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当把本小姐逼进沼泽地,本小姐就只能是坐以待毙了吗?”
叶落篱心中怒起,同时暗中将身体里全部的内力都集聚在双腿之上,然后暗中用脚掌心踩踏在地面上,她本意是想要借着内力的帮助,然后双腿直接往上窜,直接一个旱地拔萝卜从沼泽地脱离出去。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沼泽地的泥土竟是充满着莫大的吸力的。
这股吸力有一个特性,那就是陷入的人越是用力,越是功夫强悍,那就会越是陷落更快更深!
叶落篱这一用力,双脚直接就陷进烂泥中,那薄薄的一层绿草也顷刻间融入了烂泥中不复存在了。
她的小脸在瞬间变了。
怀中的小白也嗷嗷的一声低呼,而后抬起一双异样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主子,那意思,这次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难来临各自飞呗!”
叶落篱说着,伸手抓住了小白的皮毛,然后扬手一用力,小白就好似一只白绒球似的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直接就落在了距离沼泽地一百步远的地方,算是从沼泽地里逃了出去。
而叶落篱却因为刚刚抛小白动用了内力,牵动了双脚,于是又再次深陷了一些……
“哈哈,臭女人,你也有今天,我看你怎么嚣张!有本事你继续用力啊……啊哈哈……”
带头那个黑衣人看着叶落篱的陷入都达到了小腿了,顿时得意洋洋地狂笑起来。
哼!
一声冷哼,恍惚一阵邪风急速掠过,他大笑的嘴巴还没来及合上就隐隐的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了、
呃?
他脑子里刚在思忖天都要亮了,怎么眼前忽然这样黑?
刚想要问一声身边的同伴,却只觉得一口腥臭的东西直接将他的嘴巴给堵上了,也同时把他刚想要说出来的话悉数都给堵在了喉咙里了。
他惊慌之下,伸手往眼睛上一抹,再低头一看,手心里是一团黑黢黢的烂泥!
贱女人,你都做了什么?
他想骂骂不出来,想要怒,却怒不出来,一口急火攻心,胃口一阵急遽的翻腾,须臾间他一声异样的惨叫,嘴巴张开,一大口污物再加上他胃里的一些红的白的东西,一齐喷了出来。
他身边的同伴奔来见他情形异样,正探头往这边看过来……
却没想到,好心遭雷劈的同伴直接满脸满身都成了污物桶了。
风中立时弥漫过一阵难闻的气息!
十几个男人同时捂住了鼻子,他们看了看自己的头儿,心说,头儿,你要是少吃点,不就是就不用吐这样惨烈了?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结束。
就在那个男人被气的嘴眼歪斜的时候,他只觉得后背先是麻酥酥的一种隐痛传来,再接下来就是宛若撕裂般的剧痛了。
怎么回事?是谁暗算老子?
他顿时惊惧地一个急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不对啊,疼啊,啊……
后背上一阵阵传来撕扯的剧痛,似乎还有一阵又一阵的异样的动静,这动静好像是……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他后背吃啥美味……
“老……老大,不……你不要动,我……将它杀了……”
他身边那个被殃及了一身一脸污物的手下,这会儿也顾不得满心满胃的恶心了,挥起手中的宝剑就要砍杀过去!
“等下,老六,你是想要杀了老大吗?”
余下的黑衣人中有人惊呼阻止。
“什么?情况?难道是……”
那个眼见着都要疼得晕死过去的男人脸都惨白成纸了,青紫色的嘴唇哆嗦着,问道。
“老大,是一只小白狗,它……它正在啃食您的后背……”
那手下眼见着老大的后背不住地往下流血,而且后背上的皮肉都被那小怪狗给撕扯得不成样子,有些地方就连白骨都露出来了,个个惊骇得好像看到了魔鬼似的。
有东西正在啃我的后背?
这个消息让那男人立刻就忍不住了,他又怒又惊,恨不能立刻就将后背的那只狗给扯下来,撕个稀巴烂。
但他晃动了身子数次都没有将小白给晃下来,反而后背上的疼越来越甚了,他周身都在哆嗦,看着脚底下血流一片,他知道若是再不将后背上的那只妖狗给撕下来,估计他一会儿就得活生生流血而死!
“老大,怎么办?”
他的手下被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都是杀人无数的杀手,但是从来没见到过一只小狗竟能啃食人肉的。
这一点点地将人啃死,比起一刀一剑地将人脑袋给削下来,更是可怕啊!
