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景天受伤了也不肯闲着,李承浩和其他人都往堤坝上去,他是怎么也坐不住,便想到了去看看灾民,这些日子一直至力于修堤坝,忽略了灾民的情况。
闻以蓝皱着眉对他道:“只从有了朝庭派下来的粮饷,灾民的情况好多了,而且很多都上了堤坝,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的手还受着伤。”
书景天笑道:“我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脚。”
闻以蓝看了看他挂着手臂,唉!
“好吧。”
现在留在这里的灾民都是些老弱病残,稍微有些力气的都去了堤上,他们看到书景天等人,皆露出感激的神色,一些小孩此时还跑来跑去。
闻以蓝叹道:“青玉县就快断粮了,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就要饿死很多灾民了。”
“正是因为担心官员会层层剥削这次的款项,闻大人才向皇上禀言派了钦差直接运过来,正好我接了这次的任务。”书景天笑道。
一个小男孩跑着跑着撞了过来,闻以蓝忙拦到书景天前面,小男孩撞到她怀里,闻以蓝后退两步,身后靠到了一个温柔的怀里。伴随着一阵呼出的热手。“你没事吧。”
闻以蓝拉着小男孩退出来,转过朝他笑道:“我没事。”
一个身着破烂的中年妇女焦急地跑了过来,不住地朝闻以蓝弯腰道歉。“对不起夫人,小明不是故意的,他人小不懂事,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知不知道这可是知县夫人,冲撞了知县夫人你们担当得起吗?”一衙役皱着朝她大声道。
看那女人一脸的不自在,闻以蓝朝她不在意地笑道:“小孩子玩闹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中年妇女突然朝她一跪,砰砰磕了三个头,感激道:“我们一家投奔到青玉县,若不是知县老爷开恩,我们一家早饿死了,大恩大德无所为报。”
周围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高呼着感激的话。
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闻以蓝还沉浸在之前氛围之中,书景天笑道:“当官能像李承浩这么受民爱戴也算难得了。”
“他也是瞎打瞎闹。”闻以蓝笑道,不过想到他最近的改变便也赞道:“好在他现在是真的想为百姓做些事,人也成熟了不少。”
“看起来离了京城的繁华,使得他的真性情有所成长,那天看到他不顾安危跳下潮水,我也是受到他的气势所感,想也没想就跟了下去,现在想想他很能影响身边的人。”
书景天正说着,马车突然地倾斜,闻以蓝这头翘起来,又正好坐在他的对面,便一头扎进他怀里。
闻以蓝非常郁闷,冒似老是往他怀里钻,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动的,满脸通红地爬起来,刚说了句“抱歉”。便见书景天额头冒着冷汗。
“你压着我的手臂了。”
“啊,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大人,夫人,你们没事吧,刚才车轮滚到一个坑里,现在已经没事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你将车驾稳点,书大人的手臂受了伤,不能受撞。”闻以蓝道。
“是的,夫人。”
闻以蓝满脸的自责,书景天安慰道:“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
好在很快就回到了衙门,闻以蓝先下了马车,正转身扶着书景天下来。李承浩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挑着眉道:“又不是断腿,干嘛还让人扶?”
闻以蓝瞪他一眼,“快让人叫大夫,景天刚才又受了点伤。”
李承浩硬挤开她,自己扶住书景天,亲切地笑道:“书兄,是小弟害得你骨折,小弟扶着你就好。”
书景天哭笑不得,“承浩兄说得没错,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哪能啊,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李承浩猛地摇着头,扶着书景天进屋,一点也不假他人之手,那叫一个亲切自然,兄友弟恭。
让人请了大夫过来为书景天重新固定夹卡。
“你不是去堤坝上巡视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闻以蓝问李承浩。
“这几日日头大,堤坝修建得很顺利,哪用得着我天天去守着。”李承浩斜眼瞧了书景天一眼,“幸亏我回来了,不然哪晓得你们背着我偷偷出去。”
有外人在场不方便,不然闻以蓝一定要狠狠揪住他的耳边。“我们什么时候偷偷出去的,我们是光明正大出去的好不好,没看到后面还跟着衙役吗?景天他是去看看灾民,人家心系百姓,哪像你就知道胡搅蛮缠。”
李承浩撇撇嘴,要不是你们单独出去我会胡搅蛮缠,完全忽略了衙役。
请了大夫为书景天重新固定夹卡,端上来的药刚送到闻以蓝手上就被李承浩抢走,他的理由很简单。
“喂救命恩人喝药是我的荣幸。”
书景天感叹道:“很让承浩兄喂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连我爹都没这个荣幸,你就快喝吧!”
