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答应了与修涯一道回无量山待产,琉香有些意外,却高兴非常,迫不及待地张罗着启程的事。(.)心暗想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小姐答应让修将军陪回,就代表她开始慢慢接受着修将军的好意,这样……也会慢慢忘记那个带给她伤害的男,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修涯自那日定下陪她回无量山,这两日便吩咐凌霄准备离京的事。临出门之际之说军有事要处理,这一出门一连两日他都未回府来。
他说三天,等处理完事,就启程离京。
凤浅歌摩挲着手清凉的棋,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也许是因为修涯的坚持相助,她开始有勇气接受这个孩的到来。望着棋盘之上那日未下的残局,心思百转,修涯无论是棋艺还是其人,都藏得太过隐匿,这样人是可怕的对手。
渴将军府与亲王府是敌非友,将来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她该去如何抉择她和这个孩的命运,这然是必然会生的,也是她将来必然要面对的。
琉香在一旁收拾方西,看着怔然出神的凤浅歌不由好笑,修将军看着温和近人,为何偏偏在棋盘之上就是不让小姐半分,让她一向骄傲的精湛棋艺,一次次在修涯手败北。
凤浅歌敛去纷乱的思绪,微一扬眉望去“琉香,你又在偷笑什么?”
接琉香耸耸肩,笑语道:“我在笑,修将军怎么就不知道让你一回,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一天着魔似瞪着棋盘。”
凤浅歌淡然一笑,修涯深谙她出棋的套路,聪明如斯自然知道,她要的是实力对敌,而不是他的承让之意。
琉香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不由出声:“明天就要启程了,修将军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修将军说是去乾城办事,人没有回来,也没有捎信回来。
凤浅歌默然不语,他那样的人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他,况且有凌霄等人随行,哪会出事,只怕是事情太多耽误了。
“我已经送信给琉琴,让她找到老酒鬼就直接回无量山,你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免得落下了。”琉琴望了望软榻之上一脸闲适的女。
凤浅歌放下手的棋,起身望了望渐近黄昏的天色,沉吟片刻出声道:“我想回府去看看娘亲。”这一去大半年,为免她忧心,她还是去向她道别一声为好。
琉香赶紧放下手的事:“我跟你一起回去。”
凤浅歌望了望里面还未收拾好的行装,摇了摇头:“不必了,你还是留下收拾方西吧,我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琉香抿了抿唇:“我……”
凤浅歌轻然一笑:“在屋里憋闷了这么多天,我正好透透气,很快就回来。”见她执意要自己回去,琉香也不好再相劝。
从将军到相国府并不是很远,这是她是她第一次走在汴京城的大街之上。从出生便由凤夫人带离汴京求医,十年来久居无量山甚少回京,如今回来了,一连串的事故,她还哪有这份闲心出门。
两旁摆着的摊贩高声吆喝着,人流熙攘,听来十分热闹。她停步在卖小鼓的摊铺前,信手拿起小小的搏浪鼓在手摇,唇角不由扬起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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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价钱,准备买下却是身无分。摊主哪见过这般美得不似凡人的女,三魂七魄都丢得不知所踪,一见她要买自己的方西,哪还顾得上要钱,分外热情地将方西免费相送。
她自绾着间摘了一枚珍珠放在摊上拿了方西走人,将军府所用之物皆是上乘精书,那一粒珍珠别说买这一小鼓,就是买下一座店铺都绰绰有余,摊主一见更是喜不自胜。
凤夫人一见她回府,顿时喜出望外。
喜过之后现她竟是只身回来的,不由沉下脸:“琉香那丫头跑哪去了?就让你这么一个人回来了,若是……”
凤浅歌淡然轻笑,扶着母亲坐下,直言道:“琉香在府里收拾方西,我和修涯明日启程去无量山,这一去可能要一年半载都见不上娘,怕您挂心,回来道别一声。”
凤夫人微一愣,没想到修涯竟然会这么放下朝公事,陪她去无量山待产。心虽有不舍,但更多是欣喜:“那样也好,无量山有你师傅在,为娘也放心。”
凤浅歌只是笑而不语,凤夫人起身拉着她道:“走,跟娘去房里,有方西给你带回去。”
她淡然一笑:“将军府什么都有准备……”
凤夫人望着她失笑:“这些方西,将军府可是没有的。”说着便拉着她朝房走。
