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妹俯下身去张嘴就吸,方柏林只感到五脏六腑像翻江倒海一样不停地闹腾,五脏六腑像被什么吸住不停往外扯,喉咙间有股激流在奔腾,好几次几欲喷射而出。
脑海一片混沌,太难受了,比水下憋气还难受,他拼命地摇着头,伸手去推严小妹,忽然发现一个令他害怕的现象,就是他的手竟然可以穿过严小妹的身体……
这时候天空响起第二个闷雷,震得窗户玻璃‘格格’作响,树叶仿佛被一下下抽打,发出了阵阵痛苦的**,课室的大门被吹得不时发出巨大的‘嘭嘭’关合声。
“方柏林忍忍,还有五分钟……请你忍忍……”严小妹更快吸气的进度。
“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方柏林开始觉得眼前的严小妹样子开始模糊了,自己身子软绵绵的就快跌倒……
“你说好只吸两口的,你不讲信用……现在一百口……都不止,我很难受……我要死了……我……”说到这,眼前一黑晕厥过去了。
“方柏林,方柏林你醒醒……”严小妹连忙停止呼吸,双手去推方柏林。
原本还是乌天蔽日的天空突然像变魔法一样晴空万里,狂风停住了,一道道刺眼的艳阳从窗外射进来。
“啊”严小妹惊叫一声浑身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你想要老子的命啊?”方柏林感觉到身上一轻,严小妹歪倒在一边,急忙跳起来指着她恶狠狠地骂。
“方柏林、方柏林你在哪儿?”外面传来了韦仲新和甘力宝的声音,原来俩小子刚出校门不久,发现天气骤变,一商量都不回家了,跑来方柏林这蹭饭,他们也知道方柏林的师傅,就是校工张坤除了练得一身好武功外,烹饪功夫也是一绝,而且张坤膝下无儿无女,也很很喜欢他俩,还说要收他们为徒,学习武功。但是到了张坤住的地方,才知道方柏林出来很久了,张坤怕发生什么意外,自己又要守着大门走不开,就让这俩小子到教室来找他,顺便再去炒俩菜招待他们,所以俩人返回教室找方柏林。
“不能让他俩进来,快……”严小妹好像病得不比刚刚更重喘着粗气艰难地说。
“为什么?”方柏林看着小床上的严小妹,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快把窗纱拉上,我这病不能见光的,一见光我就会……死的……求求你……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严小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胸膛微弱地起伏着,脸比白纸还白,白得泛着青光。
这时,‘爱蜥’跳到窗台上,小脑袋可劲想外面看,它身边有一只比它稍微小一点的蜥蜴,也正在好奇地向窗外张望着。
“你俩回来,今天是‘小五阴破日’,别让天雷轰了你俩。”严小妹努力坐起来。
“方柏林,你是不是在严小妹的房间里?”韦仲新一踏入教室就扯开嗓子喊,喊了几声看没有回应。
“要不,进去看看?”甘力宝的声音。
“不行,老师说不能进去的,谁进去就要罚抄《小学生守则》,还要罚扫操场一周的。”韦仲新连连摆手。
“可我刚刚明明听到方柏林的声音啊,要不我们就在门口看一眼……”甘力宝似有不甘。
“不能让他俩进来……”严小妹翻了翻眼睛。
“为什么?”方柏林大惑不解。
“别问了,以后告诉你,快啊!”严小妹死死拽着方柏林的手。
可是外面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了,方柏林咬着牙跳下床,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走到窗前,一把拉上窗帘,室内顿时暗了下来。这时候甘力宝已经来到房门口了
“方柏林,你在里面吗?方柏林,你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甘力宝来到门口,嘴上虽说要进去,可看到房间里乌灯黑火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害怕。
“别进来,我出来了,严小妹病了,我来给她送饭。”方柏林心里一阵紧张,示意严小妹躺好,顺手扯过一床被子盖着严小妹,刚刚盖好,韦仲新已经进来了。
“方柏林你搞什么鬼?我俩在外面喊你半天了,你怎么不应一声啊?哪个……严小妹呢?”韦仲新环顾一下全屋。
“你干嘛睡在严小妹的床上?”甘力宝看到韦仲新进去了,胆儿也壮起来了,一把冲到方柏林身边“你在搞什么?被子里什么在动?”甘力宝边说边指了指被子。