说着,李承浩已舀了一勺子汤药递了出去,书景天无奈地看着杵到鼻子上的勺子道:“我是用嘴马吃药的不是鼻子。”
李承浩叽叽歪歪地哼了一声,还是勺子下移。
直到喂书景天喝完,李承浩才悠悠地说了一句:“那天谢谢你救了我。”
书景天一愣,也许是习惯了李承浩恶狠狠的态度,突然这么友善的说话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忙道:“大家都是为了抢救堤坝,再说我们是朋友,这点小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李承浩笑道:“你说得对。”又转向闻以蓝道:“你听到了,书景天都说了不用放在心上,你也别整天提醒我他救了我的事。”
“我那是让你知恩图报,混小子。”闻以蓝咬牙道。
“哈哈哈。”书景天大笑。
一眨眼大半个月便过去了,通州内各县的灾情因为及时的上报,及时的救援很快制止住了,没有像往年那样,一直到瞒不下去才上报,到后来已是尸横遍野。
潮水现在已不像刚开始那么大,现在已是慢慢地退了下去,青玉县一些灾民有些已陆陆续续反回家乡,马上就是播种的季节,书景天给每户回乡的灾民一些种子,让他们回乡后可以种植粮食,并且重建的工作也分布下去。
几本上其他的事就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书景天作为钦差大臣,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差不多该回京复命了。
“承浩,起来。”闻以蓝推着躺在床上不敢动的李承浩道。
李承浩只是翻个身,嘟嚷道:“再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容易消停了。”
“别忘了,今天还要去州府。”闻以蓝道。
李承浩怏怏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道:“这个老东西,干活不见人影,吹嘘拍马比谁都能干。好不容易人歇下来,他非得整出些事来。”
书景天预计三日后回离开青玉县,那严知府早早就送了贴子来,要请所有的官员到州府,为钦差大臣送行。
“得了,快起来吧,就等你了。”闻以蓝催促着。
两人穿戴整齐出了浩蓝院,书景天等人已在衙门内等着了。见到两人出来,书景天笑道:“就等你们两个了。”
闻以蓝道:“都是他,死活赖在床上。”
“给我留点面子吧!”李承浩在她耳边小声道。
书景天笑呵呵道:“青天大人辛苦多时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李承浩得意道:“那是当然。”
杨县丞进到衙门内道:“各位大人,马车已准备好了,请诸位移驾。”
一行人上了马车,马车逐渐驶出青玉县朝着州府而去。
马车到州府衙门口停下,早就守候在门口的严知府等人迎了上来。将一行人迎到衙门内,其他县城的官员比他们早到一步。
“钦差大人辛苦了,我们通州能有今日的局面,全靠钦差大人治理有方,下官特为大人备了酒菜。”
李承浩冷哼一声,打断严知府的马屁。“辛苦的人是本官,他不过是躺在床上罢了!”
严知府顿了一下道:“钦差大人也是为救李大人才受的伤,大仁大义实为我等典范。”
书景天笑着打断他的话。“严知府不必多说,这些都是为官之人应该做的。”
“是是,大人英明。”严知府点头哈腰。
李承浩凑到闻以蓝耳边不屑地说了声。“马屁精。”
严知府将一行带到后院,这时一位打扮艳丽的妇人领了一群官太太走了过来。
严知府笑着向人介绍,“这位是内人。”
严夫人向众人行了一礼,便笑着走向闻以蓝道:“这位便是李知县的夫人吧,不愧是京城里的大家小姐,这等姿态哪是我等妇人轻易瞧得见的。”
闻以蓝只朝她笑笑,严夫人拉过她道:“他们男人有事要聊,我们去后院吧!”
