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捆，却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用了蛮力。所以凤曦只是觉得身子无法动弹，倒也没有太多疼痛的感觉。
“走，你和我去见父亲去。”
信心十足的柳含烟推搡着凤曦就是往柳百盛的书房去，一路上的下人瞧着这一幕，又是好奇，又是惊讶。
这大小姐又是在做什么妖，乘着老爷没有责怪她的时候，潜心思过，现在竟然又把二小姐给捆了起来……
心中惊讶虽然是惊讶了，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见着柳含烟过来，都是分分行礼退让，丝毫不敢把自己给卷进这个事情里头。
别的他们不知道，却是晓得。主子之间的事情，向来都轮不到他们一个下人来过问。心中有疑惑，最好的处理方法，那就是憋着。把自己当作聋子，瞎子，听不到，也看不见。
书房之中，柳百盛自凤曦离开之后，心中除了一件心事。熬了一夜的柳百盛顿时觉得一股浓浓的睡意如同潮水一般向他袭来。索性，先是压下了要去和谭氏和柳含烟说明事情的心思。
到了书房后头的小床上，睡着歇息了一下。
空气中的凝神香的气味进数散去。睡着似乎都安稳了不少，呼吸也是畅快了许多。一觉醒过来，柳百盛披了一件衣服坐在床前，赤脚踩在白玉地砖上面，精神已经修养好了，身体却还是有些跟不上脑子的节奏。
索性就这般坐着，等着身子可以和脑子同步协调。
华叁端了一盏浑黄的茶汤进来，放在了柳百盛的面前“请老爷用茶。”
柳百盛接过茶，瞧了瞧那浑黄色的茶汤，和他平时经常喝得茶水颜色很是有些不一样，便端着茶，感受着不断从杯壁传过来的热意，问道“为什么不沏我喝惯了的绿茶，这黄茶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这并不是黄茶，这是二小姐特意调制过的茶汤。二小姐知道老爷昨夜里一夜未眠，便是在离开之前，特地调了这么一盏茶汤出来。说是可以让老爷的身子舒服许多，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个效果。不过想着这总归是二小姐的一番心意，便是给老爷给端了过来了。”
“凤曦吗？”柳百盛低声喃喃。
端着茶盏的手却是没有再继续推却的意思，嗅了嗅茶汤不断蒸腾出来的气息。略微的苦涩，又带着如同刀刃刮过一般的的冷冽的香气。
这样的味道，让柳百盛觉得有些巧合，他饮茶最不喜欢的便是味道香甜的茶汤，然而很多茶叶泡出来的味道都是带着一丝甘甜。
即便味道再怎么细微，他的舌头也一样能够品尝出来。所以他一直喝着的茶叶，是一种特殊的带着一些苦味的绿茶，他不喜甜茶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谭氏不知，孟老夫人不知道，同样的他也没有告诉王氏。
心中若有所思的端起了描青花的白瓷茶盏，一口下去，满嘴的淡淡苦味，算不上特别苦，却是苦的恰到好处。
不知道真的是茶的原因，还是心里作用。温热的茶汤从喉咙流入，似乎进入了血脉。将原本僵硬乏力的身体全部洗涤了一遍，注入了全新的活力，洗去了一开始的怠倦。
“华叁，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冷落了凤曦那个女儿？”
对于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将庶出的子嗣真正的放在心上，除了嫡出的柳含烟，和嫡子柳靖云之外。底下的柳华熙，柳彤彤，柳凤曦和柳翰墨，他都是甚少的放在心上。
除了对于身为男子的柳翰墨他偶有上上心之外，剩下的三个女儿，他甚至从来没有太多的去看管过。
如今，他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一些什么事情。
华叁一直站在柳百盛的身边，却是没有想到柳百盛会突然间问这么一个问题，想了许久，才是缓缓道“老爷身为相府的主人，身为夏国的丞相，又是夫人们的丈夫，同时也是小姐和少爷们的父亲。老爷已经足够幸苦，每一个身份都需要老爷去做到最好，可毕竟老爷只是一个普通人，比起家，老爷更要顾的是国家。所以比起做丈夫，老爷更是做了一个好丞相。而比起一直被您依靠的，和您需要依靠的，老爷撑起了整个丞相府，也做了夫人们的丈夫。做不好父亲这个身份，老爷也不需要太过在意了，小姐和少爷回明白老爷的心意的。”
“你倒是会说话。”柳百盛哭笑不得“合着，你这是把我给夸了一遍就是了。”
华叁说这话的时候，就是心中很是斟酌了一番，究竟柳百盛想要听到的是什么，不想听什么。
这一个答案，偏偏他也没有办法很哈的拿捏，二小姐今日所做的事情，虽然让老爷心中很是触动，却不知道能够影响老爷多少。既然拿捏不准，就干脆说一个较为保险的答案是最好。
华叁笑笑“奴才一直说的都是实话罢了，夸或者不夸，老爷心里头自己有谱。”
柳百盛笑过之后，脸色又变得有些苦闷“我不仅没有做好一个丈夫，同时也没有做好一个父亲。我太过在乎的只是柳含烟这个女儿，却从来没有将凤曦这个女儿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他喜欢王氏不假，然而这样的感情，却是仅仅的将喜欢放在了王氏的身上。他去汀香斋，从来只是问过王氏，从来没有问过凤曦一句。刻意，或者是无意的，就把这个女儿给忽略了。
他本以为，凤曦会多多少少有些怨恨他这个父亲。今日的事情，看着却似乎不是。
凤曦一直将他当成了父亲……
心中正是一番感慨的时候，书房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响，柳百盛不禁皱了眉“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吵成这个样子？”
“奴才不大清楚，奴才这就出去看看。”
华叁颔首，转身就是一下向着屋外头去了，刚出了门，华叁就是呆了，他在府中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见到面前这一幕，却也是有些经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