“严小妹……她……她生病了,让我给她盖严了被子捂汗……”方柏林结巴起来。
“有病看医生啊,捂汗有什么用?快掀开让我看看……我爸爸刚刚教会我把脉,让我给她看看……”甘力宝边说边伸手进被子里摸索。
方柏林知道甘力宝爸妈都是医生,平时这小子也就在同学面前到处卖弄和炫耀,但当真让他给严小妹把脉,号出点什么那就麻烦了。当下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饿了,咱们出去吃饭吧,走吧走吧。”
“你说肚子饿,怎么还骑着严小妹不下来啊?想耍流氓啊?”韦仲新使劲去推方柏林的身子。
方柏林只好下来,他一手拽着韦仲新的手往外扯,刚刚出了小房间,就听到身后甘力宝近乎歇斯底里的哀鸣“救命啊”,接着看到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上血色全无。
“怎么了?”韦仲新扶着他。
“严小妹……她……她……”甘力宝有点语无伦次。
“有屁快放,她怎么了?”韦仲新有点不耐烦了。
方柏林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真害怕甘力宝说,号不出严小妹的脉搏,到时肯定要报告老师,那么事情就闹大,不好收拾了。
“她的手好冰凉啊,好像摸在一大块冰上……”甘力宝边说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韦仲新一脸不以为然“切,不懂装懂——庸医。方柏林,我饿了,走我们吃饭去。”说完看都不看甘力宝,和方柏林自顾走向张坤的房子。
方柏林正思量如何脱身,一听韦仲新嚷着要吃饭,赶紧“好好好”。
第二天是星期六,上午最后一节美术课还没上完,校长就带着班主任和几名老师进来了,在美术老师耳边嘀咕了一会儿,美术老师点点头。校长打开严小妹的房间,指挥其他几名老师把里面的家具什物搬了出来。
班上的同学议论开了,方柏林也一脸愕然,严小妹搬了?昨天和今天他一直住在校内,从没看到严小妹出入,什么时候搬的,想到这下意识地咳嗽两声,摸了摸胸膛感觉体内没异样,就放下心来。
“方柏林,进来一下”校长在里面喊道。
方柏林忐忑地走进房间,班主任把一个小笼子递给他,又把一张纸条塞给他“这是严小妹留给你的。”
方柏林接过打开笼子一看,是‘爱蜥’。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柏林兄,救命之恩铭感五内,‘爱蜥’留与你作伴,二十五年后定当取回,请善待‘爱蜥’。届时再聚,兄台保重!小妹拜上。
纸条内的好多字他都不认识,但又不想让校长知道,连忙攥成一团塞进裤兜里,抱起笼子就走。
严小妹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里了?多年来,他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疑问。
“想什么呢?人到齐了,开始吧。”甘力宝用力推了方柏林一下,他定定神,看了一眼‘爱蜥’又指了指洛秋语,‘爱蜥’领会他的意思,前爪死死抵着洛秋语的印堂。
“领导,我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洛秋言已经站在他身边,一脸焦虑。
“两分钟后开始,你做我助手……甘副主任请检查患者的束缚带。在治疗过程中,如果医生和家属意见统一,需要停止治疗,我就会停止施救。另外请大家注意,治疗中,病人会出现痛苦和狂躁症状,甚至变幻你们熟悉的亲友声音来诱惑你们放了她,你们需要注意了。”方柏林吩咐完毕,闭目静思。
众人都忙开了,方柏林捏了个‘太子爷诀’。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大拇指掐中指,第二指、小指弯曲入掌心。五指尖方向由上朝前。左手指法与右手相同。左手小指勾右手小指,左右的皆朝前方。此手诀作用,请得哪咤三太子驱邪煞、冲煞神、捉邪妖。先来一个《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洁净仓库空间,驱除所有秽气和邪气,以免阴灵积聚,影响施法效果。
此时洛秋语原本煞白的脸变成了紫色,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众人,大家被她的眼神看得无不脊梁骨发寒,猛地她的身体像触电一样,上下弹跳,嘴里高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