闻以蓝回头朝李承浩点点头,便随着严夫人等人离开。
州府果然是州府,比青玉县那个小衙门好多了,后院也很大,这个时季的花也盛开了,一片姹紫嫣红。
“李夫人第一次来州府吧?”严夫人笑道。
闻以蓝点点头。
“李夫人从小生长在京城,是大家闺绣,哪里来过这种小地方。”另一个官太太说道。
“确实是第一次来,不过这里也有一种京城没有的美。”闻以蓝道。
“李夫人,我家老爷说浮糠筑基的办法是您想出来的,真是为我们女人真光。”
“就是啊,夫人是闻太师的嫡女,见识果然不凡,我等若不是有此机会哪里见得到像您这样的贵女。”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围向闻蓝,将她从头夸到尾,严夫人被挤到一边,硬是没机会插嘴,这些州府的官太太以前哪个不是巴着自己,现在却都朝闻以蓝拍巴马屁。
不过是后台强硬罢了,虽然这样狠狠地想着,严夫人还是硬挤出笑来陪着。她家官人得罪了李承浩,就是得罪了定国公府,可不能再得罪太师府了,不然日后升迁肯定无望了。
这时一个穿着翠绿色裙衫的十六岁左右的姑娘在两丫环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娘,饭菜准备好了。”
严夫人笑着牵了女儿到闻以蓝面前,道:“秋儿快来见见李夫人,李夫人可是京城贵女,咱们也来沾沾贵气。”
严秋远远就见到一个美貌女子被本该围绕着娘亲的众人围绕着,一早就好奇了,听了严夫人的话立时便猜到她就是爹娘最近说的青玉县知县的夫人,当朝闻太师的女儿。
“秋儿见过李夫人。”
见过礼后便睁大眼睛上下瞧着她,闻以蓝对她打量的眼神不耐,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点点头道:“严姑娘真是水灵。”
严秋得意地一笑,闻以蓝便转过头对一旁的甘泉县知县夫人道:“听说州府的食物风味与京城不同,这下有机会尝试一下了。”
甘泉县知县夫人连忙点头道:“夫人怕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尝尝青粥小菜了。”
严夫人刚皱眉,严秋就呛声道:“我们通州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不会拿青粥小菜招待客人,这次我爹专门请来艳绝轩的掌厨来衙门,做出的饭菜绝对合李夫人的味口。”
那甘泉县的知县夫人不过是随口说些谦逊的话,哪里想到会被一个小丫头批评,顿时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
闻以蓝道:“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青粥小菜,总归能填饱肚子就成,对于那些灾民来讲只要能活下去,吃什么都可以。”
严夫人尴尬地笑道:“李夫人真是心系于民。”
那严秋还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嘟着嘴瞧着众人不再理会她,严夫人瞪了她一眼,带着一行人往前厅而去。
男子在外面吃饭,她们女子则在内厅摆了酒席。
外面转来爽郎的大笑声,只听见李承浩的声音传来。“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若不是李大人,咱们通州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我们所有的百姓来讲,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啊!”其中一人道。“我代表河阳县百姓敬李大人和钦差大人一杯。”
可能那边正在喝酒吧,声音停了下来,严秋奇怪道:“这里不是钦差最大吗,那人真大胆,尽事事以李大人为先。”
其中一个官员夫人道:“本来各县能太平就是李大人的功劳,而且就算李大人现在官不大,可他是定国公府的少爷,又是当今昭阳公主的儿子,身份高贵在所有人之上。”
又有一人道:“可不是嘛,又能娶得当朝太师家嫡女为妻,简直不能再好了。”
闻以蓝只是笑道:“我怕他已经被夸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严秋暗想原来他身份这么厉害,竟没有听爹娘提起过,只知道是京城来的。又听到他在外清爽的说话声,咬了咬牙,为什么爹娘让她吸引的不是他?整个宴席她都有点魂不守舍的,耳边总是传来一阵笑声。
吃过饭,李承浩就蹭到了闻以蓝这边。“蓝儿,你吃得好不好?”
