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裳恢复了原来模样,一只偌大的九尾白狐,我坐在她背上,在空中驰骋飞着,她脚下若生风能腾云,这个之前我赶去五毒山救韵雯之际便已经感受过一次,只是我那时便就疑惑,它是如何做到的,故此现在我也问及:“灵裳,上次一次我就疑惑,这地心有引力,你是怎么做到能够无视它,随意的腾空而飞呢?”
她笑了笑,声音若银铃一般的好听,说道:“这便是阴蚀壶的独到之处。”
“阴蚀壶?它不是炼尸用的嘛,跟这腾云驾雾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除了炼尸,它还有别的用途,它被狐族寻到之后,主要的作用还是用于吸收天地精华,凝聚成晶体,以吞食养生,助益修行,而之所以跟我能够飞向,也是此理,它可以转化阴阳,这阴者为下,阳者上升,若是转阴为阳,这若是吸收了附近的阴气,转化为上升的阳气,以作托举,不就能够飞身入空了吗?”胡灵裳说道。
原来这阴蚀壶还能这么用,这原理似乎跟热气球很是相似,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在半空中奔走许久,很快便就穿越了危险丛林,接着经过了猿猴密林,从这俯瞰的角度来看,现在也才能看得清,那些猿猴都躲藏在树上,数量还不少,这若是从下方走,说不定还会遇到埋伏呢,紧接着又经过了玉皇庙、太穹洞,进入了峡谷,到了峡谷又奔走片刻,这才都了西营城郊外。
也就在这,九尾白狐降落而下,在那西营城的古城墙楼上落下,随即一阵云雾升起,又成了那飘飘欲仙的美女模样,说道:“昨日它便在附近出现过,奴家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要说第一次花不到半个小时就从驿站到了西营城,我还是第一次这般体验,未免太快了,我还得适应片刻,也让我不由得升起一种感觉,有点像是在游戏中使用了某种外挂的即视感,这种感觉不言而喻。
我缓了缓,随即点了点头,便就这城楼附近搜索一周,随即在城墙上摸到一丝毛,便拿了起来闻了闻,一股子上膻味儿,而在毛发旁边,有一血迹抓痕在城墙上留下,这血迹也很新鲜,便是昨日留下的无疑,我闻了闻还是多少带点膻味儿,紧接着我顺着血迹方向继续向前去,见到地上一大摊子的血迹,但再往前,则骤然消失。
也大概猜测出了个大概,胡灵裳朝着我走来,轻轻掩着鼻子,说道:“这好像是山羊的血迹气味儿,那毛也像是山羊身上的毛。”
“山羊群一般在哪里出现?是否在这西营城附近有出没过?”我问道。
“山羊居住之处离这里很远,是在峡谷左侧的山脉隔着十几里路才能找寻到踪迹,由于奴家之前花费不少时间去找,另外带着孩儿们在那里取奶喝了很长时间,故此还算做熟悉。”胡灵裳说道。
既然有十几里的路,一只山根本不肯能离开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更不可能还是流着这多血来的,再者那伤口面积一定极大,否则不可能在地上还留下那么一滩,由此可见,是有东西把它带来的,从血迹抓痕的位置以及一大滩血的后边没有任何的延续,可以判断出一点,这山羊肯定是被刁来了此处,由此,血迹不连接,东一处西一处。
因为这些都是在飞翔过程中偶然落地,随即又飞起,这才能造成血迹的不连接,以及一摊血之后没有延续,也是同样道理,但凡动物受伤,血迹一路滩地,肯定是连续,由此可以说明它确实来过,并且叼了一只山羊前来。
只是从山羊两处血迹还有遗落羊毛可以看出,它被抓来之时还在挣扎,否则诅咒者怎会一处地方相隔不远连续降落三次呢?这必然是因为那只山羊还活着,并且这三处地方相距不远,说明动弹的厉害,必然不是山羊中的老弱病残,而是一只成年精壮的山羊,能够轻易捕捉到一只如此山羊,恐怕本领不小吧。
既然本领不小,要想杀死山羊不过举手之劳,可它没有杀死,而是带到这里来,又是怀着什么目的?况且昨天白天,胡灵裳还在西营城附近居住,是夜晚才搬去的我们驿站方向,它这么明目张胆,又是为了什么?
我疑心越发被促发,随即下了城楼,去到西营城内去看,只见里面潇潇落寂,一片凄然,只有那条灵河流动的声响还在源源不绝,能感觉到有些生气,还是那些建筑,直到经过了桥,到了那一座石雕广场附近,再继续往前,那便是那个之前祭祀区,也即是我们与羚巫大战之际的地方,这里本该有很多的木头人残躯,都是往日觅龙营的人给自己嫁接的身体。
但现在这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问及胡灵裳,她则说全都拖拽城外去了。
正走着,忽而听到水流声不对,多了几声咕咚冒泡的声响,我转过头,看到水里似乎有什么要冒出来,胡灵裳也停住了脚步,朝着这一头看来,却见三四躯的鬣狗人尸体从水里浮了上来,最后才是那一具的羚羊尸体,不过它死的时候眼睛是通红的,且表情根本不是一只山羊能够做得出来,如果非要说像什么,我觉得很像羚巫挣扎而死前的表情,如出一辙。
“怎么会有鬣狗人?它竟然去袭击了鬣狗人?”我不由得惊叹。
我本以为我已经够惊讶的,没想到胡灵裳这一个有着千年经历的九尾白狐竟然嘴巴张的比我还大,眼神透露出来的惊恐比我更甚,这让我感到背脊发凉,毕竟平常女孩惊讶如此,我不意外,但她这种早已见惯了生死的,却如此惊恐,到让我也不安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问道。
“海妖起势,恶灵当道,这海域之上,恐怕免不了腥风血雨。”胡灵裳说着不由得呑着口水,可见其畏惧。
“起势?它不是刚被放出来不久吗?怎就起势了?”我问道。
胡灵裳那本该从容不迫的面色,现在却已经吓的惨白,她怔怔的看着我,随即紧紧拥住我,身子欺负不止,并且她可能并没有做过人,所以这分寸把握的也并不太对,她搂着我无比的紧,以至于整个软软的身子都与我紧挨着,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柔软与温度,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尤为急促。
她杏唇微张,呼气带着兰芳,种种表现倒让我脸红耳燥起来,感觉到她胸膛间的起伏不止,同时也感觉到她几番想说话,却又收了回来,最后鼓足了勇气说道:“周郎,一时间很难说清,不过我说一句话,你或许便就明白这其中可的可怕之处。”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算是安抚她,也不由得摸着了不少浸透的香汗,未曾想到她如此的害怕,而此刻心中却是想着其他事情,理解不了她的畏惧,故此说道:“鬣狗人也有些能耐,如此被杀害,确实说明对方有点可怕,但不至于如此畏惧,你放轻松点。”
她摇着头,松开我,盯着我眼睛,认真说道:“不,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么说吧,杀鬣狗人只是它计划的一部分,它诅咒之名的由来,源于它的血液,它的血液受过诅咒,可以接纳任何生灵的血液供为己用,用作自身调配,如此说,周郎可明白?”
我顿时脑袋嗡的一声!
就像蝙蝠可以容纳无数病毒体在身上,此人的血液能够容得万物之血,而血通常是生命系统中重要运输枢纽,换句话说,代表着某种身体运转的系统关键。
所谓血裔,血即是某种基因的延伸,如果它拥有一些特殊人的基因,会当如何?
我这时也才理解,那只山羊为何会被活着带来这里,而这些鬣狗人为何会活活溺死在灵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