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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撑起身体,低声问康熙:“汗阿玛,您还好吧?”
“朕无事,你怎么也被他们捉来了?”
“儿臣是自己找来的,儿臣不放心您,只身前来随您一块进京。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胤礽解释着,康熙听着他说的,先是诧异,之后心里莫名地涌上些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复杂情绪,好半响,才哑着嗓子道:“你啊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看守他们的乱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剑:“嘀嘀咕咕什么!少给老子耍花招!”
胤礽和康熙说话用的是满语他们自然听不懂,不免烦躁,胤礽也不搭理他们,总归这俩也不能真把他们怎么样了,便又与胤祐问候了一番,胤祐摇了摇头,只勉强应了一声,早上砍下的手指处还钻心一般的疼痛,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胤礽道:“汗阿玛,您且放宽心,儿臣会想法子带您和七弟逃出去的。”
康熙微蹙起眉,担忧道:“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
胤礽却笑了:“儿臣心里有数,汗阿玛等着看便是。”
对面的俩人手里握着剑瞪着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仿佛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般的胤礽,气不打一处来,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是扯了布将胤礽的眼睛也给蒙了,又见他们三个只是说话也做不了其他,便也就干脆不管了,眼不见为净。
如此过了一天一夜,车队走走停停,中途只在路边歇了两个时辰,也有人轮流值守他们,即便说要去方便,也是四五个人陪同,带到路边围一圈虎视眈眈地盯着,倒是找不到一点机会。
不过没关系,走了这么久,这些人也总有乏了的时候,先等着他们渐渐懈怠了一些再说。
有胤礽在身边陪着,康熙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乱党送来的饭食也吃了几口,说到底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一路上胤礽靠在他身边不时地与他搭几句话轻声安慰他,有时还特地讲些趣事逗乐他和胤祐,言语里颇为轻松似乎完全没把他们落在这帮亡命之徒手里随时性命不保当回事,康熙听着胤礽絮絮叨叨的说笑声,不由得想起胤礽小时候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几年,然后有好几回,都悄悄红了眼睛,好在被布蒙着,也没人看见。
胤礽倒是觉察出来了,康熙偶尔应他时声音有些哑,倒不像是因为太劳累了才如此,当然他也不会揭穿了就是,自从三年前他领兵出征回来,他汗阿玛倒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过话了,也实在是难得。
到了第二日傍晚,胤礽估算着脚程想着离京城应当不远了,且天色也又渐渐暗了下来,方才吃东西的时候在他坚决要求下眼睛上蒙着的布解下来了一段时间,趁着那个空当他透过车帘子大概看了看外头,道路一边是山林,另一边是田野,算是走到了山路上了,心里便有了数。
已经过了一整天,在车里盯着他们的两个乱党见他们确实没有什么不轨之举,似乎也松懈了一些,这会儿吃过东西困意来袭,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你先盯着他们,老子打个盹再说。”之后就抱着剑靠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机会来了。
昨日那些人押胤礽上车将他全身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唯独漏了一个地方,他藏在拇指扳指里的一块尖锐的刀片和一根淬了剧毒的银针,这还多亏了上回因为恶作剧划了胤祥的脸得的启发,从上车之后,他身子靠着车壁头后,手背在身后就在用刀片割捆着双手的绳子,经过一天一夜其实绳子这会儿早就割开了。脚上也不像康熙和胤祐那样是用镣铐锁着的,那些人只用麻绳给他绑了脚打了死结而已,于是换了个跪坐着的姿势,双脚换到后面,依旧背在身后却已经行动自由了的手便开始割脚上的绳子。