闻以蓝撇了他一眼,“你特意跑到这里就为了问这个。”
“嘿嘿,就是没见着你,怪想的,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你觉得这里有人欺负我吗?”
“也是,那你想没想我?”
“我们才分开一个时辰,而且不是在一个屋里吗?”
“真无情。”
严秋看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走到闻以蓝身边,两人甜蜜地说着悄悄话,不知怎么一颗芳心乱动。
“哈哈,难怪不见李大人,原来是想夫人了。”喝了些酒,已经大起舌头的青山知县走过来道。
严夫人笑道:“可不是嘛,原来李大人还是个情痴。”
书景天这时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严知府等人,严知府一进屋便朝严秋使了个眼神。
“钦差大人。”一干妇人朝书景天敬礼。
原来他就是钦差大人,钦差大人刚到通州时,严知府就打过让女儿接近他的意图,只不过书景天没停留一会就去了青玉县,害得他的算盘落了空,这次的机会他决定不再放过。
严秋吞了吞口水,钦差大人也好英俊,果然京城里的公子是通州这个小地方比不了的,想她严秋对通州境内的少爷公子看不上眼,今天竟然见到了两个让她心动的男子。
“这位是小女严秋。”严知府向书景天介绍。
严秋娇羞羞地朝书景天施了一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羞地低下了头,退到一边时又悄悄看了李承浩一眼。
正好被闻以蓝看了个正着,她该不会碰到古代版的花痴了吧。
“钦差大人,您衣服湿了。”严秋看着书景天道:“让秋儿带您去换件衣裳吧!”
“不用了。”书景天后退一步,“一会我们就要离开了。”
严秋道:“那也不能湿着衣服回去啊,大人不必客气。”
李承浩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乐道:“人家小姑娘这么热情就答应了吧,不就是换件衣服,还怕被人吃了不成!”
说着还朝严秋挤挤眼,严秋心脏又是一阵乱跳,捂着心口眼也不错地看着他。
闻以蓝见状将李承浩拉开,瞪了他一眼道:“你别捣乱。”
李承浩摸摸鼻子,又朝书景天挑了下眉。书景天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严小姐了。”
严秋便带了书景天离开,过了一会儿,李承浩就向严知府告辞起来。
“李大夫不用停钦差大人吗?”严知府道。
“他不是有美人相伴吗,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回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李承浩内心狂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样子。
严知府正想怎么留下钦差大臣呢,听李承浩这么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只要李承浩一走,他就有办法留下钦差大人,面上却是不停的挽留。
李承浩是铁了心要将书景天留下,严知府挽留了几句便放他们离开了。
上来马车,闻以蓝便不安道:“这样留下景天好吗?”
李承浩不在意地挥挥手,“书景天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怪可怜的,我们是他的好朋友,一定要为他着想才对。那严知府的女儿摆明了对他有意思,我们就不要去做那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闻以蓝不相信地挑挑眉,“你真的这样想?”
李承浩拼命点点头。“当然,我们这么恩爱,他肯定嫉妒得要死,我这样也是为他好。”
“是吗?那我可真是要感谢承浩如此为我着想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书景天的声音,车帘被打开,书景天的头伸了进来。
李承浩伸手指着他,不敢相信道:“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书景天一笑,走进马车内,站到李承浩旁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可真是要感谢你,竟如此为我着想。”
李承浩干笑道:“好说好说,那女人这么容易就放你出来?”
