长,并且生下来的情况。
一针又一针的药剂透过尖锐的针刺入身体之中,她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着岩浆在翻滚。
一个人被锁在地窖之中,承受着近乎是让人崩溃的疼痛。她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同族的人,却是让她默默的受着。她在那一刻真的好恨啊。
她恨自己为什么是窦家的人,她不想入宫,却背叛的入宫了。她不想在后宫之中与人争斗,可是家族的人却逼着她去与人争,她不想承受每一日注射药物之后,身体几乎是被撕裂的痛处,可是家族的人却逼着她去承受。
一日又一日的折磨,晴妃终究是崩溃了,她不想要窦家的任何一个人活着。
既然都没有人在乎她了,她又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些一个个伤害自己,而又期望她能去庇佑她的人呢?
刘盟,是她此生的屈辱,是她那么些年承受苦楚的结局。所以当这个孩子诞生的时候,她就想着要让刘盟去死,这种感觉在刘猛降生之后便是更加的强烈,她想要刘盟死,她想要那份屈辱永远的埋葬在记忆之中。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想要让刘盟死?”凤曦觉得不能接受,晴妃简直已经疯了“俗话说的好,孩子是无辜的。刘盟又知道什么?你要如此迁怒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