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不是法座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这么急赤白眼抢来了?也不怕他老子找他算账。
也是,跟了一路,看来是瞅准了时机出手的。
冷暮华从来没见钱途使用法术,也不知道这小孩子深浅。或许从中还可以窥觊钱百汇的修为高底。
是以兴致勃勃趴在木板上,虚弱非常地哼哼着。内心无比欢腾地打算观战……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水面雾气太浓。只能远远看到,黑影幢幢,上蹿下跳。加上钱途使用的是煞气,根本看不真切。
不过,钱途小小年纪,已经在菩提权杖下走了百来招,还不见败象。已是可佳了。还是因为王器的功劳?
钱百汇真是下得血本啊!
果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冷暮华,快出来帮我,否则我告诉我爸爸。让他开除你。”钱途已是汗流浃背,他吃力地叫空中叫嚷着。
“冷暮华,不如我们二人联手,杀了这小兔崽子。王器归你,你只要借我一用就行。”法座如同洪钟般的声音从空中传,震耳发聋。
……
兵刃相击、气流相撞、你来我往地叱咤声,还在雨中回荡。
如此又过了几刻……
“冷暮华,你再要是不出来,我就叫我爸爸杀了你——”此时的钱途声音已透着嘶哑,显见是受了伤。
“哼——小杂/种,不用喊了,皇天老子都救不了你。” 法座的声音已是狠戾万分,带着凛冽的杀气。
“嘭——”
“啊——”
掌击肉体声,伴随小孩子的惨呼,钱途已呈自由落体状。直直掉落。
冷暮华只好自水中跃起,一个大鹏展翅,飞了过去。伸手将钱途捞在手中,还未在木板上站稳脚跟,只见法座拎着的菩提权杖自上而下劈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他将钱途护在怀中,弯腰一挡。
“嗵——”一声闷响。
法座大吃一惊,但为时已晚,他收不住手。这一杖重重地砸在冷暮华背上。
他为何不避让?也不格挡?这……
法座有些想不通,按说他是不可能伤到冷暮华的。上次只是与他打了个平手,那姑娘就提着神杖追了他好几天。
钱途微眯着眼睛,感觉一口热血喷在衣服上,粘粘的。他抬眸看了一眼冷暮华。扯了扯嘴角,嘲笑道:“你不是活了十几万年吗?这么不堪一击?一棍子就把你打得吐血了?”
“这你也信?”冷暮华艰难地弯了弯嘴角,笑得意味不明,说完竟昏了过去。
法座一愣,这是唱哪出?但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顾不得许多,他大手将钱途从冷暮华怀中拉了出来。
手在他脖子上一阵摸索。一个铁链触入手中,他心中一喜,正欲一把拿下……
“法座——”浓雾中,黄虎见一团煞气慢慢地欺近木板上的人。迅速将他们笼罩其中。他不由得心里一慌。一面出声提醒;一面俯冲了过去。
法座惊闻,回过神,只见一柄通体乌黑的剑,自右后侧,朝他的手臂砍来。
他正惊然大骇,连忙想要缩手。说时迟,那时快,黄虎一头撞了进来,将他推开……
“嗤——”鲜血四溅。
黄虎吃痛地捂着手臂,全身乌紫。他的血液此时却变成了墨色,滴哒哒地流逝着……
这——?
法座半蹲在木板上,犀利的目光扫视四周。浓雾中,不知不觉出现了许多影影绰绰的黑衣斗篷人。这些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已将他们的人团团围在中间。
看来自己肯定是中计了……
是自己大意了?还是他们特地做了这个局。引自己上钩?
黄虎地惨叫声,在静谧的水面格外刺耳,法座回头,才发现他居然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黑色皮休?
那不是魔道之君的佩剑吗?想不到落入了眼前这个人的手中。
密集的煞气萦绕在他身边。他身宽体胖,怒目圆睁,宛如铁塔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里那把森森浊气。红丝舔渎的玄铁黑剑,正如同毒蛇出洞般,见血尤呤……
那是传说中来自地狱的魔剑。
据说在领略了拔舌断筋、剪指之痛、铁树穿身、孽镜之罪、蒸笼之罚、铜柱之炙、冰山极寒、油锅极刑、牛坑践肉、石压之碾、抽筋之苦、舂臼捣骨、血池之浴、枉死困囚、削足锯腿、磔(zhé)刑割肉、鸦蝠吸血、火山焚烤、击膝碎盖、石磨脑酱、生剥皮肉之后,还在每层足足浸淫了万余年。
硬是吸够了十八层地狱种种怨毒之气。
汇聚死尸煞魂,孤苦穷极,万般邪念,令人闻风丧胆。
正是皮休一出,三界震抖。
此剑的威力,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但作为修行甚高的佛陀,法座自然比别人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如若被刺中,不管是人、魔、精灵,都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魂魄消散。
而神仙,因魂魄不受地狱管制,虽不会死,但也也会修为尽逝,法力尽耗。
只是片刻之间,黄虎已然消失不见……
法座却暗暗庆幸,好险。自己仙籍虽除,仙骨却未剔。否则受他一剑,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如果他死了,那锦鸽怎么办?
不行,他还不能死。
那些人逼死锦鸽。
自己一定要得到万轮王器。
不仅要救回她;还要叫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血债血偿。
哪怕堕入魔道他也在所不惜。
但此时他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皮休剑威力惊人,现在他得想办法脱身。只可惜王器未拿到手,哼——
是以,他柱着拐杖急急后掠。
钱百汇本意是要试探一下冷暮华,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见法座尾随已久,他按兵未动,就是想要看看冷暮华是如何处置的。
哪知一时大意,竟然让儿子受了伤。冷暮华也为救儿子,以至晕迷未醒。
难道他错估了冷暮华?虽然他未见得有什么问题;但法座这个老/狗,则一定有问题。
要说这老/狗,平时呆在帝尊身边,他都说了他没安什么好心。
帝尊就是一直不信,今天这老/狗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看他回头怎么跟帝尊解释。
他先要将这只老/狗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哼——
冽冽中,黑色皮休剑搅动得水面视线更加模糊,处处黑雾迷漫。
法座伏在一块破碎的木板上,借机隐藏着身形,打算随时趁势而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