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最后一行,苏映月回到了小时候的家。
庄园的大门贴上了第二人民法院的封条,而她站在门前,神情复杂,四年了,这个几乎占据t市五分之二土地面积的庄园竟还没人买入手。
父亲当年的野心那么大,没想到尽数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多么的悲哀啊。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苏映月撑了把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
“你在哪儿?”霂修砚站在客厅中央,手叉腰,音色低哑,似是极力压制着紧张焦躁。
此刻身在t市的苏映月听着电话,虽然面色深沉,眼里却有了莫名的喜色,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她也说不清。
可以想象发现她不在,行静文等人一定是围在客厅里一圈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个都被他训过。
所以,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坏呢?
“我在家。”苏映月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在找骂,果然听到了那人释放了情绪:“撒谎,家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不见你人影,妈那边也去过了,她说你根本没回去。”
所以他这是找不到人生气了。
“我在t市。”她说。
得到了她的消息,霂修砚来不及问''你去t市做什么''直接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说:“站着别动,等着我去接你。”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苏映月倒是颇为无奈,还是打开了信息簿将她的地址发了过去。
机场,霂修砚收到了信息:洋槐路88号
他到时天气放晴,阳光喜人,似乎在用微笑欢迎他。
听到呼呼的喘息声,她转过头,看着他越来越近。她还傻乎乎的打着一把伞,雨伞。
他站在她面前,看她模样,问:“刚刚下过雨?”
她:“嗯。”
苏映月停了一会儿,等霂修砚呼吸平和,她便转身走到大门前,将门上的封条撕掉。
霂修砚打趣她一眼:“按照有关法律未获得允许不准私自拆毁法院封条。”
她果真停下手中动作,回眸看他:“这是我家,他们有封条,我有钥匙。”
大门''哗啦''推开了。
霂修砚汗颜,他家霂太太果然不是一般人。
s市·半山别墅·屋外休闲草坪
遮阳伞下,康婷倒了一杯红酒,似是在坐等胜利,她朝对面的冯岩看了一眼,语笑嫣然。
红酒的颜色带着嗜血般的诱惑,取悦了康婷。
饶有兴趣的声音传来:“说说看,苏映月的结局怎么样,武藤一雄的独生子因她而死,身为父亲武藤一雄应该不会放过她的吧?”
冯岩端着红酒杯放在唇边,刚开始轻抿到最后一饮而尽,她希望苏映月死,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
愤恨吞噬着冯岩,她说:“我想尝尝苏映月的血!”
康婷呵呵的笑了。将高脚杯放在圆桌上,看向冯岩:“其实今天我本想安排你带着孩子认祖归宗的,毕竟你是武藤一雄的儿媳妇。想象一下,当你抱着武藤一雄唯一的孙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该多么高兴。”
冯岩失神,当年她只与武藤浩司订婚,身为丈夫,武藤浩司一直没有承认过她。孩子是武藤浩司死后做试管婴儿出生的,就算现在她告诉武藤一雄这是武藤浩司的孩子,也不见得人家就愿意认。
康婷在笑,她最近心情一直很好。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在她纤细白嫩的手指间轻轻晃动,而她本人如罂粟般迷人高贵。
冯岩看着康婷,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里。康婷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从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麻木苍白。宛如一场噩梦,突然间惊醒,醒来之后冯岩发现冯家破产了,武藤家究竟认不认她都是个未知数,至于报复苏映月。康婷苦笑,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远方天际突然出现一片淡蓝色,纯净而美好。她突然想要丢下这副皮囊,让灵魂飞到那里去,或许,或许那里有武藤浩司。
想着想着,有泪洇红了康婷的眼。
——武藤浩司,02年若我不认识你该多好!