“哈哈哈!小白加油,加油,啃食丫的……”
那边叶落篱眼见着那男人的后背被小白撕扯的血呼啦啦的,那心情真叫一个爽歪歪啊!
而那边的黑衣人们却集体用一种惊颤且愤怒的眼神瞪着叶落篱,个个心里在想,真是有什么样狠毒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卑劣的宠物来,她怎么不快点死,只要她死了,那他们说什么也要抓住这只小狗,将它剥皮煎烤了……
而此刻躲避在暗处的某女人却被气得几乎吐血。
眼见着她的人成功地将那贱人给逼进了沼泽地,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可是为什么还要蹦出来这样一只妖狗?
它到底是什么东东?真的是狗吗?谁家养的狗会有啃食人肉的习惯?
恨得她都要直接跳出去,对着那沼泽地里的女人大骂一通了,总算是能将心中这些日子来积郁的恶气都给宣泄出去!
但眼下的问题似乎是赶紧把那个愚蠢的东西救下来。
跟着她来北溟国的手下原本一百多人,几番跟叶落篱动手后,就只剩下眼前这十几个了,这个霄风也是她十个小头目中唯一剩下的一个了!
他若是真被那只小狗给啃死了,不光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就是她这个堂堂主子身边一个用得上的人没了,那她不是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啾啾!
几声骤然而起的怪鸟鸣叫之后,十几个黑衣人顿时从那种惊骇的慌乱中清醒过来。
听懂了那鸟叫的意思后,其中一个黑衣人从后背上拿下了弩箭,这种弩箭不大,但是箭射出的功效却是比一般的弓箭要来的更强悍,尤其适合近距离弹射!
“小白,小心,快跑!”
远在那边的叶落篱一眼看到那只弩箭,就立刻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用刀剑去砍小白,无疑是会伤及那个霄风,但若是用弩箭,只要力道掌握好了,那就只会射中小白,而不能殃及他们的小头目霄风!
小白啃食得正过瘾,却隐隐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袭来,这种疾风可不是一般的风,也不会带给人春风拂面般的美好感受,那可是能瞬间要了它额小狗命的阴风!
一个腾跃,它就从霄风的后背上跃起……
“小白,快跑!”
叶落篱在那里大喊着……
这半天,她并没有动弹,也没有动用内力,所以陷入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偏偏刚刚看那个家伙架起了弩箭想要对小白不利,她大声疾呼,却动用了内力,于是,她下陷烂泥的速度重新又快速了起来。
转眼间,烂泥已经高出了她的膝盖了。
眼见着那只小妖狗被吓跑,再看看叶落篱已经彻底地陷入了烂泥中,某女人得意猖狂地在心底里哈哈大笑了,叶落篱,你也有今天,你可知道你数次对本郡主不利,你早就该死了,本郡主一直没杀你,那是给足你面子,想让你自己识时务赶紧滚蛋,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烂贱啊!这次死在烂泥里,你也算是落叶归根,死得其所了!哈哈!千颜浔是我的,谁也甭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她得意万分,正想要闪身出去,好生当面嘲笑即将死掉的叶落篱一番,却没想到,陷入沼泽地的叶落篱却是大声斥责起来,“小白,快点走,谁让你回来来的?快点滚啊,我不要你陪着我一起死,你滚啊……”
那只刚刚还凶悍得好像是地狱恶魔化身的小白狗竟然在从霄风身上跃起后,直接跑回到了叶落篱的身边,钻入她的怀里就再也肯出来了。
任凭叶落篱对她又是拉扯,又是臭骂的,那小狗都是满狗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双蓝盈盈的眼睛里竟泛起了一层叫做晶莹的东西,恍惚在说,主人,我不走,我小白可是贞洁烈狗,对主人是从一而终的,哪怕是这次死了,死得很惨,我小白也要和主人在一起,主人……
眼泪瞬间盈满了叶落篱的眼眶。
一只狗都尚且如此重情重义,她叶落篱也不是石头心肠啊,它这样忠烈,她又怎么舍得再骂它?
“小白,你还没长大啊,你只要出去活着,你就有机会遇上一只你喜欢的小狗,然后你们可以在一起,生下很多的小狗崽,然后你们就会和通话里的公主王子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最后,叶落篱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心头忽然想起了那只一直以来都纠缠着自己,说什么要将自己娶回去当世子妃的臭妖孽!
