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林安晴满脸懵懂,双莲显然也有些诧异。
她错愕的看着林安晴:“丫头,难道不是你朝着那镇上的如意酒楼的钱掌柜打的招呼?”
“招呼?”
“可不就是招呼么!”双莲嘿嘿一笑。
“虽说死人河里头的鱼远比其他村子拿到镇上的鱼要肥美许多,可丫头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村子里每天去那河里头捞鱼的有多少人。”
轻轻地叹了口气,双莲继续说道:“那镇上能够花钱买得起鱼的也没几个,起初啊咱们拿去镇上的鱼倒也真是挺好卖的,可渐渐地就不怎么卖得出去了。”
眼见着村民们捞了那许多鱼但却不怎么卖得出去,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说要不要往酒楼里卖来试试。
村民们去了很多酒楼,试图将鱼卖给他们。
可桃花镇上的酒楼客栈大多都有固定买菜品的地方,自是不会轻易接纳数量如此之多的桃花村的鱼。
就在人们以为以后再也不能以捕鱼为生的时候,如意酒楼的小二专程来到了村子里,问是否可以将村子里捞上来的鱼供应给他们酒楼,还承诺说不管有多少,他们都能够尽数买下。
村民们知道消息之后,虽是喜出望外,却难免好奇。
这如意酒楼早前也拒绝过他们的,为何会突然变了决定。
后来,是胡地辗转打听说原来那如意酒楼的掌柜的钱阳东与林安晴是很好的朋友。
村民们猜测,如意酒楼之所以愿意要他们村子里的人捕的鱼多半是因着林安晴的关系。
林安晴听了双莲嫂子说了因果,心中不觉有些震动。
她没有料到那日自己与钱阳东做了一盘水围城之后,钱阳东居然还能够如此待乡亲们。
这钱阳东之所以帮乡亲们的缘由,林安晴并不想要去想得过于复杂,利益也好,筹码也罢。
左右,他帮了乡亲们是事实,细想起来,自己倒是欠了人情,做事不够大气。
林安晴暗自计较着,虽然不打算与钱阳东继续合作下去,可得空儿还是得要朝着人好好表达一番谢意才是。
杜明烨和车夫将马车上的东西尽数搬进了院子里头,出来瞧见林安晴还在于双莲说话,不觉浅笑:“双莲嫂子,外头风大不如进来聊聊?”
“双莲嫂子?”
双莲一愣,她与杜明烨从来不算熟络,以往人杜明烨根本不拿正眼瞧上自己。
而今听着杜明烨跟着林安晴一般叫自己,眼里划过一丝从诧异,旋即咋呼道:“安晴丫头,难道你和杜夫子……”
“双莲嫂子,那啥……”
林安晴焦急,刚想要解释,不想杜明烨却是一把搂住了自己。
“我已经朝着安晴求亲了,此番回来是打算将我俩的婚事定下来的。”
“哎哟喂,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双莲闻言,是真替林安晴高兴:“丫头,我早说人杜夫子对你有情有义吧,你们啊,这也可算是终成眷属了!那啥,我今儿也没带什么东西,要不这盆鱼,丫头你拿去吃吧!”
双莲一面说着话,一面将手中的木盆往林安晴手里塞,很是不好意思:“我这也是没有想到你们回来竟是因为这天大的喜事,若是早知道的话,我可非得要……”
“嫂子,我就在家里头待两天,这鱼我也吃不了,还是嫂子你自己拿回家吃吧!”
林安晴见着双莲嫂子那满是懊恼的模样,不觉感动的紧。
这年生,谁家也不富裕。
虽说死人河里头有那么多鱼,可双莲嫂子到底是一介女流,想来要独自去捕鱼也不是件易事,她可不愿平白就将别人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收下。
“不碍事的,我还可以去捕的。”双莲连连摇头,执意要将手中的鱼儿给林安晴。
最后是杜明烨化解了两人的争执不休。
“双莲嫂子,您最近可有瞧见过隔壁家的芙蓉啊?”
“芙蓉?”
双莲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她很是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道:“那啥,安晴丫头,杜夫子,我突然想起家里头还有点事,要不我先回去啊!”
说着话,双莲也不管林安晴和杜明烨会有什么反应,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怎么走得这般急的?”林安晴皱着眉,很是摸不着头脑。
“哎,对了,明烨你咋突然想起问芙蓉来了?”
左右是没法朝着双莲嫂子问个清楚了,林安晴转而看向杜明烨:“以前你可是装作与人家不相识的?”
“小脑袋在想些什么呢!”
见着林安晴眼里不怀好意的笑,杜明烨伸手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人芙蓉的相公好歹是在县衙里头当捕快的呢,我不说芙蓉,难道还要说她婆婆不成?”
“哦……”
林安晴闻言,一想这村子里头的人似乎都对芙蓉的相公有些害怕的,便也不多想,只闷闷地应了一声。
“咱们先回屋吧。”杜明烨轻轻拍了拍林安晴的肩膀,浅笑:“你爹和车夫兄弟都在屋里头等着咱们呢!”
“好吧。”虽然心中困顿,但林安晴也不好再多问,只先一步进了院子。
杜明烨关上院门的瞬间,下意识的看了眼了无生气的隔壁春霞家。
恍惚间,杜明烨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大半个月杜明烨并未在村子里待过一天。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有派暗卫留守在桃花村子里头。
这些天,村子里的每件事情都事无巨细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想起暗卫们一板一眼的朝着他说关于芙蓉的事情,杜明烨的眸子不禁黯了下去。
他与芙蓉算不上是故人,但与夏怀烁却是实打实相识的,而今听到关于夏怀烁那样的消息,他如何不为之揪心?
“阿爹?”林安晴刚走进院子,就瞧见林立手里头拿着一大把草往关兔子的屋子里头走。
林立闻声,不禁一怔,他错愕的回头,瞧见林安晴,眼眶里登时就涌上了泪。
手中的青草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林立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冲着林安晴比划:
丫头回来啦?
“阿爹,我回来了!”
林安晴原本以为她并非原主,自然地该是对林立没什么牵挂的。
可此刻,不过半个月不见,林安晴瞧着林立似乎苍老了许多,到底是抵不住心头的酸楚。
原来在这么些日子的朝夕相处间,她早已将林立当做了自己真正的父亲。
她顾自走到林立的身边,宛若孩子一般抱住林立,泣不成声:“阿爹,我好想你。”
林立愣了愣,旋即豆大的泪珠儿从眼眶里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