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思思这样一说,怀玉立即爆发了一阵大笑,比思思刚才的哈哈大笑还要大笑。思思问道:你发笑为何?
怀玉说:我笑你把献身往坏处想哩。
思思疑惑地:那么,你说的献身是什么意思?
怀玉说:脱了衣服,往我面前一站,这就是献身,这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思思沉思了一会,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不对,你刚才说的献身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才是往坏处想的,你说的献身就是占有我身体的意思,现在你却猪八戒倒打一耙子,反而给我赖上了。不行,不行,我既然脱了,就成全你,就让你实现那种坏想法吧!
思思说着就使劲地抱住怀玉躺倒在床上,怀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思思,咱们昨天下午忘了吃饭,你咋有这么大的力气?
怀玉的一句话使得思思产生了条件反射,立即泄了气,肚子感觉很饿,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塌塌地平躺在床上了。这个时候,也就是这个时候,怀玉瞥了思思一眼,哇,活脱脱一条美人鱼。他立即冲动起来,各种坏想法一齐涌上心头,不用去管,一切后果都不要去管,首先是占有,占有她,她情愿,我高兴,为什么不赶快了却共同的心愿呢?怀玉一时热血上涌,浑身颤栗,正要行动时,突然感觉胳膊被针强烈地刺了一下,摸一摸还真有些疼痛的感觉。啊,这是爸爸、妈妈给我打防疫针呢。想起爸爸讲的故事,我现在这么做,就是犯罪,就是制造苦难,就会遗憾终生的。怀玉猛然惊醒,翻身下床,对思思说:咱俩的戏就演到这里,你快穿上衣服,我端饭去。
怀玉径直走了出去,啪嗒一声把暗锁带上。思思赤身露体地躺在床上,心里极度失落:......我这样漂亮的脸蛋,白嫩的皮肤,这样窈窕的身体,怀玉难道真的毫不动心?要说不动心,为什么要紧紧拥抱,热烈亲吻,仔细欣赏?可是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他为什么要断然放弃?看着眼前漂亮的花朵不去采摘,摆着愿意献身的姑娘不去占有,难道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傻子?思思绞尽脑汁,反复思索,似乎渐渐地弄明白了一点其中的原委:怀玉是个助人为乐的人,也是个品格高尚的人,他不愿意随随便便地夺取了一个女孩的贞操,给双方留下终身的遗憾。——事情总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谁能保证他们的爱情最终一定能结出果实来。万一在他们交往的中途,另一个比怀玉更优秀的男子向自己展开猛烈进攻呢?那时我能够毫不动心吗?或者,有一个更漂亮的姑娘缠住怀玉大献殷勤,怀玉能扛住而不变心吗?想到这里,思思顿觉骇然,倒抽一口冷气,她叹了口气,但愿我俩都能把把这美好的愿望坚持到最后,我也要为他保留好我这处女之身。想到这里,思思为之释然,迅速地穿好衣服,把脸盆的水倒在水房里,涮干净脸盆,洗了脸,找了个拖把将房间拖得干干净净。然后,她倒了杯开水,才喝了一口,肚子便咕咕直叫,她失声笑了:我这是涮肠子吗?
这时,偏偏怀玉端着饭菜进来听见了,怀玉笑笑:谁让你涮肠子呢?饿坏了吧。
思思见怀玉端着托盘,高兴地:啊呀,你们这是待大客哩。
怀玉说:思思,搭把手。
思思于是把托盘里的饭菜一样一样地取出来,放在桌上。俩人坐下,一人面前一碗荷包蛋,中间是一盘金黄透香的油饼。怀玉说声请吧,思思早就撕了一片油饼,津津有味地嚼着。怀玉用筷子夹着油饼抖动,油饼便散成薄薄的碎片,思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可是高质量的油饼哇!
怀玉边吃边说:思思,你知道在农村什么时候吃油饼荷包蛋?
思思说:我是农村人,咋能不知道。
怀玉逗趣她:那你说嘛。
思思红润着脸:一是丈母娘待女婿,二是婆母待没过门的媳妇。
怀玉追问着:那么,你是属于哪种情况呢?
思思大方地笑了笑:我吗?我是属于第三种情况,我是一般的客人,呵呵......
