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不由冷笑，想来市井里对自己的传言，皆是描述自己恬不知耻，她如何能钦佩自己？
“妹妹客气了，。”凤九冷声开口，不欲与她多纠缠。
张苒的视线却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转，叫凤九颇不舒服。
她长得一副乖巧模样，看起来与世无争，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处处透着算计，倒将她出卖了。
凤九心下知晓，这姑娘断不如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想来她前世，凭着自己的算计，嫁给了相侯之子，搅得相侯一家鸡飞狗跳，不能安宁。
“二小姐若是无事，凤九便先告退了。”凤九礼貌出声，正欲离去。
不料对方却甜甜道：“凤九姐姐可是来找我大姐的？既然如此，不如让我陪姐姐一同去？”
站在张苒身后的两个侍卫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二小姐，大小姐方才还为了我们私自将刘家小姐放进去的事情，发了好一通脾气呢，现下…”
“我说去便去，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张苒面露不善，那侍卫赶忙禁声，不敢再言语。
凤九好整以暇的看着身旁的张苒，若有所思。
张苒抬头，正好对上凤九一双探究的眸子，当下便又换上一副无害的神色，笑到：“姐姐莫怪，这府上的下人，也是为了大姐好。”
说罢，拉着凤九往后走去。
凤九头一次来张府，不识张琴住处，现下有着张苒带领，倒是省了些力气去找，也不推辞，紧跟着张苒，往后走去。
只是不动声色的自张苒手上将自己的手拿了出来，同张苒拉开距离。
张苒似乎毫无察觉，不时回过头，同凤九说笑，凤九点头应着，并不吭声。
这女子不是简单人物，还是同她拉开距离的好。
越过一处回廊，便来到张琴住处，住处临水，设计的极为巧妙。
张苒示意凤九在原地等着，自己则上前一步，轻声敲了敲张琴的房门，开口道：“大姐…”
还未等张苒将话说完，便有一个茶盏被人自里面砸了出来，张琴恶狠狠出声道：“滚开！”
张苒无奈，走回到凤九身边，干笑道：“凤九姐姐，大姐自从出事之后，脾气便变得极为古怪，姐姐不要怪罪才是。”
凤九闻言，不由皱起眉头：“出事？她出什么事了？”
张苒面上划过一丝诧异：“姐姐还不知晓？”
“我该知晓什么？”凤九一头雾水，她与张琴已经三月未见，连她何时出事，出了什么事，皆一无所知。
张苒转了转眼珠，眸中玩味加深，开口道：“姐姐自己进去看上一看，便知晓了。”
说罢，悄然往后走去，给凤九让出一条道。
凤九微眯起眼睛，出声叮嘱若柳道：“你在外等我，我进去看看张小姐。”
若柳点了点头，顺从的在一旁站定，凤九上前一步，还未来得及开门，又是一个茶盏被掷了出来，杯中还装着滚烫的茶水，凤九险险避开，却还是被溅出的茶水烫到。
凤九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张琴，是我。”
屋内一片寂静，不多时，厢房的门便被打开，张琴露出一张脸，看清凤九的面容，不自觉便红了眼眶：“凤九…”
凤九见状，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了？”
“进来说话。”张琴说着，打开厢房的门，凤九迈步走了进去。
张琴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似乎不愿面对凤九。
凤九看着她站立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丝怪异，她似乎，胖了些。
“凤九，夫人过世，我很抱歉…”张琴突然出声。
凤九眸色暗了暗，半晌，攒出一个笑意：“无碍。”
“我没能亲自前去，你不会怪我罢。”张琴的声音到底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想来你应当有苦衷，无需介怀，听闻你不日便要大婚，特意带了些东西送你。”凤九提着手上包好的匣子，往张琴近旁走去。
不料对方忽然惊呼一声：“你别过来！”
凤九顿下脚步，面上带着几分诧异：“到底怎么了？”
张琴踌躇良久，方才转过身，凤九看清她的身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小腹高高隆起，俨然是一副怀有身孕的模样。
“张琴，你…”凤九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来的太快了些。”张琴伸手抚上自己腹部，面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慈爱。
良久，凤九方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怔怔抚上她的肚子：“这孩子，有三个月了吧？”
张琴点了点头，感叹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为了避嫌，居然未能去夫人丧宴，凤九，我很抱歉。”
张琴面上带着内疚，凤九轻轻摇了摇头，出声问到：“为了这孩子，你受了不少苦吧？”
张琴面上带上一丝苦笑：“你方才，遇见刘薇了没有？”
凤九点了点头，张琴又自顾自的出声道：“她来羞辱我一番，便离去了，当真将我气的不轻。”
张琴艰难弯下腰，拿着杯盏，给凤九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自己抚着肚子，笑的清浅。
“不过我也看开了，想来有这个孩子，便就够了，管旁人做什么？”
凤九直直看着她，心下感慨，张琴果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想来她从前那般莽撞，现下居然为了这孩子，学会隐忍了。
“张琴，你当真与从前不一样了。”凤九出声感慨。
张琴勾起嘴角。
“大家都这么说，想来现下有了孩子，便再不能如从前一般了。”
“恭喜。”凤九放下杯盏淡淡出声。
“我知晓嫁给他意味着什么，但是凤九，我不后悔。”张琴面色坚毅。
凤九微愣，看着张琴因着怀孕浮肿起来的面容，回想起前世来。
她嫁给了刘真，为他生下了长子，不到半年，刘真便又娶了一房侍妾，从前恩爱，都化作流水。
凤九笑着点了点头：“张琴，你定然能得偿所愿。”
只盼着今生，刘真能念着旧情，对她好些。
张琴怀了身孕，人也随之慵懒了不少，没说上片刻的话，面上便带上倦意。
凤九出言告退。
张琴面上带上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