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五叫怪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刮出来,正对着门的墙壁也没破洞啊,哪里来的风。”
徐默扬嘴笑道“看来今天我是来对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找个大夫来诊断抓药,永远不可能治好,你母亲她不是得病,而是中邪。”
“中邪,怎么可能呢?”
“不应该啊,咋们山上很干净的,七八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小五他娘怎么可能会中邪。”
萧婉儿道“相信我们,我们是烂剑山的弟子,不会骗你们的,中邪的事交给我们来办最合适不过。”
“烂剑山是什么。”
“额!”萧婉儿尴尬的不行,他知道匪儿们深居山林消息闭塞,没想到会闭塞到连烂剑山都没听过,而事实上就是,在太安城方圆地带烂剑山和茅山派的名头本就鲜为人知,要提到修仙门派往往想到的都是六道院,一来就近原则,二来六道院这些年在朝廷支持下发展确实神速。
徐默也挺尴尬的,抬手摸摸眉道“没听过不要紧,关键是我能救,走,进屋看看。”
走进屋子来到风小五母亲床边,徐默和萧婉儿清晰视见在她床头有缕缕黑气浮动,由是,完全能够肯定乃中邪无疑,考虑到光凭嘴说众人不会相信,徐默用秘法开启他们的灵眼。
“啊,中邪,真是中邪。”
“现在怎么办,仙人,仙人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救救我母亲啊。”
徐默慰其道“放心,中邪而已,只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比起妖精山怪啥的要容易对付的多,我们刚刚开门时迎面吹来的冷风,就是那邪秽之物,可惜当时还不清楚状况,让他给逃了。”
风小五面色刷地苍白如盖霜覆雪道“怎么办,怎么办啊,要是它逃掉以后还会来害我母亲的,仙长求求你想想办法。”
徐默摸摸他脑袋哄孩子般道“放心,有办法,只是要救你母亲就得先搞清楚这邪物为何会害上你母亲,人与鬼秽之间若没有原因是不会纠缠的。”
“那……那要怎么样才能知道呢。”风小五面容苦涩道“我母亲之前都是待在寨子里给大家洗衣服做野菜啥的,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会去招惹邪物呢。”
徐默陷入沉思,想要弄清楚的话有两种方法,要么请神向该山的山神土地问卦,要么直接去问那邪物,但不管用何种方法,都得等到天黑,于是他安然落座道“要查清楚需要在夜深的时候开坛,咋们先等等,不过也不能干等着,你们之中谁会做孔明灯?做个孔明灯出来。”
“我,我!”
一名缺门牙的老头举手。
“好,记住快些,在日落前做好,孔明灯支架用风小五母亲的头发系绑。”
徐默要盏人工手扎的孔明灯算是最低要求,若换做帮着大户人家驱邪,非得把道书记载的白鸡毛,黑狗血,核桃大红枣之类的都要个遍再开坛,山寨穷徐默看在眼里,跟他们要黑狗
血跟向旱民讨水喝没多大区别。
吩咐好诸多事宜,徐默坐在屋子里的柴木板凳上休息,所有的土匪们都挤出生平最为可爱的笑容往他跟前凑,亲眼目睹风小五母亲床边有黑气缭绕,他们如何还敢出门晃悠,和徐默保持的距离越近就越安全,时间仿佛以无穷缓慢的进程流逝,度秒如年,甚至有些人强憋着屎尿宁愿在裤子的遮挡下就地解决,都不愿踏出屋门半步。
他们绝对会是徐默此生见过最有趣的土匪。
待到外面本就没多少热气的太阳落下,空气变得很冷,不少人都双腿哆嗦。
徐默站起身道“大家准备东西,开坛。”
“哦,好嘞。”
“来,兄弟们都动起来。”
几声吆喝罢匪儿们纷纷动手忙活,但看他们精神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却无力的很。
徐默这才想起,他们在拦路抢劫的时候就是饿着肚子的,现在怕是随时都有昏倒的危险。
“哎,哎,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
徐默亲力亲为的摆好法坛,萧婉儿在其身旁忙活着画符咒,点香烛,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做这种以前看来是在忽悠人的事,她真想看看若是父亲母亲知道脸上的表情会有多难以置信。
徐默拿出三条红线交给风小五道“小五啊,把三条红线分别系在你母亲的右手中指,左脚拇指以及耳垂。”
“哦!好好。”风小五挺着咕噜噜大叫的肚子前脚赶后脚的跑去照做。
三条红线全部系绑完成后,徐默拉着红线这头绑在扎好的孔明灯底部,在道书的记载里,孔明灯守可辟邪驱鬼魅,进可问事卜吉凶,甚至修为高深者能利用孔明灯摆出阵法,徐默现在就是运用第二项功能,问事。