2014年10月,苏映月第一次带霂修砚来她从小住的地方。触目所及这座庄园大的惊人。如今虽然寥落,但不难想象当初的辉煌。
苏映月问他:“霂修砚你相信这世间有伊甸园吗?”苏映月问的是这世间,而不是天堂,是将神话变成现实。苏映月说:这里曾经就是,瑰丽奢侈,这里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无法实现的。
进了客厅,苏映月撤下一块遮住沙发的白布,那是一套棕色牧羊皮沙发,光是沙发椅背上就镶满了103782颗稀有钻石。
苏映月淡淡开口:“这款沙发曾是路易十四年代最经典款。85年英国拍卖,被父亲高价买回。据说这上面的一颗钻石就能在全国任意地方买下一座高级别墅。”
介绍完之后,苏映月站在客厅中央,摊开手,看着他,眼里透着神秘而骄傲的神情:“吊灯,墙壁,装饰品,器物,脚下踩的瓷砖……这里任意一件不起眼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苏映月走到霂修砚身边拉着他的手:“你还没有参观过我房间,我带你上楼去看看。”
当年苏家的佣人不下百个,苏煜轩大手笔,就连提供给佣人们住的房间都是一栋栋独立别墅。
如果客厅只是一个开场,那苏映月的房间才算是震撼。
作为苏煜轩的掌上明珠,苏映月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踏进真空电梯,苏映月直接按下了“27层键”
苏映月的卧室是一栋楼,里面卧室,书房,餐厅,媒体,游泳馆,健身房,服装间,化妆室,衣帽配饰间,珠宝室,汽车展览室,停车场,应有尽有。
其中服装品间,化妆室,衣帽配饰间,都设有相应的店铺,苏煜轩当时就为苏映月配备了相关管理人员,让他们专门服务苏映月一人,护肤方面有专门的皮肤养护师,他们根据一年四季气候变化为苏映月调配出相应的护肤品。
衣着方面,当所有人都以为是享誉国际的服装设计大师灵感设计,再向世人推出时,其实顺序恰恰相反,那些大师们要先根据苏映月的穿着要求专门制定设计,得到她的首肯后才推新产品入世。
汽车展览室光限量收藏车,苏映月就有205辆。
参观了苏映月的卧室之后,霂修砚突然觉得委屈她了,只因她曾经住过的卧室就抵得上整个霂家别墅。
苏家庄园中央矗起三栋大楼,中央一栋,为主楼,是给苏煜轩夫妻住,左楼户主是苏映天,右楼户主是苏映月。三栋大楼内部交接处相互连通,平日里一家人在主屋嬉闹,晚餐过后,便可回到各自楼里休息。
后院是副楼,山水楼,花草树木,珍稀植被,怡情怡景。
在山水楼的一间房里特设古典乐器“琴瑟阁”。
江曼温婉,喜爱这些东西,儿时苏映月受母亲影响便跟着一起学习,古筝琵琶玉笛笙箫,样样精通。
与“琴瑟阁”不远,有“四宝斋”,顾名思义是文房四宝,古董字画,这些平日里都是苏煜轩的最爱。除了四宝斋跟琴瑟阁,后面还有供中秋十五赏月的“赏月亭”,夏日避暑时,有专门的“茶屋”供主人们品茶养性。
鹅卵石小径上,苏映月走在前,黑色的大衣已经褪去,一件黑色长款高领打底衫穿在身上。负手前行,长发散于脑后,这样一个人儿,似在时光里沉寂多年,连带背影都生出几许孤独感。
苏映月低眸,想到武藤家一雄,无奈叹气,到今天她才发现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不会因为你的改过向善,就慷慨为你抹去了曾经,有些事情,无论隐藏或是曝光,总归要做个了结,躲不过的,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至于霂修砚,她不认为自己嫁给他就是个旺夫女,只要有她在,霂修砚的生意就会更上一层楼,越来越好。
这个男人你可别小看他,坏的很呢!
若是将来他有意跟武藤会社合作,自有很多方法,根本轮不到她操心。现在跟他划分界限,她跟他的生意人情就必须分的清楚干净。她已经吃过霂修砚的亏,所以这一次武藤一雄,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跟她有所牵扯,生意归生意,搅进来过往做什么!