“我就怕承浩兄太为我着想,所以专程敢出来感谢的。”书景天说道,不过想到那女人的热情,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其实你不用专程出来。”
回到青玉县,书景天就开始打点行礼。
送走了书景天,日子变得一成不变起来,除了偶尔到堤上看看进展,便是窝在浩蓝院与闻以蓝在一块。
青玉县的受灾情况比较轻,几本上控制住了局面,将一些灾民送回本县,便是其他县的事情,所以现在李承浩很闲。
现在青玉县百姓众志成城地为了堤坝而努力,衙门里来告状的人少了。
无事可做的李承浩便开始给远在边疆的父亲写信。
得先从李安国的一封信开始,当然最先也是李承浩送了一封信过去还有一个牌匾。
李安国将牌匾寄了回来并道。要一直将百姓放在第一位。
李承浩便将自己治水修坝的轰轰烈烈的过程写了出来寄过去。
你来我往,从青玉县到边境,如此数月过去。通州的堤坝也修得差不多了,几个县城的堤坝连在一起,壮观伟岸,往后这里的百姓再不怕洪水来袭,可以安居乐业了。
到了年未,李承浩收到朝庭的调回令,闻以蓝也收到了爹的信件,真像闻太师所说混个一年半载就弄回京,而且李承浩这次不是随便混混,他离任的消息一出,青玉县乃至其他几个县的百姓都来挽留他。
李承浩感动得要死,虽然留在这里也很好,但能够回家也很吸引他,便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回到京城也不会忘了青玉县的。
杨县丞带着下属官员为李承浩送行,这个京城来的年轻公子哥,说实话刚开始根本不看好他,举止轻浮又没什么本事,没想到他会为青玉县做这么多。
李承浩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后我不再了,青玉县就靠你了,我回京后会想办法让你成为青玉县的知县,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谢谢大人。”杨县丞感动道。
“大人,该上路了。”一个随行的护卫过来说道。
“大人,保重。”
李承浩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闻以蓝跟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向青玉县城外,沿路的百姓一直跟在马车送他到城门口。
放下车帘,李承浩抹了把脸道:“怎么伤感起来了!”
闻以蓝握住他的手道:“在这里付出了这么多,舍不得是正常的。”
“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李承浩回握住她。
过了半个月李承浩一行人总算回到京城,回来定国公府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李承浩扶着闻以蓝下马车时,门口站着所有的定国公府的人。从小到大他哪里受到过这样的重视啊!记忆里只有爹和大哥回京的时候见到过。果然他现在和爹他们是一个级别的,李承浩得意洋洋地想。
他也不想想,他出外这么久家人当然会出来迎接,何况昭阳公主到出来了,其他人还不得陪着。
“浩儿,你可回来了,让娘看看。”昭阳公主已经扑了上来。
李承浩笑着转了个身道:“娘好好看看。”
“瘦了好多。”
“怎么变得这么黑?”李老夫人也上前来皱着眉道。
李承浩嘿嘿笑道:“晒黑了才有男人味!”这可是蓝儿说的。
“什么男人味,瞧你,真是可怜。”李老夫人道。
“先别呆在外面,赶紧进屋再说吧!”大夫人在一旁笑道。“他们一路辛苦极了,先休息休息再来叙旧也不迟。”
一行人进了定国公府,闻以蓝先和李承浩回到清晖阁,李承浩望着清晖阁的匾道:“明天让人去换成浩蓝院。”
闻以蓝笑道:“嗯,我也觉得浩蓝院好听。”
两人梳洗一番,除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又赶往前厅,闻以蓝感叹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感觉过了好久的样子。
府中人已经等候在这里,昭阳公主见两人到来便道:“就等你们了,一路赶回来肯定没吃过吧,娘已经让人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李承浩立即打蛇上棍,搂着她娘撒娇。“果然还是娘最好了,我早就饿死了,饿死我不要紧,可千万不能饿着我娘子。”
闻以蓝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两人在青玉县情意相通,但在定国公府时可没这么要好,一时还真让众人有些稀奇。昭阳公主笑道:“现在知道疼娘子了!”
“那是当然,走吧,娘。”说着,推了昭阳公主就像饭厅走去。
“还说你成熟不少,怎么还是那个嘻闹的样子?”昭阳公主疼惜道。
“我怎么变都是娘的那个浩儿嘛!”
