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区别大了。人在愤怒的时候通常也会变得更厉害,但是那不代表真实的修为就增长了,不代表就是什么进阶了。你看问题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才行。就拿李崖这两次施展的道术来说,上次大比的时候,他施展了木之道的生发,土之道的六尺之下地牢术,两者都是施诸于你身,木自生发土自凝结,五行各有其道。你上次是不是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在那里生根发芽,虽然枝叶摇曳但就是动弹不得。后来你用五行中的火系灵力强行破除了对方的木之道,但是你也只是勉强破掉了木之道的生发之力,并没有完全破掉木之道,后来对方紧跟着施展六尺之下地牢术,将你禁锢在地下变成了一块石头,利用土木之力,彻底将你禁锢。当其时,任凭你施展五行诸般法术,都将无可奈何,只能受死。”
楼老开始喋喋不休的分析上次大比文天对战李崖的情形。
文天最是不愿提的一战。
一战让他丢尽了脸面,比战败战死还要难受。
“老头,你啰嗦了这么多,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也没说出李崖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就退步了,你怎么就看出来他就退步了?”文天忍不住打断了楼老的滔滔不绝。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楼老叹了口气,只得简单扼要道:“这还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惟有木为生灵,为活灵,所以才有生发之道。而其他水火土包括金,其实都可以看成是为木服务的。上次李崖,可以施展木之道的生发,土之道的地牢之术,而且可以用这两个小道术攻敌,说明他也可以用这两个小道术施诸于自身。”
楼老说了半天,文天还是没听明白,再次插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还是没说到底怎么就看出他退步了!”
“急什么,老头我不是在说吗,你要不是总打断我,我早就说完了。”楼老没好气道:“刚才我说了,五行之中,惟木为贵,惟木最贵,惟木为尊,惟木为生灵为活灵惟木有生发之道。换成是李崖的角度,他提前来到了这里,潜藏了下来,准备坐收渔利也好或者冷眼旁观看看事情发展也好,以他上次在大比上表现出来的水平,他完全可以变成一棵树甚至是一棵小草,都要比变成一块石头要强得多。毕竟,草木是生灵,而石头是死物。
虽说变活物比变死物要难,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画龙容易点睛难,但是变成草木相比变成石头,变化后的形态,草木远要比石头,无论从感知周围环境变化还是逻辑思维大脑运转,都要强很多,难以同日而语。而且,刚才若韩文约真有异志,完全可以在李崖由石变人的过程中,猝然出手,将其击杀。但是,若是李崖变的是草木,就不会有这方面的缺陷了,就不会给外人这方面的机会了。摇身一变,就可以变回成人。
所以说,李崖变身成石头,而不是变身成草木,这只能说明非是其不愿,而是其不能,只能说明他退步了。”楼老最后总结道。
楼老说的意思是,变身石头要比变身草木容易,但变身石头有很多问题,身体僵硬,脑子也不清楚,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变幻的过程中容易遭受攻击。
楼老说,按李崖上次大比上表现出来的水平,他完全应该选择变身草木的,因为变身草木就不会有变身石头的那么多问题了。
文天虽然不会道术,不会什么木之道土之道,但上次他被李崖变成过树也变成过石头,这变身草木或者石头的感觉他倒是深有体会。
文天虽然还是有些不怎么相信,但他也不得不佩服楼老的眼力,仅凭李崖变身石头而不是草木,就能断定李崖的修为退步了。
还有楼老说的,五行之中木为贵为尊。
这个说法也是文天第一次听说。
这个说法也是很新颖的。
按照通常的关于五行的说法,通常都以土为最为尊贵。所谓土生万物,所谓厚德载物,又有什么四方天地中央为尊中央戊己土之类的。
还有尊水的,说水利万物。
也有尊火的,说火能通神。
但从来没有尊木的,没有楼老这种说木为尊为贵的说法。
文天虽然有些惊诧于楼老的木尊的说法,但是他更惊诧的是楼老关于李崖退步了的结论。
“你说了这么多,全都是臆测,而且,就算是这个李崖退步了,那他也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更何况还有韩文约这个帮凶。眼下我为鱼肉人为刀殂,你说的这些跟我们眼下的困境,有什么用处呢?完全毫无帮助。”
“傻小子,凡事皆有因果,否则你师父干嘛要你学习修行什么推衍术。你以为推衍术都是瞎子摸象胡说八道的吗?你以为推衍术都是凭空来的毫无根据骗人的吗?不要以为推衍术是玄之又玄玄而又玄的东西。不要以为天机不可测,天机是难测,但不是不可测。具体到某一件事,比如李崖的情况,从他选择化石术而不是化木术这种更适合他潜藏一旁来看,比较能直接容易推断出他的修行可能退步了。那么,修行退步,又有哪些可能呢?比如受伤,比如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比如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比如不拉不拉,有很多种可能。但是,真正的原因也许只有一个。见小知大,见微知著,以已知见未知,以已有见未有,以可见见不可见,等你能很准确的推衍出事情的真相,能很准确的预见事情发展的轨迹,你的推衍术才算是真正有所小成。”
以已知见未知,以已有见将有。
这是楼老对推衍术的总结。
万事有因果,推衍术就是由因推果,由果推因。
楼老虽然长篇大论,但是文天真正感兴趣的,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楼老的一句话。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对,就是吃了不该吃的!”文天终于找到了重点:“而且还是我喂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