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晴不明白夏瑾所说的‘这事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因为当夏瑾说了这句话之后,托她告诉杜明烨他要离开几天之后,又一次匆忙离去了。
林安晴无语望天,半晌才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试图以此来减缓心头的无奈。
自己摊上的这都算些什么人,什么事儿啊!
时间依旧再往前走,日子依旧还得往前过。
杜晚樱被当街刺死的事儿在子洲县里头很是被讨论了一段时日,但很快的上头下了令,说若是再有人妄论此事,杀无赦。
于是人们虽然心头好奇那个被刺死的乡下妇人到底是和来头,却也当真是不敢再提及此事了。
这段时日,除了杜晚樱的事情,子洲县另一个比较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便是林安晴那华青酒馆了。
子洲县虽然不小,但县里头的店铺大多都是些老店,又或者是有如同杨勇这般将店卖了,另外的人继续原封不动的依照先前店铺的模样继续经营下去。
像林安晴这般对原店大改特改的,倒是头一回。
而且人们瞧着工匠们往酒馆里头搬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难免产生了许多好奇。
由此,这些个日子,华青酒馆往往有一个奇特的景致,那便是工匠在酒馆里头忙前忙后,围观的人们对着酒馆里头的装潢摆设指指点点。
林安晴对人们给自己做活招牌,很是乐见其成。
经过近半个月的时辰,竟有了相当的规模。
厨子们每天准点儿到灶屋等着让林安晴检查他们这半月来努力后的成果,而每每林安晴尝了味道,免不了一通夸赞。
要说起来,她会做的大多是再家常不过的菜色,林安晴觉着自己做的菜味道好,胜在原料,但厨子们做出的味道好除了原料,还要归功于人本来就极好的厨艺、
杨有志依旧每日勤勤恳恳的教小年功夫,林小年这一段日子苦练下来,功夫极有长进,依杜明烨的话来讲,再过几个月只怕他杜明烨也不是林小年的对手。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林安晴所希冀的方向发展。
除了杜明烨。
自杜晚樱死去之后,杜明烨的性子显然要比先前还要冷漠了几分,他再没提起过杜大娘其人,那副无谓的面容仿佛那日死的不过是一个陌路人一般。
林安晴也曾试图说些话安慰一下他,可每每见着杜明烨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她觉着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
没有谁能够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有人可以安慰一个如同刺猬一般将自己的软肋统统藏匿起来的人。
这一日,林安晴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厨房,准备看看昨儿新教的那两个菜,厨子们练得怎么样了。
眼见着酒馆的翻修已经要完成,林安晴可不想看见酒馆开张,但厨子们做菜的味道还未到家的尴尬场面。
“人呢?”
走进厨房,见着里头的锅碗瓢盆摆放得整整齐齐,林安晴不禁皱起了眉头。
往日都是厨子们等着自己的,今儿个这都日晒三竿了,总不至于厨子还没起床吧?
狐疑地在厨房里转了半圈,又百无聊赖的在里头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厨子们仍旧没有丝毫要来的模样。
林安晴有些按耐不住,决计去伙计们住的后院瞧瞧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青酒馆伙计们的屋子是林安晴将原本的偏院改的。
偏院修在那十几个雅间后头,因着雅间平日里招待的都算是有身份的客人,由此,在去往偏院的路上,原掌柜的杨勇特意修了一条不长不短的长廊以此来隔开。
偏院里头安静的紧,林安晴自顾自的走进去,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安晴听得声响,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回头,骇然发觉偏院的门被人从外边带上了。
“这怎么回事?”
林安晴听见门关上的声响,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想也不想就跑回门口,试图将门打开。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那门就是不打开,隐隐约约的,林安晴还听到门外传来一身窃笑。
“王布,是你在外头么?”
“掌柜的,不是我!”
屋外的王布意识到自己漏了馅,连忙用手捂住了嘴,顺带着掩耳盗铃般的多了一句嘴。
确定屋外的人是王布,林安晴的心总算是稍稍平静下来,可转瞬却又出离愤怒了,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对酒馆的伙计太好了,所以这王布都有胆子捉弄起自己来了。
“王布,你把我关在里头做什么?别闹行不行!”
林安晴将耳朵贴在门上,门外倒是半点回应都没有了。
就在林安晴被王布的捉弄搞得快要发狂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厨子们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谁!”
蹑手蹑脚地朝着屋子靠近,林安晴眉头紧皱,心说这一大早的经历过厨子罢工,加上王布捉弄自己这两档子事情之后,她已经认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止不住嘀咕:“最好别被我发现是谁在搞鬼,若是被我发现了,我非得好好收拾他,这没规矩还真是没了方圆不成!”
“安晴,你在念叨什么呢?”杜明烨站在林安晴的身后,微微一笑:“你要收拾谁?”
“当然是收拾捉弄我的人!”林安晴很恨开口,转瞬却是愣住:“哎等等,明烨你怎地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不能来这里么?”
杜明烨脸上的笑意更浓,言语中渐渐地起了一丝抱怨的情绪:“安晴,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反应这么迟钝的?”
听了杜明烨的话,林安晴是彻底的懵了:“我反应迟钝?”
“可不是反应迟钝么?”
杜明烨朝着林安晴招了招手,见她未动,索性直接走过去,一把牵起林安晴的手,直到那香软的小手此刻就在他杜明烨的手心,他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
“明烨,你笑什么?”
林安晴本就被杜明烨的话搞得莫名其妙,此刻见着杜明烨笑得开心,不由得越发困惑了,有啥事值得这样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