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
那小男孩说着,很小心,很仔细地用香帕擦拭了一下鼻子,接着说道,“我奶奶的箱子里有一块布料,奶奶曾说过那是准备留着给我娶媳妇用的,可是奶奶生病了,我就将那块布料拿出来了,那布料比这个香帕还要好看,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花,闪着金灿灿的光,可好看了,我就将那布料拿到了富贵制衣坊,央求他们给奶奶缝制一件衣服,他们答应了,让我两日后来取,可是,我两日后再来,他们给我却不是原先的那块布料做的衣服,而是一件用旧衣改制的一件蓝色衣裙,我问她们要我原来的布料,可是他们说我这样的穷小孩怎么可能会有金银丝锦绣牡丹缎的布料,就将我打出来了,呜呜,我奶奶一气之下就去世了,都是我的错,我都没新衣服给奶奶穿……”
小男孩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那些人还真是可恨,竟欺负一个小孩子……”
叶落篱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着,犀利的锋芒就冷冷地射了出来,斜对面那家富贵制衣坊的牌子金光闪闪的,一看就刺目得让人讨厌。
“你叫什么名字?”
叶落篱问过那男孩。
“我叫小豆子……”
小男孩清秀的眼睛一点不眨地看着叶落篱,“大姐姐,你是个好心人,你能帮我把布料要回来吗?求你了!我奶奶不在了,我不能弄丢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啊!”
那孩子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喂,你可不是出来打抱不平的,你是……”
锦袍少年的话没说完,叶落篱就瞪过他一眼,“我绝对不会亏欠你的人情,但是现在我先要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制衣坊里溜达溜达……”
“那我呢?”
锦袍少年问道。
“你?你爱干嘛干嘛去,实在不行,你也跟小弟弟一边哭去,让他教教你怎么做个爱哭的善良男子!”
这都是啥理论啊?
锦袍少年的脸直接就黑了三分之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好脸色也被他皱皱巴巴成苦瓜相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就进了富贵制衣坊了。
“喂,你带家伙了没有?”
叶落篱在进门那一刹那,忽然悄声地问过神医先生。
“带家伙?”
他愣了一下,“你是想……”
“砸了这家店啊,再让他黑心肝!”
叶落篱的话顿时让某神医惊呆了,砸了?你将这个店砸了,人家肯定要告官,一旦到了公堂上,你说他们昧下了小豆子的衣料,可是谁会信一个七岁孩子的话啊?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说?
“哼,真是胆小鬼,看把你吓得,就怕见官老爷啊?”
叶落篱冷屑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会那么笨啊?!”
“你……你不笨你那么暗示我?”
锦袍少年脸都绿了。
这个五小姐哪里是传闻中的病怏怏啊?
“我就是想试试你的智商,结果……唉,你说你怎么当的郎中啊?”
看着她摇头叹息,好像面对着的是一个白痴加傻瓜似的郎中,他小脸再次黑了。
而制衣坊里的一个肥胖的女人见着进来了两位衣着锦绣的顾客,立刻一张大胖脸上就堆满了献媚的笑,“两位客人,你们想要买布料啊,还是制衣?”
“哎呀,真是气人,你今天说要用五千两银子给我买一块上好的布料的,看来,这家店是没有啊,怎么看都是些普通便宜的货色,我可不稀罕,走,咱们到别家看看去……”
叶落篱遮护一说,神医先生的脸就黑得密不透风了。
他惊疑地看着她,想说,我从来上街都不带银子的啊!
但看看她顽皮地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心里明白,她这是故意的要给那个胖老板娘下套儿呢!
可是,别说五千两,我就是一两也拿不出来啊?
他刚想说我没有银子,却被她恶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紧跟着她的威吓就到了,“你要是敢不善良,我就敢除暴安良,你看着办!”
除暴安良?!
锦袍少年窘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诚实地说没银子,还是配合着这个除暴安良的五小姐来对付这个坏老板娘!
“哥哥,你倒是说话啊?这里没有,我们去哪儿买布料啊?人家都累了嘛!”
叶落篱见他一直不说话,就握住了他的手,作势扭捏地摇晃着小蛮腰,而手指甲却是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你倒是说话啊!
哥哥?我要是真有你这样的妹子啊,三天不到黑就得让你给折磨死了!
锦袍少年面色变了几变,但最后还是佯装看布料似的,绕着满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摇头,“不行,不行,这些布料怎么适合你,我可是准备了万两银子要给你置办一套最好的衣服,这里没有,我们走……”
他说着,真的就极快地往外走。
他是真想走啊!
“等下,等下,这位贵客……”
那胖老板娘一听到万两白银这四个字,眼珠子里都往外冒光了,这可是两位大财神啊,年纪不大,手笔不小啊!
她急忙一把拉住了叶落篱。
她看出来了,今天这买卖成不成的,这个小姐说了算,所以她打定主意要做这个买卖了。
“你放开我!”
叶落篱露出了真心嫌恶的表情来,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大肥手。
“呵呵,小姐对不起哈,是我唐突了,不过呢,我就是看两位都是贵人,这才想要拦着你们,和你们做一起买卖的……”
“做买卖?买什么?就你这里这些货色吗?”
叶落篱摆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来说道。
“就是,走吧,我们走,不听她在这里啰嗦,这些东西可不适合你……”
锦袍少年是真想走,他回头拉着叶落篱就往外走。
“我身上没带银子,你别折腾了,快点走!”
他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没带银子不要紧啊,我们不是有人吗!”
哪知道叶落篱丝毫不以为意。
“什么人?”
他不解。
“我可以把你抵押在这里,然后去你家里让你家里人带银子来赎你啊!”
什么?
你……
锦袍少年再次被她的语出惊人给吓了一跳,把我抵押在这里,就为了购买区区几匹布?这要是传扬出去,我的颜面往哪儿搁啊?我祖宗的脸也地被我给丢光了!
不行,这绝对的不行!
他说着,转身就欲走。
“你要是走了,我就出去给别人说,堂堂的南越国太子见人危难时不救,冷面冷心,无情之极!”
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他的这话无疑就承认了他就是南越国太子凤玉骜。
“怎么凤太子都以为别人是不长眼睛的?就算你那日坐在马车角落的阴影里是刻意为了避开别人看到你,但我的耳朵不聋,能听出来谁是狸猫,谁是太子?”
呃?
凤玉骜险些被气结,怎么能拿狸猫和本太子来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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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