思思吃着油饼,已经觉得是很好的享受,再咬一口荷包蛋,喝一口油辣子酸汤,便觉得是世间最好的美味了,思思动情的:怀玉,你这一顿饭,算圆了我的梦了。昨晚,我光身子睡在被窝里,就像睡在妈妈的身边。朦朦胧胧中,听见妈妈说,思思,你饿了,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油饼荷包蛋,我高兴得笑了,笑着笑着我又睡着了。
怀玉微微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妈妈了,肚子也饿了,就做这样的梦了。
思思深情的:妈妈是个善良的人,她疼爱我胜过我弟弟。我想,你妈,我伯母,肯定也是个善良的人,她咋知道我爱吃油饼荷包蛋呢?渭北人,特别是女孩子,就喜欢油泼辣子,陈醋调酸,越吃越有滋味,越吃越来劲儿。
怀玉也来了兴趣:思思,你要爱吃油饼荷包蛋,我叫我妈天天给你做,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条件。
你先说条件,我再答应你。
怀玉说:好,我喊一二,咱俩同时说。一二!
怀玉说:你嫁给我!
思思同时的:我答应你!
思思吃吃地笑着:我上当了!
吃完饭,思思说:我去水房洗碗。
思思洗完碗筷,这才洗她的衣裙。直到这时,怀玉才发现思思穿着大姐的一身衣服,非常得体,而且素净美观。怀玉赞美的:哎呀,这一身衣服好像就是给你量体定做似的,把你的曲线都穿出来了,苗条,迷人,性感,叫人越看越爱看。
思思洗完衣裙,搭在院子的铁丝上。这时,思思有意地在花园小径上细摇细摆地走着,偶尔把手绢朝旁边一甩。怀玉看得高兴,见旁边无人,就拍手叫好。思思朝怀玉一声媚笑:嘻嘻,看着迷了吧?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苗条、迷人,什么是性感。
思思走近怀玉,压低声音:嘿嘿,你简直就是个木头人,你还知道什么叫性感,难道光着身子不性感?穿上衣服才性感吗?
怀玉被质问得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他看时间尚早,天色挺好,就提议到动物园去逛一逛。思思兴高采烈地:好啊,你又帮我圆梦了。昨晚,我梦见许多小猴子蹦蹦跳跳的,十分好玩,今天你就和我去逛动物园了。
思思忽然想起:怀玉,我都在你家住了一晚上,还受到伯母盛情款待,我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大礼貌。
怀玉说:不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的,下午回来再见不迟。
思思打了怀玉一巴掌:谁是你媳妇?谁长得丑了?
怀玉把碗碟端了过去,给爸妈说了一声,便和思思说说笑笑,坐车来到动物园。买票的是怀玉的亲戚,问候了一声,便让他俩从小门进去了。思思笑眯眯的:哎呀,我不知道,你在动物园还有亲戚,以后我逛动物园就找你好了。
怀玉说:我要不来,你就说是我媳妇,她也会放你进去的。
思思说:去你的,谁是你媳妇?总想占人家便宜。......再说,一张票两块钱,谁还为省两块钱给人你当媳妇去,呵呵......
怀玉笑笑:这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你也吃不了啥亏。本来嘛,我也不愿意去找亲戚,可亲戚说了,动物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动物园职工的亲属进园参观一律免去门票。......因为动物园职工待遇低,没有多少福利,这也就算是对职工的一个照顾吧。所以,我要是越过这个亲戚去买票,她还要埋怨我太生分。
思思说:嗨,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逻辑,不走后门倒落埋怨哩。
他们沿着一条坡道向里面走去,浓密的树荫撒泄下来,顿觉凉意沁人。怀玉四周看看,不见一个熟人,便拉住思思的小手甩甩嗒嗒地前行。思思笑眯眯的:你偷偷地拉住人家的手,也就罢了,还要甩甩嗒嗒的,耍啥轻贱呢?
怀玉嬉皮笑脸的:思思,我就是轻,我就是贱,在你面前我装不出正经。
思思把脸一吊:在我面前你装不出正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我在你面前脱了衣服,就是耍轻贱吗?你就要瞧不起我吗?
怀玉连忙赔礼:思思,怪我说错了,你别多了心眼,耍林黛玉的小姐脾气了。
思思说:咳咳,你这人没法治了,刚刚检讨自己的错误,却又说我是林黛玉的小心眼儿了,你爱污蔑人,我饶不了你。
俩人说着,跨过石桥,来到湖边,坐在柳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思思又喊起来:怀玉,我说你这人讨厌不讨厌?这么多的石头,你偏偏要挤在人家身边,把人家挨得紧紧的,你说难受不难受?
怀玉笑嘻嘻的:你要我回答吗?我说坐在一起,既不讨厌,也不难受,而且我还要——
怀玉说着,伸出胳膊,把思思紧紧地搂在怀里了。思思打了怀玉一巴掌: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