当晚,在苏家庄园住下。
苏映月摸着霂修砚的脸,双眸中映着他的五官。他明朗的眉眼,点燃了她唇角的笑容。
她说:“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皮肤比女子的还要好?”
他应:“嗯。”
床头台灯晕染霂修砚脸庞,他脾气温顺,苏映月却坏脾气霸道到极点,她扯过霂修砚的胳膊,把自己圈到他的怀里,抬眸看着他:“我这么粘着你,你不烦?”
“不烦。”不但不烦,霂修砚还自动调整胳膊,让她靠的更舒服点。
苏映月恼了,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居高临下的瞪着床上的男人:“霂修砚,妻子怀孕的时候,正是男人们出轨的好时机,你怎么还能这样温顺呢?非要面对一个身材走样,脾气暴涨的女人找自虐?”
苏映月的发梢掠过霂修砚露在外面的胳膊,略微发痒,霂修砚没好气的捏苏映月的脸,温柔肆意:“傻丫头,男人纵情声色是本性,可是想要在一个女人身上安定下来的决心却很难下。这样说吧,如果一个男人肯耗费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就说明他动了情;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褪去华妆,生儿育女,那就说明她也很爱这个男人,即便那个女人不愿意承认她爱他,可她的行动却是诚实的。你看,你爱我,所以允许自己身材走样,你爱我,所以才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你想骗我,但你的行动却是诚实的。”
苏映月神情严肃:“你在教育我?”
“我不是在教育你。”霂修砚坐起身从苏映月身后将她圈在怀里,凑近她的耳边:“不是你的演技烂,是你明明用了情,却还极力假装。当你把我往外推的时候,你的表情先于言语出卖了你,我学过心理学,我能懂你的情绪。''我爱你''这三个字如果你不想说,那我来说,从今往后,不许再把你老公推给除你以外的其他女人。”
苏映月说过,她的另一半绝对是跟自己性子相同的男人。她有什么情绪,他懂。所以上帝依照她的性子派来霂修砚到她身边。隐藏了24年,别人都看不懂她,摸不透她,偏偏霂修砚能,一眼就将她看透了。
苏映月回头眯起眼看霂修砚,唇边坏笑的纹越来越大:“霂先生,如此良辰美景,月上柳梢头,又有美人在怀,你就不想干点什么?”
“那干点什么呢?”霂修砚挑起苏映月的下巴,小丫头坏着呢,深更半夜撩拨他,晚上又不让他睡好觉了。
……
结婚数月,苏映月第一次以绝对压倒势压倒了霂修砚,强吻这种事苏映月是第一次做,期间,她有过放不开,但只能豁出去了,身为妻子,她能给霂修砚的太少……
隔天清晨醒来,霂修砚摸向床边,空空如也,他一个激灵惊醒。身边不见妻子踪影,房间里一派平静。
以往他都是最先醒来的那一个。霂修砚懊恼,昨夜是他睡得太沉了。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恐慌,妻子会突然不见。
霂修砚喊苏映月的名字,掀被下床找她。可苏映月的房间太大,房门都是指纹玻璃门,还好昨天夜里,苏映月录入了他的指纹。刚出门,他便看到了苏映月。
兴许她也是晨起不久,还穿着昨天夜里的睡衣。但已经洗漱过,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
看到他,她忍不住笑了,问他:“你要去哪儿?”
看到她没有离开,霂修砚一颗紧张的心才得以安放,平稳呼吸,慢慢朝她走过去,抱住苏映月,耳畔气息温热:“找你,真怕你会突然间离开了……”
还好没有
“为什么?”苏映月看着霂修砚的脸,她是怕她的坏情绪影响到霂修砚,却未想过要离开他。
“今天早上起得早就去花园里面坐了一会,你闻闻我身上还有花香呢!”回到房间,苏映月懒洋洋的靠在霂修砚怀里,“你第一次来,这儿对你来说就跟迷宫似的,刚刚差点摔倒吧?”