邪物纠缠人的时候,在人的发丝通常会有余气残留,只要把发丝的余气渡进孔明灯,不出意外的话就能够找到它的藏身之地。
用中食两指夹住三条系绑着风小五母亲的发丝,徐默直直的捋来又捋去,红线上就出现隐隐约约的黑气流入孔明灯,紧接着他两手交掐成咒诀念动出秘语,随着秘语念至**,孔明灯哄一声内心自燃出火焰,从法坛飘飘而出飞向远山间漆黑的丛林。
“婉儿,额,萧姑娘啊,准备好灯笼,咋们跟过去看看。”
“你还是叫我婉儿吧。”萧婉儿回应着去拿灯笼。
“大家留在山寨里等着,我和婉……我和师妹去看看。”
徐默从萧婉儿手里将灯笼接过,走在最前面领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满山满寨将近四十多名的土匪没人愿意留在寨子里,自从徐默说出风小五母亲中邪的真相,他们看啥都觉得阴森恐怖,自认为只有跟着徐默才能保障生命安全,徐默不好意思把他们给轰回去就带上同行,反正邪物之类的东西没有杀伤力,仅仅就是通过缠绕在人的身边用自身阴气来减弱人的阳气。
对于凡人
来说,鬼打墙鬼上床之类的事件偶尔都会遇到几次,说到底就是因为某种犯忌讳的行为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说山精野怪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吞人像是刽子手抡刀斩头,那么被这邪物玩意缠上就相当于吸食毒粉,短期虽然没有大碍,久而久之却会致命。
就拿风小五母亲来说,徐默暗中观察过,如果不施救任由邪物再纠缠个三天,到时候她的阳气势必会散个精光,一命呜呼。
“唉!”
徐默叹气,心里很“犯贱”的想着啥时候能有女鬼来找找他麻烦,最好是美到倾国倾城的那种。
不过他的荒唐心思很快宣布流产,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有阴猛的风在树桠间呼啸,风流之中夹带有比之前还要恶心数倍的腥臭,徐默从法坛放飞的孔明灯就落在树丛里的迷雾当中。
徐默知道不能再继续往前,如果能在不动手的前提下就把事情解决,他不在意多花些嘴皮子,双手拱而相拜,徐默道“在下徐默,特来拜访。”
前方迷雾里传来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的声音“我认识你的脸,今天开门的人就是你,我能感觉到你不是普通人,可是在场的树林里有很重的瘴气,你要是继续向前,会死在瘴毒里的。”
徐默淡然道“在下并没有想过继续往前侵犯你的地盘,只是想问问你为何要缠着风小五的母亲不放呢,据我所知风小五的母亲平日里只待在山寨,应该不太可能到你的地界吧?”
树林迷雾里的声音明显一滞,过去半晌始道“你说的没错,他母亲确实没有到过我的地界,触犯我的忌讳,可我就是想缠着他母亲等他母亲阳气耗尽。”
“你,你……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让我母亲快些好起来,我跟你没完。”风小五撅嘴大吼,内心的恐惧害怕一扫而空,他娘的我母亲要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缠着害她倒还说得过去,无缘无故的兴风作浪算什么,不止是他,身后四十多名跟着他相依为命的匪儿们都愤愤不平,萧婉儿站出来两指举出点烛光道“你无缘无故祸害良善,你还有理,我劝你最好撤手,否则今天要你魂飞魄散。”
她意外但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让徐默突然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萧婉儿短短几个月在花芷峰并没有学到多少,没想到现在都能独当一面和邪物叫板了。
对方显然忌惮徐默和萧婉儿的修为,毕竟只是邪物幽魂不成气候,别说徐萧二人,就算是生辰八字硬些的壮年或者从过军的人,就能让它避而远之,所以它又沉默好久,终于再度抵触道“不,不可能,我一定要纠缠到他母亲阳气耗尽为止,你们谁都别想阻止我。”
“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婉儿两指往前方点去,指尖灵力凝聚成的豆大火点激射而出。
“你的修为还不够,只要我和你保持安全的距离,你就奈何不得我。”幽森的声音传出阵阵讥笑。
徐默嘴角上扬起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想看看剑阵能不能奈何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