李承浩嘴甜起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三言两语就将昭阳公主哄得开怀大笑,而且昭阳公主这么没见着小儿子,自然疼爱非常。
落坐之后没一会儿,李承志便扶了一个人过来,闻以蓝望去只见他扶着大肚子的王语嫣走了出来。难怪之前没见着他们两人,原来王语嫣怀孕了。
李承浩惊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抖着手指着王语嫣道:“你你你。”
闻以蓝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失礼地指着人家,没看见王语嫣的脸红得跟烧饼似的。她朝王语嫣笑道:“恭喜你。”
“谢谢四嫂。”王语嫣害羞道。
李承浩一把搂住李承志,挤眉弄眼地道:“小子,不错啊!”
李承志直不停地笑。
李老夫人看了闻以蓝一眼道:“你们成亲一年了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
二少奶奶笑道:“祖母,我们家又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
闻以蓝眉心一跳,已经发展成不顾任何人在场的地步了呢。她决定还是不开口比较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少奶奶瞪向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眉梢一挑,“啊?大嫂原来不懂啊!”
“够了。”昭阳公主厉声道:“承浩,蓝儿刚回来,你们消停些。”
“是。”
闻以蓝眼观鼻鼻观心,倒是一旁的王语嫣对她笑了笑。闻以蓝看看她的肚子,可以是怀了孩子,心境也不一样了,她看李承浩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爱慕执着,只低头充满爱怜地看着肚子。
“浩儿,蓝儿,你们多吃点。”昭阳公主笑道。“都是你们爱吃的。”
“谢谢娘,娘你不知道,青玉县什么好吃的都没有,有段时间衙门里缺粮,我们差点也饭都没得吃。”李承浩边吃边道。
“啊!难怪你们都瘦成这样!”
“呵呵,算不得什么,幸亏后来朝庭派来了钦差大臣,不然我肯定愁死。”
“真没想到四弟你会为了百姓费这么大劲,我还以为你一出事就会逃回京呢,看来是二哥小看你了。”李承泽站起身来,亲自为李承浩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三哥向你赔罪。”
李承浩嘿嘿笑道:“三哥你太客气了!”。他才不会告诉这些人,他曾经真的想过呢!
待两人喝过酒,李安邦也道:“现在朝中都在议论你在青玉县的事呢,书景天回京后将你的事上凑皇上,皇上也对你赞赏有加!”
李承浩不好意思地笑道:“他太过奖了,哈哈哈。”
“不过。”昭阳公主沉下脸道:“你怎么会亲自跳到潮水里去,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李承浩垮下脸。“他怎么连这个都说了。”
“他当然要说,青玉县的事他都得一五一十的上凑,娘一开始担心里在那边胡闹,可真没想到你会连命都往里搭。”
“哪有娘说得那么严重。”看昭阳公主的脸色不好,便开口讨饶道:“反正不会有下一次了,娘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吃过饭,闻以蓝和李承浩便被昭阳公主叫到了邀月宫。李承浩这么久没见到娘,活脱脱的开始耍宝,等她娘心情好了,李承浩便道:“娘,这次我是不是没给定国公府丢脸?”