他不是信誓旦旦说,她这辈子都是他的,只要他不想要她的性命,那么任何人都杀不了她吗?
那只只会说谎的妖孽,在她的生死边缘竟还不如一只小狗来的重情!
死妖孽,我恨死你了!
她心头蓦然呐喊了一声,但同时又不禁低头,他一直和自己表白,自己都没答应啊,既然没答应,那自己和他就没任何关系,既然没关系,人家干吗要在乎我的死活啊!
越想越觉得心里烦躁,不由地大声对着远处怒斥,“想要我死,你有本事快点出来啊,出来亲手杀了我啊,不然你就是一个小人,是一个藏头露尾,不敢面对我的小人,我逼视你,小人,你个无耻的混蛋玩意,老娘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变成了鬼也要搅得让你一息不宁,你想要得到的人,我就玩剩了也不会给你的,你做梦,你做梦,小人,你出来啊……”
叶落篱其实这会儿已经猜到了到底是谁那么恨自己,恨不能即刻杀了自己,所以她的这番话也是有所针对的。
“贱人,既然你想见本郡主,那本郡主就不妨出来见见你……”
说话间,钰锦郡主从那丛茂密的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提着一只色泽斑斓的蛇,那蛇的身子足有叶落篱的手臂粗,三角形的脑袋上顶着一枚金色的冠子,看它的样子,叶落篱的眼底蓦然闪过一丝的惊讶,这里怎么会有金冠蛇!
所谓金冠蛇,顾名思义,就是它头上的那枚金冠,那金冠看起来金光闪闪的,长在一只色泽艳丽的蛇头顶上,真的土豪感非常强!
这种蛇,在现代是被称为蛇中帝王的。
它不管是从毒性,还是从行事的霸道狠毒上,都堪称是毒物界的黑老大。
它生长在遥远的非洲,是一种被人敬畏,同时也被人类保护的动物。
因为据叶落篱所知,这种蛇就是全世界也没几只了。
但它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它的祖先在北溟国时代就有了,尽管这个北溟国是没有被载入历史的国家,但它的年代一定是很久远的!
“小女人,你怕了吧?”
钰锦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到叶落篱眼底闪过的一抹惊颤。
“嗷嗷!”
小白看到这个扭曲着身子盘在钰锦郡主身上的滑腻腻的家伙,也是有所忌惮,但它护主心切,小身体直接就从叶落篱的怀中跳出来,然后一双濯濯而凶悍的獒眼直面那只金冠蛇。
嗤嗤!
金冠蛇貌似根本就不将小白放在眼里,小白这个时候只是一只幼年的雪獒,在别人看来,它就是一只宠物狗。
它口中的芯子忽然探出口中,尖脑袋也是哧溜一下就弹出去,直接冲着小白就吱牙咧嘴了。
叶落篱能清晰地感觉到小白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比起那日在顺恩书院里的那只蛇,这只金冠蛇显然霸气得让任何靠近它的动物惊颤了。
所谓帝王自然带的气势是强悍的,蛇中帝王也是一样的。
“钰锦,你真是太狠毒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若是死在这里,拿不到解救珈凝公主的解药,那么叶府的上下几百人都会死,而且北溟国和南越国这次就会因而存下嫌隙,不久的将来必然会兵戈相向,那样的话,你知道两国的百姓会殃及多少吗?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就算是你恨我,想要要我的性命,那也该等我将珈凝公主救回来啊!”
叶落篱这话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让钰锦不杀她,而是她心里确实非常的焦急。
同时也隐隐地在怪自己,根本就不该不听那个哑巴车夫的话,这样连夜赶路,不但没有加快进程,反而还要将小命都搭在这里了,聚不划算啊!
但现在想这些似乎已经晚了。
“哼,等你回来?我已经等不及了,这不怪我,只怪你勾三搭四谁不好,偏偏要去勾我的浔,你可知道,从七岁那年我见到他,就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我不能没有他,而你自不量力想要来和我抢,叶落篱,你祸害了叶家,祸害了南越国和北溟国,那可怨不得我,是你自找的!”
钰锦郡主说着,就一步步往前走。
“郡主,要小心啊!”
她身后的黑衣人有些担心了。
郡主越往前走,万一掉到沼泽地里怎么办?
“哼,有金冠我才不会掉下去呢,不过,叶落篱,这次你猜猜我要怎样惩罚你……”
她说着,嘴脸都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而变得有些扭曲了,“哈哈,你还没有被人亲过吧?”
