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脸都肿了起来，尚姐这才看向了凤曦，这个约莫七八岁的小丫头。
可是此时的凤曦却全然不似娇俏少女似得天真，反而脸上还带着一层煞气。一双眼睛深不见底，透着满满的寒意。
尚姐看着凤曦竟有了一丝丝害怕，但很快回过神来，强逼着自己在王氏母女面前装的很镇定，又是开口骂道“说的就是你们，怎么了？我说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还敢对我怎么样不成？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柳府大夫人身边的人，我要是今天回不去了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就不信你们敢对我怎么样？”
说实话，尚姐心里总是有点底气的。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若是搁在以前王氏还在府里是二姨娘的时候自己对她的确应该客客气气的，但是如今都被老爷赶出柳府了，那这个王氏就不足为惧了。
说的难听些，现在随便从柳府里走出去的一个下人都要比王氏有脸面的多。
王氏在椅子上一时心里乱成了一团，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这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本来应该是收个租钱就没事了的，怎么发展成这种情况了呢？
想到柳府大夫人谭湘，王氏不禁是面色一沉。
尚姐有一点说的没错。
不管怎么说，尚姐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如果今天尚姐今天回了柳府少了一根汗毛。那谭湘都可以追究的下来。
看着是贤良淑德的样子，可谭湘的手段却是相当狠毒的。
当年自己还在府里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示弱，而且一直称病不能侍奉老爷。怕是在柳府里早就容不下自己了。
当年府里还有其他的几位姨娘，有的脾气烈一点的，非要和大夫人对着干。可是那下场都是出奇的惨。
据说最晚入府的十八姨娘就是年轻气盛，仗着老爷的宠爱丝毫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结果有一天被人从长乐溪里发现了尸首，边上还有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子。
谭大夫人说是十八姨娘和人夜里私奔，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府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这明明是谭大夫人干的，却也不敢说。柳百盛面上也是相信了这个说辞，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从此，府里内宅就一直被谭大夫人掌在手里，有了十八姨娘的惨案放在那里。谁还敢违了谭大夫人的意思。
而且谭湘手段高，瞒的也严实。在柳百盛面前表现的都是妻妾和睦的样子，柳百盛对于这个谭大夫人也是越发的宠爱和尊重。一段时间里柳百盛专宠谭湘，一个月里都没有踏进过其他姨娘的府里。
王氏也会越想越怕，出了柳府，自己也想开了。
这未尝不是一个解脱，虽然日子过得穷困了些。但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生怕那一天夜里睡下了，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或者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翰墨和凤曦还有还在襁褓中的梓筱。王氏又是心头一跳，越发的乱了。今天把事情闹成这样，不让尚姐走不行，可是让尚姐走了，也不好办。
若是回了府里瞎说，那自己名声真的是毁了。以后上个街都会被人人喊打，那场景想想都有些腿软。
尚姐看出了王氏的担心，又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解了你们在我身上施的妖术，我回了柳府里还知道说些什么。要是你们敢对我动一根手指头，我今天回了柳府，我一定要让大夫人好好的来收拾你们。”
“尚姐，你说这话当真？”王氏有些喜出望外。
自己现在就想过些安慰日子，实在不想再招惹太多。能够将凤曦兄妹三个抚养长大就是自己唯一的心愿了。
尚姐嘴上道“那是自然。”
心里却是已经想好了，回了柳府，也一定会让大夫人好好来收拾你们一家。
听了尚姐的允诺，王氏忙不迭失的看向凤曦，扯了扯凤曦的袖子，急切道“曦儿，你赶紧让你尚姨动起来，尚姨都说了她回了柳府里不会瞎说的。”
不会瞎说的？凤曦不住的摇了摇头，道“母亲，尚姨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她现在就是骗骗您，她回了府里不会瞎说，您还真信了？今日我这样羞辱她，她回去了肯定会百般的报复与我们，在大夫人面前说的话只怕是会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王氏听罢，凤曦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刚刚自己也是急过头了才会信了尚姐的话。
可是看了看尚姐，王氏又是一阵头大，瘫坐在椅子上“那现在该怎么办，放她回去不行，不放吧更不行。”
“谁说不放不行了？”凤曦浅浅的笑着答道。
凤曦是很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尚姐却看得浑身冷汗直冒。一种直觉在告诉自己，有危险，可是自己没法动，于是这份危险的感觉无限的被扩大了。
明明是大夏天的，尚姐却觉得浑身冷的吓人，就像是身处在寒冬腊月一般。
王氏却没理解凤曦的意思，问道“怎么可以不放呢？”
凤曦眼角扫过尚姐，“尚姨回去了肯定会乱说，但是如果曦儿能让她说不出话，或者回不去了呢，那曦儿相信肯定不会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来了？”
尚姐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感觉站在自己面前是地狱来的索魂使者，那双瞳孔里只有满满的寒意，看不到一丝情感。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眼神，那嘴角浅浅的一抹笑也变得愈发渗人。
王氏也是说不出话来，生了一场病之后，自己这个女儿变得聪明懂事了很多，又会采药卖钱，又会帮人看病。这一切一切改变在王氏看来都是好的方向，可是现在，王氏不由的有些担心。
看着两人都处于惊讶的状态，凤曦接着说道。
“从我们这个村里回柳府路途遥远，路上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的安全。要是路上出个意外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尚姨在回去的路上死了。那应该也怪不到我们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