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刺史和袁刺史两人商量着这次丢人丢大了,要找个机会把面子挣回来。
“他妈的,王二狗那个王八羔子,他要不是死了,老子非把他五马分尸不可,什么东西。”高干在帐篷里扯着嗓子喊。
袁谭怒道;“没错,老子已经把孙小六给阉了,他可把我害苦了。”高干从榻上拿起一把刀,拔出来又合上,厉声道;“老三,今天可威风了,咱两丢人丢大了,真是倒霉。”
袁谭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忿忿道;“不行,要想个法子把面子挣回来。”高干道;“什么法子?”袁谭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凑到高干耳边道;“劫营。”
“劫营——”高干惊骇道;“你说,我们去劫曹贼营寨。”袁谭道:“要不然怎么把面子挣回来。”高干一想也是,今次丢的人太大了,如果不挽回一下,以后别想在军营里走动了。
“好吧,我们就去劫营。”
袁谭的劫营之举,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实际上却把我的全盘计划大乱,加速了仓亭战役的进程,让我措手不及,始料不及。
兖州兵,奉命后撤,除了曹真的三万步兵,严阵以待在大路口外,其他人正在营地忙碌不停,砍伐树木建造箭楼、木栅和鹿角的,还有的用铁锹挖掘陷马坑,然后插满尖竹。叮当打铁声,是在铸造铁链,用来在营寨外围,设置五重绊马索。向河北军展示出一派,坚守黄河北岸,无意在短时期内,向前推进的态势。
曹操立在帅帐中,没有侍从陪伴,独自一人凝视摆放在中间方桌上一个陶土制成的沙盘模型。听到两人足音,这位屡战屡胜的霸主露出一丝笑容,双眉一轩,也不抬头,说道;“孝先,公达你们过来看看,为我想想如何攻入黎阳破袁绍军,打开通往冀州的大门。”
荀攸了解曹操,心想,丞相有成竹在胸了。两人急步趋前,定神一看,沙盘上是黎阳仓亭附近的地理图。附近的山川形势,道路城镇罗列分明,绝非一般的军事地图可比,玲珑浮凸,非常直观,令人一目了然,省去不少解说的功夫。
毛玠赞叹道:“这个沙盘制作的如此精细,可见制作之人对此地的山川河流道路阡陌都下过一番苦工,请问丞相是何人所作。”
站在一边的荀攸笑道;“这沙盘是丞相亲手做的。”毛玠愕然,要制造这样一个沙盘,不但要查阅很多的书籍资料,更需要精密的测量和思考,达到兵法上知敌的要求,半点也马虎不得。差之一厘,谬之千里。很可能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由此可见,曹丞相对黎阳的重视程度。
曹操道;“黎阳水路南连江淮,西连襄洛,北通幽燕,无论我军取冀州还是下关中,此地都是战略要地。不可不下也。”
毛玠仔细的揣摩沙盘上的地形,指着黎阳西南另一座城池道;“这是什么地方?”曹操哈哈大笑;“孝先,慧眼不凡,看出了这里的关键。此城名叫卫辉城,与黎阳成犄角之势,以黎阳的城垣宽厚,加上水深流急,如果在卫辉城伏下一路兵,遥相呼应,那我军可就别想越雷池一步了。”
毛玠点点头。荀攸道;“此刻最紧要的是破仓亭之兵。”曹操道;“程仲德已有良策,名唤十面埋伏。”
曹操指着沙盘道;“两位先生请看,这仓亭附近唯有此刻我军所在之地,岔路最多,这就是本相主动退军,在此地扎营的原因。”
“这里地形复杂多变,向南二十里左面一道山崖,名唤忽而崖,地势起伏绵延几十里。忽而崖对面有一片农田,庄稼长势喜人,可以挡得住大队人马。再向前二十里,又有十字岔路。三十里外,就是村寨,附近的村民听说要打仗,也都逃走了。在向南二十里是最为险要的静安堡一线,这里有一座静安桥,桥下荒草及膝,可以伏两队步兵,手持长枪,等待袁绍。,然后我们——
当夜,没有半点星光,高干和袁谭,为了洗刷耻辱,遂引两千轻骑兵奔曹操营寨劫营。这两人胆大包天,竟然没有通知老爹和袁尚,便私自出来。
曹操一生行军,最喜欢玩的把戏就是劫营和断粮道烧粮仓,是以,他对这几点相当的重视,每次行军,都会派得力的部下严密防范着。
袁谭和高干两位刺史,一出大营消息就传到了曹操的耳朵里。曹操拍手叫好,这下子不用假装劫营了。曹操立即召集众将开军事会议。分派众将各自到预定地点去埋伏。然后自己带着许褚于禁张郃高览等几员大将,倾巢出动前去斩杀高干袁谭。
袁谭和高刺史那里知道自己头上正悬着一把利剑。马上就要劈下来,他们正惦记着立大功,在父亲舅舅面前逞能挣回面子呢。
两千人都是青州和并州的精锐,他们精挑细选的。说是精锐,平均年龄也过了四十了,没办法,真正的精锐早在官渡之战给打没了,这就不错了,凑合着用吧。袁谭心想,只要有奇兵的效果,在差劲的队伍,也能建功立业。
点点火光,在前面交织成一张大网,划破了两人眼前的黑暗。高干首先反应过来;“不好,曹军出来了,我们暴露了。快撤。”四面八方已经全被火光燃亮,只剩下两千士兵身后还是黑暗着的。