霂修砚有些囧,刚出去的时候鞋子还没有穿好,脚下险些打滑摔倒,明明动作很快,却还是被妻子看到了。霂修砚哼了两声,准备把这事儿揭过去。
宁和山庄位于s市山林深处,树木葱郁,空气中负离子含量很高,适合老年人调养身体。
回到s市,苏映月想要去宁和山庄看老爷子。
霂修砚开车带妻子过去,苏映月对这里还是有记忆的,05年,她在街上急救了一位哮喘病老人,并把他送回这里。直到14年,她才知道这位老人竟是霂修砚的爷爷。
看来,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宁和山庄有很高的石梯,苏映月怀孕6月,要上石梯实在危险。所以霂修砚才会反悔:“我应该把爷爷接来家里的。”
苏映月扶着霂修砚的胳膊,故意搞怪:“已经来了,霂先生现在想打退堂鼓不觉得为时晚矣?”
“好好好。”霂先生拿妻子没办法,只好扶着她一步一步上去。
开门时,欧婷梅看到霂修砚两口子高兴地不得了,都忘了请他们进门便先朝屋里喊:“老爷子,你看谁来看你了!”
宁和山庄一行,霂修砚发现苏映月在老爷子面前特别受宠,拉着她的手热络的跟她说话,宝贝的跟亲孙女似得。
用过午饭后,老爷子发话让霂修砚留在帮欧婷梅洗碗,自己带着苏映月到后山散步消食。
两人临走时,霂老爷子被霂修砚特意叮嘱:“爷爷,我媳妇儿怀着身孕呢,后山那些石头什么的,您当心点让她避开走。”
“知道了!”霂严翌一脸嫌弃,指了指用过饭的碗,“你给我把碗洗干净,回来的时候我要检查,要是不合我意,你今儿就别走了。”
后山山水环绕,宁静清远。
盘踞山路,苏映月扶着老爷子走,旁边有凉亭,他示意苏映月去那儿坐坐。
坐定后霂严翌说:“月儿,当初砚儿的公司出现问题,你能够为他做到那种地步让我感到很欣慰,其实你的脾气很像你婆婆,都那么的强势。”霂严翌笑笑,那双眼睛里有浮华过后的尘埃落定,宁静而悠远,“别以为我在这宁和山庄里静养就什么都不知道,外面那群猴崽子瞒着我你公公跟你婆婆离婚的事儿,自作聪明的,其实都是傻孩子。”
第一次听霂严翌讲起公公婆婆的事儿,苏映月很虔诚,也想要知道一向内敛好脾气的公公是怎么将霸道强势的婆婆娶到手的。尽管好奇,但当她听到公公婆婆要离婚时,还是吃惊了一下。
“你婆婆年轻的时候是个长相很好的孩子,偏古典美人的脸庞却有一颗现代少女强势而追求独立自由的心思。她当初向往自由恋爱,并且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只可惜被她喜欢的那孩子家世不太好,在你婆婆一家人来看,后者纯是高攀。你可以想象后来的事情,等级制度,门第之见。夹在夹缝里的两个人注定没有结果的。后来戴家动用权利赶走了那个孩子,并强迫你婆婆嫁给你公公,这就是他们的故事。现在细细想来,霂家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老头子愿意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你婆婆会被你公公那傻小子感化的。”
听到霂严翌喊自己儿子傻小子,苏映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爷爷虽健在,但公公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多岁的人还被老爸叫着''傻小子''想想也憋屈。
苏映月为公公辩白:“爷爷,我爸年纪不小了,在家受妈排挤,您这儿嘴上还不饶他,爸爸好可怜啊!”
霂严翌哈哈大笑,用手指戳了戳苏映月的头:“你这混丫头,就知道护短,你爸是我生的,我是你爸爸的爸爸说他两句怎么了?”