她的嚣张,让叶落篱恼怒了,“谁说的,是你还没被人亲过吧?你爱了很多年的浔,亲过你吗?没有吧?但是我要告诉你,他飞初吻可是没有了,你知道是谁得到了他的初吻吗?乖乖地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什么?
“浔的初吻没有了?是谁?谁背着我亲了他?告诉我,我要杀了她!”
钰锦郡主顿时怒不可遏了。
她钰锦的东西,若是被人侵袭过,就不完美了,她怎么能甘心?
“想要知道?那就往前走走……”
叶落篱的眼底掠过一抹奇异的精光!
“哼,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钰锦冷笑,“很快你就会自动告诉我的,金冠……”
她说着,手一松,那只金冠蛇就好像得了命令似的,从她的身体上哧溜一下就爬了下来,这个时候,叶落篱才发现那只毒虫竟足足有三四米的长……
须臾间,那只金冠蛇就扭动着身子飞速地往沼泽地里的叶落篱扑来!
“贱人,我要让金冠钻进你的身体里,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给一点点吃了,本郡主就在这里看着你一点点死去,怎样本郡主算是仁尽义至了吧?大老远跑来给你送行,你就不用谢了,把亲了浔的那个贱人的名字告诉我就行了……”
哈哈哈!
看到自己的金冠蛇不住地往叶落篱那边奔去,钰锦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这样想知道那个得了千颜浔初吻的女人是谁?那好,我就做做好事,发发善心告诉你,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不是人家姑娘想要千颜浔初吻的……”
“那是怎么回事?”
钰锦郡主神情一怔有些奇怪。
“是你的浔非要给她的,你的浔还说了,他的初吻就是给阿猫阿狗也断然不会给你,你这样的心肠歹毒的女人想要被亲,那得去猪圈找那头黑底白花的老母猪!”
叶落篱嘴上说着嘲讽愚弄钰锦的话,实际上她的眼睛却是高度警惕地盯着那只正迅疾爬过来的那只金冠蛇。
因为怕蛇的重量也会陷入到沼泽地里,所以蛇的尾巴是在钰锦郡主的手里的,她紧紧地抓着蛇尾,而蛇头却是被她派来侵犯叶落篱的。
打蛇打七寸!
叶落篱脑子里想起这样一句古话。
但她在当特工的时候一次钻深山老林,遇到了一位猎人,那猎人说,打蛇打七寸不假,但你要是赤手空拳,想要抓一只蛇,那去捏它的七寸就是找蛇咬的。
她暗中咬咬唇,心中冷哼,钰锦,你想让我死在蛇口,做梦!
她看了一眼正在沼泽地范围之外洋洋得意的钰锦,心里陡然多了一个念头,钰锦,你做事太歹毒了,本小姐不过是被千颜浔纠缠了几日,本小姐已经是几次三番地拒绝他了,你却还是要赶尽杀绝,那好咱们就试试到底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她想着,犀利的眸光就掠过那只蛇。
这会儿,那蛇已经蜿蜒着爬行到了距离她不远处,“宝贝,快点爬,过来,近点,再近点……,”
叶落篱似乎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了。
她口中喃喃着叫那只蛇是宝贝,那么亲昵的语气,某只小白就不乐意了。
掩了它的利爪,用它的小蹄子轻轻拍拍叶落篱,咕噜噜的眼睛盯着自家主子,那股委屈就差嘟着嘴,流着泪了,主子,你怎么能叫它是宝贝啊,我小白才是你的宝贝好不好啊?
“这个时候争宠吃醋,小白,你活腻歪了啊!”
叶落篱没好气地骂了它一句。
哪知道人家小白扭着臀部,摇着尾巴,一张狗嘴吧依旧嘟嘟着,人家就要问清楚,就要知道,你心里的宝贝到底是谁?人家不要黄泉路上还不是你心里最疼爱的那个宝贝啊!
“滚!”
叶落篱冷声低斥了一句后,一扬手,就抓起小白将其再次丢了出去,这一次小白的身子在半空中翻转腾跃了几个圈后,又落在了沼泽地外面!
呜呜,主子,你为了和那只蠢蛇在一起,你这样无情地将我抛弃了啊!