昭阳公主点点头笑道:“你可给咱们定国公府长脸不少,看谁还敢说你不务正业。”
李承浩得意道:“那是,娘是没见到,我们离开青玉县时,全城的百姓都会相送,一直送到城外都不肯离去,可把我感动死了。”
“我儿也总算长大了,能担大任了。”昭阳公主道,又笑着看向闻以蓝道:“蓝儿你功不可没。”
闻以蓝忙道:“这都是承浩他自己努力,我什么也没做。”
李承浩拉住闻以蓝的手道:“蓝儿你怎么什么没做,我能像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蓝儿,有你在真好。”
当着昭阳公主的面说出这种话,李承浩面皮厚,可不代表她也一样,用力抽出手,咳嗽一声道:“这都是娘教导有方。”
昭阳公主笑起来。“我要是能将他交好,他爹就不会一直唠叨了。不过我将你的事告诉他,他这次写信里面还夸奖你了。”
“真的?”李承浩高兴道。又不屑道:“每次给我写信还教训我来着,原来已经开始夸我了,娘,信呢,给我看看。”
“哼,就是夸你聪明能干懂事了,不用看信也没关系。”昭阳公主才不打算打信拿出来,那是夫妻之间的信件,一些私密的话哪能让儿子看见。
李承浩要了一会儿,昭阳公主就是不给他看,失望极了。
昭阳公主不理他,看向蓝儿道:“我早看出你是个能干的,果然没有看走眼。”
闻以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没有娘说的那么好。”
昭阳公主抓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走这段日子定国公府里也不太平,你二哥的一个小妾流了产,闹得很凶。大房那边经常和这边发生冲突,你也看到了她们已经不顾颜面。现在你回来就好。”
为什么她回来就好,闻以蓝不懂,总不会她回来了这些人就太平了!她勉强笑道:“大伯母难道还敢与您相争不成。”
昭阳公主冷哼一声。“当初让她代劳,现在心安理得的鸠占鹊巢起来。你大嫂我早就看出她不满意,只是她心思极深,与大房又早有间隙,并不能服众。”
“你可能不知道,承志打算搬出定国公府。”
“啊?”闻以蓝惊道。“为什么?在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对啊,承志怎么会想到搬出去呢!”李承浩也问道。
“他只是一个庶出,搬出去是迟早的事,咱们定国公府就没有庶出的孩子留在这里的道理。而且他才志高,又有岳家帮扶,将来一定前途光明。大夫人的孩子被一个庶子摭住光芒能高兴得起来吗。况且老夫人对王语嫣很是疼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媳妇。”昭阳公主道。
李承浩摸摸下巴,叹口气道:“还是留在青玉县的时候舒心,最起码每个人都意志相同,坦诚相待,哪像现在这样心累。”
闻以蓝点头,想到又要跟妯娌周旋便是一阵头痛。
从公主婆婆那里得知府里情况,闻以蓝回到清晖阁后便让人将从青玉县带过来的特产送到各房处。
这些大都是青玉县的百姓送的,李承浩将它们全部拉回京城,笑着说这些都是他的战利品。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二人就带了些特产去了太师府。
“蓝儿,你们可算回来了,听说青玉县受灾,我跟你爹可担心了。”闻夫人拉着她上下看,嘴里直呼“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李承浩那小子对你不好!”
李承浩忙在一旁讨饶。“我哪敢啊!”
“谅你小子也不敢。”闻夫人笑道。
闻太师在一旁笑道:“承浩现在可是大英雄,别动不动就凶他,多没面子啊!”
“还是岳父大人最懂我心。”李承浩凑过去夸马屁。“我能有今天全赖岳父大人指点,要不是岳父大人让我去青玉县,我哪会有此表现的机会,说起来,岳父大人才是真正的让人钦佩啊!”
“哈哈哈。”闻太师大笑。“不过还是靠你自己,我本指望你去到地方不为非作歹已是万幸了,这下可让一大帮人刮目相看了。”
李承浩也是有些得意,一直在岳家低人一头,现在总算撑起腰杆,连头都昂得有些高了。
“爹,你就别夸他了,他这些日子让人哄得别边了,再这样下去,尾巴都翘天上去了。”闻以蓝哪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一盆冷水兜下去。
李承浩转头哀怨道:“蓝儿,你干嘛扯我后退。”
闻以蓝笑道:“我说的是大实话。”
“这哪算大实话。”
闻以蓝笑而不语。
闻夫人看出两人眼中的情意,心里高兴便道:“看来这次出去一趟收获颇丰。”
对了,李承浩想起一事。“爹,我在青玉县任职,下手一名县丞很是得力,我想力荐他为青玉县的知县,不知道行不行。”
闻太师哈哈大笑。“这有何难,我明日便到吏部走一趟。”
李承浩心想,有一个得力的岳丈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