来自三个方向的火光快速的向前推进着。河北兵耳中,开始可以听到汇聚起来的杂乱无序的马蹄声,呐喊声,他们开始害怕了。
袁谭瞪眼道;“奶奶的,有奸细,是谁走漏了风声,快撤,撤退,快。”幸亏是骑兵,否则一个也走不了。
曹军在十丈之外,开始射箭,发出震天的呐喊声,马蹄雨点一般的敲击着大路。袁谭和高干已经拼命的冲了出去,两千骑兵也在身后紧随。
袁谭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听马蹄声和呐喊声,这不像是一般的追击。曹军的跑动,震的十里之内的地皮都开始摇晃,呐喊声简直要把黑漆漆的天空震碎。他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惊骇道;“不好了,曹军倾巢而出了。”
袁谭一边提马加速狂奔,一边大声喊道;“曹军来劫营了,曹军来劫营了。”
曹操根本就没想追赶袁谭,不然他可能跑不掉,他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要老爹倾巢去追击。
袁谭的叫声、震天呐喊、充塞宇宙的火光,引起了箭楼上瞭望哨兵的注意。哨兵立即禀报了袁尚和老爹,两人大惊失色,立即披挂整齐,击鼓唤醒诸将。这时候,袁谭和高干两个倒霉蛋也跑回来了,狼狈的就像惊弓之鸟。
袁谭喘着粗气,喊道;“父亲,父亲,曹军倾巢而出,来劫营了。”老爹一看他这么帅,有心问问;“公子您从何而来?”可是大敌当前,也不容他多想了。立即上马,大叫道;“众将听令,立即上马迎敌。”
河北兵也倾巢而出和曹军杀在一起。曹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势汹汹但后劲薄弱,被河北兵一打就溃退了,拼命的跑,比来的时候,跑的更快。这不是吃多了吗。
袁尚和父亲一看曹军败退,就拼命追赶。结果天亮追到黄河岸边,曹军没有退路,回头掩杀,河北兵又败北,于是程昱的十面埋伏计发挥了威力,于是,袁尚父亲和老爹高干,损失了二十几万人,带着残兵败将,退向仓亭。
我在战斗打响后半个时辰才模糊的了解情况,不敢置信?仓亭战役应该没有这么快结束。黎阳距离黄河安四百多里,此刻派援兵已经来不及了,等到了河边一切也都结束了。只能想别的办法——
曹操早就在仓亭埋伏好了伏兵——程昱。等着给老爹致命一击呢。可是他没想到,程昱出了一点问题,自顾不暇了。
一条细细的小路,两旁都是高粱地,高粱已经长得齐脖子高了,绿油油的。在夜晚的微风中,高粱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在朦胧的月光下,蟋蟀和纺织娘争相引吭高歌。
程昱的副将满宠做了几个手势,两千名战士立即悄无声息的隐入左右两侧的高粱地里,满宠看着自己亲手训练的兖州兵如此干净利落的动作,心里很满意。突然地里人声喧沸夹杂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生长整齐的高粱顿时东倒西歪,被砍倒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似乎有很多人在高粱地里滚动,叫骂声、厮打声、惨叫声混成一片——满宠,正想往里走,一下止住脚步,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脑际,坏了,中圈套了——他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人用铁挠钩,给勾翻了,然后数十把弯曲的胡刀,架在脖子上,有的刀上还淌着血,腥味十足,那是他的战士的血。
寨门打开,灯火辉煌,程昱被部下簇拥着走出寨门,他满面春风,一接到丞相的举火信号,他就把人派了出去,放在袁绍败军的必经之路上,心想这次必能生擒袁氏父子。自己的十面埋伏计立了大功,以后说不定可以弄个丞相干干。
程昱双手抱拳,向七八丈外骑在马上正缓步走来的满宠道:“伯宁辛苦啦,不知道是否生擒袁绍。”
微风吹动的火光闪闪烁烁的,只能看得清旗帜铠甲,却看不清面孔。满宠没说话。一个意识在程昱脑中闪电掠过,坏了——
太晚了,我狞笑着抬起头。厉声叫道;“杀,杀光这里的人,一个不留。”黑龙骑中最精锐的乌桓骑兵,骤的老鹰展翅般从两翼伸展出来,毁寨夺门,洪水洗刷大地一般,压倒性的冲入寨中。程昱是个文官,到了此时也无可奈何了。扭头想跑,被我一枪刺中肩头,亲兵上来绑了,带入中军。
不过就是半个时辰光景,程昱军便被黑龙骑蝗虫般蚕食掉了。大家严格的执行了命令,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娘的,不能留下,要不会跑回去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