某小白看着那只越来越靠近叶落篱的金冠蛇,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恨的,一双爪子在地上不住地抓挠着,眼见着地面上就多了几道……
“叶落篱,你死到临头还嚣张,哼,浔是我的,谁想抢他下场都一样……”
钰锦郡主简直被气疯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千颜浔竟亲了别的女人了,真太可恨了,自己可是一直都一颗丹心纯洁无暇地在等着他啊!
越想越气,若不是身后的黑衣人提醒,那沼泽地可是不能去的,她真的很想这会儿就奔过去,扯起一把烂泥狠狠地封住叶落篱的嘴巴!
不过,看着已然到了叶落篱跟前的金冠蛇,她嘴边露出得意的狞笑,“叶落篱,你也很快就会被亲了,被金冠蛇亲……啾啾!”
她口中忽然发出奇异的鸟叫声,那只金冠蛇一听到这个声音,忽然身子就往前一窜,三角形的蛇头直奔叶落篱……
来吧,来吧,很好……
叶落篱只觉得一股腥气扑鼻,她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蛇头的后面……
当年那个老猎手说了,抓蛇和打蛇不同,抓蛇要抓住蛇头的后面,那样蛇头才不能调转回来咬人……
嘶嘶!
叶落篱的手狠狠地抓住了那蛇头,金冠蛇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它的身子在原地翻转着,想要扭转过头来咬叶落篱的手,但是叶落篱的小手却好像是铁钳似的紧紧地箍住了它的头,它再怎么挣扎都不能翻过身子,眼见着一条三四米长的大蛇身子好像是绳索似的在上下乱蹦跶着……
而那边的钰锦却是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么一条毒蛇攻击到的叶落篱竟一点不怕,还伸手抓住了蛇头,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人吗?
她怎么能连毒蛇都不怕啊?
她正在想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叶落篱的面部表情忽然就变得很奇怪,奇怪的原因是因为她在笑,笑的无比绚烂,那样子就好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心情爽极了……
不对,这个女人她很清楚就算是金冠蛇不咬她,她也很快就会死了,怎么还会笑成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儿呢?
一定有古怪!
她刚想到这里,忽然就觉得身子猛然被一股猛力狠狠地拽住,随后,她啊的失声惊呼,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整个身子已然飞起来,掠在了半空中了,而她的手中却还是紧攥着那条蛇尾……
“钰锦,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本小姐死而无憾了!”
哈哈哈!
这次临到叶落篱狂笑了。
就在刚才她趁着钰锦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嘲讽和谩骂她,暗中将内力都集中到了手臂上,随后她狠力地抓着蛇头往身前一拉一拽……
钰锦淬不及防,就被蛇尾带上了半空,等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然在沼泽地之上了。
啊!
她惊骇得脸色都变了,刚刚嘲笑叶落篱的那股劲儿这会儿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铺天盖地般涌来的恐惧!
看一眼身边的叶落篱陷入烂泥的深度已经到了大腿部了,她顿时就慌乱起来,冲着那边的黑衣人不停地喊着,“你们快点来救我啊!混蛋……”
她一慌就乱动,身子和双臂都在不停地乱舞着……
结果是她越是动得频繁,整个身子往下陷的速度也就越快,很快,她的小腿在地面上就看不到了……
“你再乱喊乱动,会死的更快的!”
叶落篱冷冰冰的一句,面带着令人炫目的笑容,“怎样?被烂泥缠住的滋味不错吧?钰锦郡主谢谢你能来和我一起共甘共苦,我保证黄泉路上一定好好照顾你,也不枉费你对我这样用心良苦!”
“你……”
钰锦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真的是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她是来杀叶落篱,损兵折将了很多,到现在总算是看到叶落篱掉在烂泥中了,可是,她怎么一不留神又被她给算计了呢?
“郡主殿下,你可真是太好了……”
叶落篱看着她恼羞成怒却又无处可宣泄怒火的样子,真是乐得想要拍手大笑了。
但深陷在沼泽里,她这会儿已经是一点都不敢乱动了。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在这里?
