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转身向后跑去,上官思凡不疑有他,忙提剑追了上去。
被无常引入一处密林,无常方才停下脚步,上官思凡正欲迎上去,却被一把剑抵在身后。
“妖女,你未免也太轻敌了!”身后人轻蔑出声。
上官思凡见他是左手握剑,心知身后人是死而复生的林傲,眸色渐深:“堂堂将军居然诈死,同懦夫有何分别?”
林傲未被激怒,讥讽道:“总好过那刘真,打不过便叫一个女子上阵岂不是一个缩头乌龟?”
上官思凡见他居然敢诋毁刘真,心下恼怒,作势便要转身,却被林傲反手握住双手,林傲冷笑道:“我不杀女子,今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便是!”
说罢,将那日上官思凡射穿他手腕的剑刺进她手心处。
利剑刺穿上官思凡手背,上官思凡忍不住痛吼出声。
“那日你刺穿我脉搏,今日只射穿你手掌,已然手下留情,回去告诉你那位殿下,早日滚回皇城!”
说罢,松开手,转身欲走,不料上官思凡被他重伤,却仍有力气,提剑追了上来,长剑脱离手掌,朝着林傲背脊刺来。
无常登时变了脸色,大叫一声:“将军小心!”
随即冲了上来,生生替林傲挡下那只剑,上官思凡见没有那剑没有刺中林傲,随即便又打算刺第二剑,不料手心处流血太多,加上重伤未愈,身子到底是受不住,踉跄一步,跌在地上。
“将军,快走!”无常忍着痛意,将林傲往草丛中带去。
刘真军营。
蒙汗药渐渐过了药效,刘真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被人缚住手脚,拼命挣扎起来,不料那绳子绑的是死结,为的就是将他困住。
刘真一阵心慌,暗想着,莫不是林傲带兵趁他们不备闯了进来?
“来人,来人呐!”刘真大叫起来,却无一人响应。
手腕处因着剧烈挣扎,渐渐被磨出血来,刘真精疲力尽,到底是作罢。
冷静下来之后,忽然心生怪异,看天色,约莫是晌午时分,他作息一向有规律,怎会昏睡至今?
不由又想起昨日上官思凡灌他喝的酒,心生恼怒,那酒里,一定有文章!
正在这时,帐帘被掀开,副将走了进来,神色焦急:“殿下,大事不好了?”
刘真冷冷看了过去:“这么久,你们都去了哪里?”
“林傲使诈,放出消息诈死,上官姑娘带着我们杀了过去,不料被重伤,弟兄们伤亡惨重。”副将面色沉重。
“混账!”刘真愤然,因着动怒,胸口不住起伏着。
副将料想到他会动怒,跪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听得刘真沉声道:“还不快给本殿下松绑?”
副将闻言,赶忙走上前去,替刘真将身上绑着的绳结解开。
刘真得了自由,一巴掌落在那副将脸上,副将挨了一巴掌,身子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顾不得疼,赶忙又爬了起来。
只看见面前有一把明晃晃的长枪,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只见刘真正提着长枪,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你为何要对上官思凡唯命是从?到底我是将军,还是她是将军?”
“殿下…”副将瞪大眼睛:“上官姑娘九死一生从塞北回来,为的便是要救将军于水火之中,将军如今竟然怀疑上官姑娘嘛?”
“她姓的是上官,从不是我的人,谁知道这一场败仗,是不是她上官家的计谋!如今我输了这一场仗,要如何同父皇交代,啊!”刘真愤然出声,长枪直抵副将胸口。
副将被抵的连连后退,心下不由替上官思凡意难平,悲怆道:“殿下,如今上官姑娘病的都快要死了,你不能这般对她!”
刘真顿住动作,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副将:“哦?竟然如此,那你便带我去看看!”
他还是怀疑有诈,那女人武功高强,大内总管尚不是她的对手,区区一个林傲,便能伤了她?
副将带着刘真往上官思凡帐中走去,不多时,便来到她帐外。
还未走入帐中,便闻得一阵浓烈的草药味,刘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门内走出一个军医,手里的木盆中是刺目鲜血,同一把断剑。
看见刘真,叹息一声,轻摇了摇头,帐内传出压抑哭声。
刘真心下一阵恍惚,那女人,是在哭?这想法一闪而过,登时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刘真自嘲的笑笑,怎么会,从来都只有那女人让别人哭的份,她怎么回去,小时候见到自己,一定要惹得自己哇哇大哭她才肯罢休,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她哭的样子。
军医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官姑娘她手上经脉被伤,且伤的又是右手,此次之后,只怕再提不起剑了,殿下还要有个心理准备!”
刘真猛的抬头,面色阴沉的可怕:“你说什么?”
她对于自己的用处便是那一身不俗身手,如今她右手不能提剑,要如何帮他成就大业?
军医摇了摇头,提着药箱离去,身边副将情绪低落,淡淡道:“如今殿下能相信上官姑娘了罢!”
她若是想要用计,有千万种方法,总不至拿自己右手使苦肉计。
刘真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对着副将挥了挥手,不耐道:“你且退下,准备回京罢!”
“是!”副将应着,转身退了下去。
哭声渐止,里面静的仿佛没有人在一般,刘真踌躇良久,到底还是将帐帘掀开。
“谁?”上官思凡听得声响,警觉回头,唯一能用的左手紧紧攥着她那把三十斤重的墨云。
“是我!”刘真佯装没有看见她提剑的动作。
如上官思凡这样要强的人,即便一只手不能用了,也绝不会服输。
上官思凡放下手上的剑,面色如常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语气清冷。
“殿下莫不是来怪罪我私自出兵,打了个败仗罢?”
若不是她缠着厚重纱布的右手,已经微红的眼眶,刘真当真要以为真的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了。
刘真坐到上官思凡对面,淡淡瞥了她右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