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到她们北苑这群人明显是耍着自己玩,顾芷刚才的那声笑意分明就是在笑话自己。
“二娘一直都如同民间流言传的那般宽厚,定然也不会觉得芷儿这笑声是带着什么奇怪的吧。”顾芷笑眯眯的看着林氏。
林氏连忙将眼中的愤然收敛起来,连忙道,“芷儿这是哪儿的话,不过是一声笑声,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这昧着良心的话说的真是让她像是吃了哑巴亏。
林氏看着自己在这北苑如今是讨不到半分便宜的,心中打了退堂鼓。
这北苑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心中这样想着,林氏在心中快速的打起腹稿来。
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离开这北苑的时候显得不那么狼狈。
“妹妹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看了还真叫人心疼。莫不是最近操劳芷儿和宇瀚的事情未曾安眠过一宿?”陈玥状是认真的端详着林氏的脸色,然后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激,“说起来我昏迷的这一个月,还真是要感谢妹妹才对……”
林氏心中一凸,“姐姐太客气了,妹妹毕竟是掌这顾侯府的后宅之权,宇瀚和芷儿突然消失,作为主母自然也是心急的很。”带着些许傲气,林氏将自己名不真言不顺的‘主母’之名给搬了出来。
“嗯,虽然妹妹这是好心办了坏事,但是该感谢的还是得感谢的,那么多年,北苑一直承蒙你的‘关照’,才有了今天的我们。”陈玥一口一个感谢,但是言语之间无不是一语双关。
心中有鬼的林氏和顾蔓霜心里听了自然是不顺畅的很。
顾蔓霜又是一个娇宠的,哪里容得自己的母亲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陈玥欺负了去。
平时的被惯着的脾性一下子显现出来,“大娘你这话说的我们南苑可不爱听。当年这掌家之位,可是爹爹亲手从病重的你的手上传给我娘亲的。当年你自己也是认同了不是?现在说的好像是我母亲对你们北苑不好一样,你瞧瞧这衣食住行,我娘亲何时短了你们北苑这边?你这样暗地里插针可没点意思。”
林氏听了之后马上就瞪了自己身边的顾蔓霜一眼。
刚想对着陈玥解释的时候却看到对方若隐若现的嘲讽。
心中的一直被强压着的火焰一下子飚了起来。
顾蔓霜见自己的母亲直勾勾的看着陈玥,眼中透露出来的是不悦和愤怒。
此时的她以为自己的母亲是认同自己的话的,再度开口的时候更加没了遮拦。
“大娘,我看你的身子也是不行的,若是入宫之后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对太后来说多不吉利,若是到时候因为你的身体问题让太后感到不悦而迁怒于我们顾侯府,那可如何是好?”
顾蔓霜说道这里的时候,对着顾芷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言辞凿凿的继续道,“更何况大娘你多年未曾如宫,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总归也是不好的,还不如你就留在这顾侯府里面,让我和我娘入宫祝寿便好。”
顾蔓霜一股脑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烘托而出,因为觉得自己越说越有道理。
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更是将喜悦之意展现在脸上。
顾芷和陈玥高深莫测的看着一直只顾着自己说话的顾蔓霜,也不打断,就任由她将心中的想法完全烘托出来。
等一切完毕之后,顾芷饶有兴味的看着沾沾自喜的顾蔓霜,“哦?”单音从带着桃粉色的唇间发出。
“蔓霜的意思也是二娘心中的意思吗?”顾芷将目光投向一直看着自己娘亲林氏,笑着问。
林氏看着顾芷的笑容心中的不悦更是翻腾,自己女儿说的正是她心中所想的。
可是这句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蔓霜还可以以年幼不懂事的道理搪塞过去,但是若是自己开口承认下来。
作为一个妇人,还是一个有多年掌家经验的妇人,单单是这样就会让人给唾弃死了。
但是若是反驳了去,这不是就真的让陈玥和顾芷以正房的身份入宫了吗?
这是她怎么都不愿意看见的。
林氏心一横,干脆一言不发。
顾芷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深,可是眼中却是没有半点温度。
林氏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但是她怎么会退让半分。
这也许就是自己母亲为她们北苑的人做出的最后的一次努力。
若是真的遂了林氏的愿,到最后进不得宫,见不到长公主,这不是让她在离世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安心吗?
“蔓霜当真觉得我娘亲,你的大娘最好不好入宫吗?”顾芷平淡的问。
还在沾沾自喜的顾蔓霜听到问话,想都没想,“自然是真的。”
顾芷将刚才一直握在自己手上的杯子重重的压在桌上,杯子和桌子摩擦产生的声音让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她身上。
顾芷不紧不慢的拿出帕子将手上刚才溅到的水渍擦开,之后才抬起自己因为拭水而微微低下的头。
看着顾蔓霜,完全不遮掩自己的鄙视,“你可知关于这个朝代的对于各大府上的后院有何种规定?”
顾蔓霜被问得一愣,傻傻的看着顾芷。
顾芷将手中的帕子放在桌上,目光却是没有转移半分,冷笑了一声之后才漠然的说:“你自是不知,否则刚才怎么胆敢口出狂言!”
冷漠的眼神让顾蔓霜心中一寒,想要反驳却因为对方的气度而开不了口。
“圣上在登基之后不足半月,便诏书天下。内容你可知道是什么?”顾芷看着自己对面的顾蔓霜,态度冷冽的询问。
见顾蔓霜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顾芷冷着脸唤了她一声,“蔓霜?你可知?》”
“我……这……”顾蔓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她怎么知道圣上登基之后发布是什么诏书。
况且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面对着顾芷冷然的眼神,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顾蔓霜却是不敢反驳一句。
她深深的察觉到自己眼前的顾芷突然气场全开,气度威逼着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不由自主的将对方当做是不可违抗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