“主子,那沼泽地也一定是有底儿的,您踩着那个女人的头,有她给您垫底,您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就在这时,那边的黑衣人想出了一个拯救他们主子的馊主意。
叶落篱听了顿时脸就黑了。
这些混蛋还真是坏到家了,竟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来,嗷嗷……
叶落篱的口中发出呼哨,那边的小白本来就看着叶落篱不住地往下深陷,正焦急不安地原地乱走着,却忽然听到了叶落篱的命令,顿时好像是一只犀利野兽帝飞速地原地掠起,直扑那个叫嚷着要钰锦将叶落篱当成垫脚石的黑衣人。
不过是瞬间,那黑衣人的惨叫声就响起来了,他感觉面部剧痛,伸手一摸鼻子,满手都是血,什么时候他的鼻子竟被小白一口给咬掉了。
“你只贱狗……”
他愤怒地嘶吼,想要去抓住小白抢回自己的鼻子,但一转头却看到某只小白兽的嘴巴正嚼得咔吧咔吧响……
转瞬间他的鼻子竟悲催地被某小狗给咽了下去!
啊啊……
他又痛又恨,却已无济于事。
“叶落篱,你不要动,让我踩着你的头,不然我要是死在你们北溟国,我父王一定会带兵来讨伐你们的,到那个时候,你们的百姓们被战争殃及,妻离子散,你可是千古罪人!”
钰锦仔细地琢磨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该踩踏在叶落篱头顶上的,于是话就说的非常的气势。
“你早上出来没吃药吗?”
叶落篱冷笑,看着她好像是在看一个蛇精病。
“吃药?我干嘛要吃药?”
“因为你脑子有病,大白天说梦话……”
叶落篱这话一说,那边钰锦就被气得脸色涨红,“叶落篱,本郡主这可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失去了再后悔!”
她说着,竟伸过手来径直抓住了叶落篱的双肩,就要努力地踩踏上去。
叶落篱的一只手捏着那条金冠蛇的蛇头,丝毫不敢松懈,不然蛇头松了,她就会被蛇给咬中的。
只有一只手去应付钰锦,所以就显得有些吃力。
而钰锦这会儿已经被邪恶的念头冲昏了头,或者说,她已经被这片沼泽地给吓得脑子都糊涂了,完全忘记了她越是乱动,她就越是深陷的快,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去抓叶落篱,反倒让两个人拉扯着迅速往深处下陷……
眼见着两个女子一条蛇,都要深陷到淤泥中了。
却在这时,从那边狂奔来了几匹马,在东方已然露出鱼肚白的这个凌晨时分,他们骑马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是在瞬间就到了跟前了。
“篱儿,你……没事儿吧?”
抢在最前面的一匹马嗷地一声嘶喊,他的主子马缰绳用力一拉,马蹄儿高高地扬起,但最终还是急刹住了。
一个人急匆匆地从马车下来,飞快跑过来,声音无比担忧地就问了那一句。
“浔,浔,快点救我啊!浔……”
看到来的人一身白色的衣衫,衣衫上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是宛若一片白云那么的白洁,那么的流畅,他刚刚从马上跃下来的那一刹那,简直好像是天神降临般的高大威猛,同时又气势万千,霸气十足!
这个人竟是千颜浔。
“篱儿,篱儿,你怎样?”
千颜浔没有理会带着哭腔喊他的钰锦,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落篱。
“你看我像是没事儿吗?你觉得说废话很能体现你浔世子的身份高贵吗?”
叶落篱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远远地奔来,再从马上下来,然后又这样关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忽然就很想哭,很想扑入他怀里很大力地哭,将鼻涕眼泪都擦在他那件白到极致的衣衫上,也不管他会不会在意,就想要哭个一塌糊涂!
呜呜,浔,我好怕啊,你快点救我啊!
哪知道,她还没哭,某郡主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上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就好像这场悲剧不是她亲手导演的,而是她被叶落篱给害得一样!
叶落篱有点像是看怪兽似的看着她,心说,钰锦郡主,你活在这个世上十几年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做,一直在练习演技啊?如果是哦那样,那我可得告诉你,你穿越吧,穿越回现代社会,就凭你这个演技,保证那什么天后啊,什么影后啊,她们都得靠边站,你才是真正的实力派啊!
有几个穿着蓝衣服的男子拿来了几块正方形大型木板,他们一块一块地将木板从沼泽地最初一直铺设到了叶落篱他们所在的地方……
“篱儿,把手伸给我,我拉你上来……”
千颜浔的眼神温柔无比地看着叶落篱,眼底的那抹自责和担忧一览无余。
“浔,你救我啊,浔……”
哪知道从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狠狠地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会有人救你的……”
千颜浔冷冰冰地说道。
“不嘛,浔,我就要你拉我上去……我是你未婚妻,她算是什么东西啊!”