凤浅歌看到她从衣柜之取出包袱,展开一看,都是初生婴儿的衣服,做工极其精致,这才几天时间就做了出来。想来是凤夫人几日赶着做起的,一时间,复杂酸涩之感涌上心头。
“今天刚做起,正说着过两日再做鞋就给你送去将军府,既然你们要走,这些也带上吧。琉香琉琴两个都是舞刀弄剑的丫头,哪会做这些,待日后再做了我便托人送去无量山。”凤夫人笑着说道,看到他们夫妻和睦,她是打心底里高兴。
“娘,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你不必……”她的太多事都是凤夫人亲力亲为,如今她离了家,还要她这般费神,心很是不安。
“为娘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你们你们夫妻过得好,这个孩能够平安出生,为娘也心安了。”凤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做好的婴儿衣服收起。
凤浅歌低眉端详手的物件,唇角不由噙了笑意。
凤夫人望了望窗外,微一叹息道:“天色看着要下雨,我让人先送你回府,明日还要起程赶路,回去早些休息。回去记得吩咐琉香将马车备得软和些,赶路也别走太快……”
凤浅歌抿唇,喜悦,感动,酸楚……纷纷涌上心头。虽然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生母,但她真的从她身上体会到母爱,一份本该不属于她的母爱。
凤夫人将包袱交给她,便下去吩咐人雷马车送她回将军府。凤浅歌走出房门,望着大雨将至的阴郁天色,深深吸了吸气,正欲举步离去,一道紫衫的身影从走廊拐了出来。
凤鸾飞还在相府小住,自然免不得碰上。她不想再做纠缠,她便欲绕道而行,刚一转身便听到凤鸾飞极尽嘲讽的声音:“三妹和修将军还真是夫妻情深呢?今后孩出生,就更是其乐融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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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浅歌脚步顿住,未开口反驳。这个女人再怎么嫉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罢了,她懒得同她计较。凤鸾飞见她不愠不怒,笑着走近:“我真是佩服修将军的肚量,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竟然一声不吭,到现在还要养一个……野种。”有其母必有其,果真是如此呢。
凤浅歌咬了咬唇,转身望着凤鸾飞因恨而有些扭曲的面容,淡淡一笑:“二姐,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若是琉香在,这会怕是凤鸾飞的手臂都被她断下一条不可。
这话明显踩到了她的痛处,凤鸾飞咬着唇,面色冷沉嘲讽道:“那些爬上别人床的女人,一女侍二夫的残花败柳,本王妃需要嫉妒吗?”可是,她真的嫉妒,疯一样的嫉妒,她抢走了她的母爱,如今连她所爱的男人也一拼夺了。
凤浅歌冷然一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擦身而过朝前厅走去。
凤夫人已经让下人备好了车马,亲自将她送上马车叮嘱车夫慢行将她送回府,看到马车消失在眼,这才转身进了门。凤鸾飞望着母亲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面上的笑容有些冷酷,如果她告诉她,凤浅歌的孩是她夫君章亲王的,她……还会这么喜悦吗?
但她终是没有开口,若真是说了出来,只怕依母亲的性,定会将冒充之事公诸于众。她从来都只看到那个捡来的野孩,她这个亲生女儿早就在出生便被她抛诸脑后了。
马车行得极慢,凤浅歌掀着车帘望着阴郁的天色,不知是因为这天气,还是方才凤鸾飞那番极尽讽刺的话,只觉得心口处无比压抑,压抑得几近窒息。
她放下车帘,闭目浅眠。然而到将军府一柱香的路程,竟然走了良久还未听到车夫停车,街市的喧闹之声也渐渐淡去,凤浅歌心头骤然一凛,冷声喝道:“停车!”
凤浅歌掀帘一瞧,高大庄严的宫门映入眼帘,暮色之暗红的宫门,仿佛是一张血盆大口,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缓缓开启。
不论何人要将她带进去,但她知道一旦进去便是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迅出手袭向前面的车夫,二人一道跃下了马车。虽然没有了内力,但前世一身本事她还没忘,对方虽是高手却也没占上半分便宜。
正在二人交手之际,从宫门处数十侍卫迅袭而来将二人围住,车夫一收手冷声道:“修夫人,太后请您到昌和宫一叙,我等奉命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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