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被我推开,看了一眼身旁的韵雯,虽有不甘,但也只是抿了抿嘴,说道:“没事,周博大哥,我等你,等你清醒的那一天。”
我摇头,说道:“白露,你分析了那么多却漏了一点,那便是分析你自己,你扪心自问,今日突然的告白,难不成不是你害怕鬣狗人,产生不安全感,极度想寻求我的庇佑,才会有说及这些吗?若按你所说,韵雯和灵裳皆是有利可图才待在我身边,那么你呢?”
她皱着眉头,一时语塞。
“说实在鬣狗人战后相处方面,我已经在餐桌上说明白了,现在不过情况印证了罢了,只是这处我疏忽了,本来应该让它们离得远远的,但看到它们给了我们这般多的好处,我又舍不得我那些临时招募的鬣狗人士兵,且近段时间我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才有此过失,让它们做我们邻居,才有了今日初见了它们可能有威胁我们的端倪。”我说道。
“总之,我把话放在这儿,若是周博大哥不信我,那么迎春的下场,很可能也会是你的下场,我亲眼看着迎春一步步的堕落越深,就因为那些个狗脸人身的家伙们,就在那座围住的城堡之内,她像是得了某种精神癔症在不停的严重化,直到病入膏肓,我只是不想这件事再发生一遍,特别是在你身上。”白露说道。
“别把我跟宋迎春扯到一起,我不是她。行了,赶紧回去把今日该忙活儿的事,安排做一做,今晚上等灵裳回来,我们小组开个紧急会议,商讨一下对策,在此期间就不必危言耸听了。”我说道。
她见我这般说,也就叹息着不再回答,见她安静下来后,我便继续扶着她往驿站院子中去,韵雯则依旧神情木讷,姿势僵硬的追随其后。
从山坡下一路往回去,经过了不少摆摊鬣狗人的身边,另外见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了顾客,还是那些个鲛人族与特别小个子的像是老鼠一样的族群,还是跟之前差不多,都在以物易物,而鬣狗人由于掌握着某种炼铁技术,这摆摊的物件中,可有不少的银制品、金制品、特制品,有装饰物也有武器等物,想必便是依靠着这些,招揽顾客,以这些物件换的更为珍贵之资源,这才有了鬣狗女王屋子里堆满的食物。
只是当我看到那些鲛人族和鼠人族出来的地方,不免生气,却见出来的方向乃是我们驿站的院门出来,不难推断,它们乃是从我们驿站的地道里出来的,可是这般一来,不免会有踩坏我们院子里种植土豆的地方,再者对于我们生活隐私而言,未免太过影响。
回去途中,见顾客络绎不绝的从那边过来,我决定将这个事情要当作今日议事的要务,而此期间,我还见到正在附近巡逻的大獠牙,它这次看到我,竟然先是有所躲闪,不光是身体上,就连眼神也是那般,然后已经要打照面,它这才只能带着它几个部下,冲我行了那不标准的军礼。
我看着它,它眼神有些飘,左右摇摆,不似之前训练之时那般的勇毅坚定,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故此我没有回礼,只是继续往前去,转头便见到它带着几个部下叽里咕噜的离开,丝毫不以为意。
穿梭过这些鬣狗人和这些个来访顾客的身边,终于回到了院门口,只见两米多乃至快三米高的鲛人已经将院子的门框顶上撞的木头松落,恐怕再过不久便要将其撞散架了,而我要进自己的屋子竟然还要登上许久,等着一批的鲛人从我屋子出来,我才能才能带着两个女孩进去。
一时间我竟没有搞明白,那驿站院子到底是谁的领地。
不过好歹是进院子里去了,见到眼前这一幕,我顿时火冒三丈,只见我们辛苦种植的土豆,许多的苗被踩坏,要知道野外求存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资源,有资源做什么都有底气,而这资源中自然也是食物资源最为关键,可一时间被踩坏了这么多的土豆苗,影响下一次的收成,我怎能受得了?
“欺人太甚!”我转头又要往屋外去,打算找鬣狗女王花花理论一番,然而刚走出门口,却见胡灵裳正坐在院墙之上,喝住了我。
“周郎,此番前去恐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再者追根究底,可不能一时鲁莽就给定了案,冤枉了人,影响了这邻里关系,今后各自不堪,可便不是妥当之方式。”胡灵裳说道。
我冷笑一声,说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会害怕这影响?说到底,你是很想维护这邻里关系,好让你的狐族在这里能够有更好的保障,有人替它们看大门,有敌人来,还能有人替它们挡箭,减小它们被当作目标的概率,对吧?所以你来劝我。”
“周郎,此话何意?”胡灵裳说完从院墙上轻飘飘的下来,来到我面前。
“何意?好,我本来就打算等你回来就开一次紧急会议,现在正好人员凑齐,我便说说我是何意,其一、这鬣狗人已然露了矛头,不仅开始对我不以尊重,举止狂悖,并且还将特地去给它们瞧病的白露给肆意抓伤,由此我觉得它们是有威胁;其二、这院子是我和韵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搭建的,那些个土豆也是我花时间花精力给种上的,可是邻居不仅让陌生者不停在我院子走动,不顾及我们的领地,还让其践踏了我的成果,由此我认为做不成邻居。便是此意,明白?”我说道。
胡灵裳见我恼怒,当即凑近了我,用手轻抚我的脸,依旧带着笑颜,说道:“周郎,奴家曾与你说及,你乃是这里的王尊陛下,既是王尊,该当有王尊之气魄胸怀才是,不过是踩坏些许种植之物,受了些不敬,便就要兴师问罪,岂不是太过气量小了?此事不妨等到你气消之后,前去与其沟通一番,以免事态严重化,你说呢?”
我推开她的手,说道:“看来白露是对的,我对你而言,不过是利用罢了,用一个王尊的虚假头衔来让我为你所用,便是你的计策,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和那花花,终归都只是野兽,豺狼虎豹之属,不管你们长什么样,也改变不了你们内心的丑陋和自私,我受够了。”
胡灵裳俏眉微皱,说道:“周郎,你今儿个怎么了?怎的如此不通情理?”
“胡灵裳,戏演够了,没必要再装成这样,你以前不就常利用我吗?现在也是狗改不了吃屎,换着法子利用我,我不是傻子,所以...请你离开吧,回去你的西营城去,这里的事儿无须你管了。”我说道。
她怔怔的看着我,本来从容不迫的眼神忽而飘忽许多,再定眼时,眼神之中则稍有嫌恶,说道:“原来奴家在周郎眼里,不过是只吃屎的狗,明白了,择日不如撞日,奴家这便离开,不再叨扰。”
说完她转身而去,我觉察到自己好像言过其实了,有些过当,当即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她则轻飘飘一甩,而我整个人因为使了力气,往后扯了个空,加之胡灵裳毕竟是千年的九尾狐,有点特殊的力气也是正常,一甩之下,两股力起交错,我整个人往后翻滚了数周,这才稳住,倒在地下。
白露赶忙过来扶我,而胡灵裳转过脸看着我,又看了看宋白露,叹息一声,用特殊的声音,将小赤狐们叫来,那些赤狐似乎意识到了情况,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喉咙间发出哽哽的声音,不住回头看三伏,最终还是随着灵裳出去了院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躺在地上,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