钰锦恨恨地盯着叶落篱,眼神藏刀子,刀刀都是冲着叶落篱而去的。
“……”
千颜浔的脸色明显不虞。
“她说的没错,你还是先将她拉出去吧,别到时候没了未婚妻,被两国皇帝问责,你承担得起吗?”
叶落篱的声音冷沉到极点,说话的时候,那眼神也是冷得寒冰一样。
她心底里早就明白这个男人最终还是钰锦的,她干嘛还要抱希望?
叶落篱,你醒醒吧,凤玉骜说的对,你就该嫁给他,然后天南海北地去游历,过自由轻松的日子!
“啊……浔,你……”
这时,忽然钰锦发出了一声惊呼,紧跟着她就看到千颜浔已然越过她身边迈步到了叶落篱所在那块木板上,他凤眸濯濯而清冽,就是千年的古玉也没有他眼神里的那份光泽,他就那么看着叶落篱,眼底的脉脉,眼底的希冀,完全都是满满的。
“篱儿,把手给我!”
他说这话,是带着命令性的,“从今往后,你都别想再松开我的手,知道吗?臭丫头!”
这话听来声音并不高,却充满了情意!
叶落篱听得神情一怔,心底里蓦然漾起阵阵涟漪,一双眸子错开他灼灼的直视,想要说,你疯了啊,你的未婚妻还在这里……
“钰锦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早就告诉你,我和她只是在很多年前见过一面……”
叶落篱低着头,额头上沁出密密实实的汗珠儿,“和我说这些干嘛?还在这样的场合,你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她说这话有些不讲道理,也有些煞风景,千颜浔看着她,神情里有些受伤,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坦坦然然接受自己对她的感情啊?干嘛每次只要自己一提及这个话题,她就东躲西藏的不肯正面回答啊!
“浔,你们在干嘛啊?干嘛还不过来啊!”
那边非常不快地被千颜浔的手下救上去的钰锦,眼见着在沼泽地的叶落篱和千颜浔,两个人眼神交流,含情脉脉,一个比一个表情来的暧昧,她顿时就不快了,站在那里跳脚大喊起来。
“快点吧,你的未婚娘子都焦急了!”
叶落篱冷笑。
“篱儿……”
千颜浔真是讨厌死了这个叫呱呱的钰锦了,她能不能有点郡主的样儿?真是怀疑她娘亲十几年来都教了她些什么,怎么把她教得这样不懂道理,活脱脱一个掉进醋缸里永远都不想出来的疯婆子!
千颜浔用手揽着叶落篱的纤腰,将她从烂泥中抱出,然后踩踏着那些木板回到了安全地。
“叶落篱,你能不能老是这样缠着浔?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看到千颜浔和叶落篱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钰锦的眼睛里嫉妒得都要冒出火光来了。
“你那只眼睛看到是我缠着他了?千颜浔,放开我!”
叶落篱心里真是讨厌死了这个钰锦郡主了。
“不放,我就要缠着你!”
千颜浔用傲慢又响亮的回答狠狠地闪了钰锦一耳光!
“浔,你……你……为什么啊!”
钰锦被气哭了。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本世子喜欢谁就抱着谁,难道还要向你禀明理由啊?
千颜浔转身,却依旧抱着叶落篱,不肯松手,“篱儿,去马车里换换衣服吧,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你好好洗洗,……”
“浔,我也要洗……”
却在这时,某郡主哭咧咧地又扑过来,这次是拉着千颜浔的手就不松开了。
“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没有准备那么多的水……”说到这里,千颜浔的眉心忽然就蹙攒在一起,转头冷冷地看着钰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
钰锦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她敢说她是一路追杀叶落篱而来的吗?
真的说了,大概千颜浔立刻就能一掌拍死她吧?
“我……我是路过这里,看到她掉到沼泽地里,所以想要用蛇将她拉出来,没想到,呜呜,我一不留神就也掉进去了!”
她哭哭啼啼地说着,边说边看向那边的沼泽地,那条蛇已然陷入沼泽地里不见踪影了,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心说,叶落篱,这下死无对证了,你敢乱说吗?
叶落篱定定地看着钰锦,看得那叫一个仔细,从头到脚,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她都看了个遍……
最后,她蓦然一句,“郡主殿下,今天的太阳是从四面八方升起来的吧?”
“呃?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叶落篱,我不用你感激救命之恩也就罢了,怎么你还想要说我故意深陷在沼泽地里,为的是害你?那我害你的代价也太惨烈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