两个乱党一个在打瞌睡,另一个也低着头发呆,只在他换姿势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之后便又转过了头,胤礽抓紧着时间把双脚上的绳子也割断了,然后不着痕迹地往那乱党身边移过去了一些,在对方疑惑看向他的时候,捏着银针的左手从身后迅速抬起,趁其不备刺入了他的脖子上的命脉穴位处,那人瞳孔骤然放大,连喊也来不及喊一声,就双唇泛黑直直倒了下去。
胤礽双手接住他,拿起了他的剑,没有惊动还在瞌睡的另一个,手起剑落,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口,睡梦中的人在剑刺下的前一刻被惊醒,大叫一声过后也毙了命。
马车瞬间停了下来,胤礽捡起他的剑的同时外头的人拉开了车门,左右手各一把剑同时横扫出去,胤礽只来得及给康熙两个丢下句‘趴下’就推开了车辕上被剑扫中的两个撞了出去,跳到了马背上,朝着马屁股上又刺了一剑,刺激得身下拉着车的马不顾一切地纵身狂奔而出。
机会只有这一次,只能拼了,前方道上阻拦的乱党还没回过神,就被疯马撞开,胤礽一手勉强拉着马缰稳住自己不至于被甩下去,另一手挥剑挑开挡道的人直直往前冲,当然他也跑不了几步,反应过来的乱党有纵马追上来的,也有已经开始放箭了的。
箭尖呼啸而过,胤礽左躲右闪,右胳膊一下就擦破了,现下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跑多远是多远,这样的骚动也引起了山林里埋伏的救兵的注意,在胤礽纵马狂奔出去的同时,救兵已经从山上冲了下来。
不得章法的狂奔让车子几乎是快要颠散了,车上的两个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只都听了胤礽吩咐的趴下了身,后面射过来的箭有刺进车里来的,好在俩人身子趴得低,倒是逃过了这一劫,最后,疯了的马被山路上凸起的石头绊到,四肢高高跃起尖锐嘶鸣过后,胤礽终于是抓不住缰绳被用力甩到了一边的田地里去,车身也翻倒进田里,车里的两个被狼狈地撞了出来。
救兵和乱党已经交起了手,追到眼前来的乱党却依然不肯放弃,到了这一步目的达不到当然也要杀了皇帝解恨,到了康熙跟前的乱党狠狠举起了剑,狞笑朝着他的胸口用力刺了下去,被甩到远处去的胤礽眼睁睁地看着,惊得大喊出声:“汗阿玛——!”
而在对方举剑的瞬间,倒在康熙身旁的胤祐却突然拼劲全力一个翻身压到了康熙身上去,剑从他的背部刺了下去,乱党气急败坏地将剑又狠狠抽了出来,一脚将之踹开,再次朝着因为胤祐的举动已经整个呆住了的康熙刺了下去。
下一刻,一众御前侍卫围了上来,鄂伦岱一剑将离康熙心口只有寸于的剑尖挑开,众侍卫同时出手,将行刺的乱党刺成了靶子。
胤禔挥剑砍了还想偷袭的另一个乱党的脖子,顾不得满脸血污,大步上来,跪下将康熙扶起,低声请罪:“儿臣该死,救驾来迟,汗阿玛您……”
“朕无事。”康熙脱力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胤礽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康熙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已经靠近了自己,等到他察觉到危险就在眼前时已经来不及了,然后是一声闷哼响起,有人在自己身边轰然倒下,鲜血几乎溅到了他的脸上,胤礽诧异转过头,朝他下剑的已经被刺死了,千钧一发之际倒在他身边替他受了这一剑的人……胤礽错愕地看着面前已经没了气息的面孔,扎尔图?!
怔愣了一下,胤礽终于是想起扎尔图在打完噶尔丹回京之后确实是被调去了丰台大营,所以……是他在关键时刻拼死救了自己。
康熙那边已经被上百人团团护住了,胤礽自己也被护在众人当中没了危险,几百乱党对上几千救兵,很快就兵败如山倒,死的死,活捉的也全部束手就擒了。
官兵跪了一地请罪,康熙闭了闭眼,没有力气再说,让胤禔去处置,就被人护送上了马车,受了重伤的胤祐也被抬上了另一辆车,胤禔吩咐过留人下来处置现场,将俘虏的乱党关押,又命了费扬古派一半兵力去迎接还在永清县的皇太后等人,另一半人现下就随他们一块护送皇上回宫。
快要虚脱了的胤礽也说不出话来,让人扶了自己就要上车,一直跟在康熙身边的胤禔突然走上前来,顾不得是众目睽睽之下,低声问他:“你还好吧?”
胤礽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事。”
方才危急关头扎尔图舍身救胤礽的场景胤禔其实都看在眼里,不免庆幸,最后他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拍了拍胤礽的肩膀:“放心,已经没事了。”
胤礽勉强扯起嘴角,冲他露出笑脸:“不要掉以轻心,我们先随皇上回宫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