苏映月回嘴:“您都说了我护短,当然不行了。”
如果说霂严翌先前都是在抛砖引玉,那么这会儿他该说苏映月跟霂修砚的事儿了。
霂严翌叹了口气,又恢复先前那副冷静严肃模样,独独将苏映月的手握在他手心里,暖着她略显冰凉的手:“月儿你听爷爷说,砚儿的脾气秉性像极了他爸,父子两都不是轻易爱上人的人,可一旦爱上了就是会痴情一生的人。砚儿这一生非你不要,你有幸得到了他所有的爱,就请你好好对待他,千万不要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不要让老头子失望。”
远山青黛,青翠喜人,静静矗立,一副饱览世间万物的若谷胸怀,可现世中的人呢,羁绊过多,若要活的潇洒自在不知道有多难。
那天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苏映月在没有霂修砚的场合中开口说:“爷爷,我年纪尚轻,尚有很多**,对于尘世间的东西我想到很多,失去很少。我很自私,不是一个仁慈的人,爷爷不管将来我做了什么,都有我的目的,但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丈夫。”
霂严翌被苏映月的一番话夺走了所有的言语,苏映月不同于霂家任何孙子辈的媳妇儿,在那些女人们人涂脂抹粉买名牌包的时候,她习惯运筹帷幄,放眼千里。她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等价的成熟,这成熟……
就在霂严翌归纳她的时候,苏映月说话了:“爷爷,说实话映月今天来不是单纯来看你,我是来向你讨一个特赦令。”
霂严翌看着她,隐约觉得有事发生:“说吧,什么事。”
人生变数,有太多不在计划之内的意外,来之前苏映月思量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走这一步,9月末,她跟康婷正面交锋被霂修砚撞见,想将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10月,消失数年的兰宁又突然出现,如此种种,都能让苏映月预感到她与霂修砚将来的路并不好走,她内心疲乏,找老爷子也是没有办法了。
“爷爷,其实映月小时候也是个乖张跋扈的坏孩子,在认识修砚之前做错了许多事,若将来有一天爷爷也听到了关于我跟修砚的坏消息,都请爷爷置身事外,不要干涉!”
凉亭里,霂严翌站在苏映月面前,龙头拐杖在他的掌心下捏紧,霂严翌亲眼看着苏映月带着6个月的身孕跪在他面前,向他道出了那些掩藏多年的秘密。
“爷爷,10年奶奶病危,那时在美国的我已怀孕月余,修砚告诉我,从小他就跟奶奶很亲,奶奶病危,我不忍他分心,所以将怀孕一事瞒了下来,原以为修砚参加完奶奶的葬礼便能回到我身边,可没想到那以后却是我一个人在美国痴等,半年后没等到霂修砚,却等来了康婷,她把一封离婚协议书给我,她说,她才是霂家钦定的儿媳妇,至于我,修砚从一开始就在逢场作戏,从来没有爱过我。11年12月25日,美国在过圣诞节,漫天大雪,康婷在与我争执时推了我一把,我流产了,漫天大雪,成为我们孩子的葬礼!”
“你说什么?”霂严翌扶起苏映月,视线直追她隆起的肚子,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苏映月跟修砚的第一个孩子,没想到,竟然,竟然……
有泪攻击苏映月眼眸:“爷爷,请你成全映月。”
老爷子恨得咬牙切齿:“傻,你真傻!”
霂修砚来接人的时候,苏映月已经趴在霂严翌腿上睡着了。
孕妇嗜睡,霂严翌一副护犊的姿势怜爱的护着苏映月。
“爷爷我来吧。”霂修砚从老爷子手里接过苏映月,霂严翌看着两个孩子一副情深的模样,话到嘴边,却又无奈咽下,活了一辈子从未向如今这般处处受制,未免憋屈。
当晚,霂严翌召集亲信,在宁和山庄的书房里谈论了许久,那些人走后,欧婷梅进去奉茶,多年来的主仆情意,霂严翌做事儿也不瞒她。
欧婷梅说:“老爷子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还在喝茶的霂严翌闻言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磕在桌上:“他们康家欠我霂家一条命,你说我该让他们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