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秋将花倩笑放下,沉声道:“你带伤员入城,入城后立即关闭城门。”
花倩笑闻言一惊道:“那你们了?”
张傲秋藏在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双眼杀机一闪而没,却转移话题道:“狼骑军是个秘密,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花倩笑听完,认真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啸月,啸月立即感应到,血红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居然还带着一丝轻视,花倩笑见了不由愕然一愣,喃喃道:“狼骑军?”
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你们可要小心。”
说完再看了张傲秋一眼,才转身而去。
张傲秋待城门关上后,调转狼头,碎步往前,在离城门口三十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眼神望着前面空旷的大地,神识里已经看到死域人大军正快速往武月城这边赶过来。
后面的狼骑迅速分队排列阵型,阵型分成五队,队前分别是独孤丰逸、岳湘之、夜无霜、紫陌跟铁大可。
马戈舒身为天羽门领队,箭术跟个人修为是不错,但却没有铁大可那种一往无前的煞气,所以很自觉的将领队位置让给了铁大可。
此时狼骑军,横成排,竖成列,斜成线整齐地排列在城门口,人无声,狼不叫。
越是这样的沉默,越让人看了心悸。
场上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城墙上的守军,在这样的气氛感染下,只觉心头热血沸腾,信心暴涨,仿佛来再多的敌人,都能让其有来无回。
花连城愕然望着下面的狼骑军,指着前面头戴凤翅紫金冠的张傲秋,转头小声对旁边的花倩笑问道:“阿姐,那人是谁?”
花倩笑闻言却是不答,只是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傲秋。
花连城一见,心中已有底,同时又是一阵感叹跟无尽的敬佩:怪不得他说能带回一支无敌的强军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么大的狼,将其训练成坐骑,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花倩笑左肩的重伤,此时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用一个白带将左胳膊绑好吊在胸前,雪心玄劝她不要担心,安心回去做进一步处理,但花倩笑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城外有她关心的人,又怎么能不牵挂?
再说了,狼骑军虽然强悍,但数量太少,以五百骑军对抗死域人大军,又让她如何能安心?
雪心玄在旁看了看花倩笑苍白的面颊,眉头微皱,眼睛一瞟,向旁边的花连城打了个眼色。
花连城一见,微一点头,向其悄悄做了个妥当的手势,然后转头看着花倩笑,一脸的担忧道:“阿姐,你现在身受重伤,还是早点回去让大夫好好看看,这里有我跟雪教主在,你不用担心。”
花倩笑听了,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言不发,只是眉头微皱,脸色沉凝地望着下面的张傲秋。
花连城见了,稍稍又靠近一点,为难道:“阿姐,你这样再拖下去,若是将来留下个什么后患,等会姐夫回来了,那岂不是要劈了我?”
花倩笑本一脸凝重的脸色,一听到“姐夫”两个字,顿时一朵红晕涌上脸颊,刚才还严肃的眼神,突然像做了贼似的,眼珠偷偷左右不停转动。
花连城这话声音虽然小,但雪心玄可是玄境高手,又岂能听不见?
果然花倩笑眼神偷偷瞟向雪心玄,就看见对方正一脸暧昧的浅笑望着自己。
这一笑,更让花倩笑感到无地自容,转头狠狠白了花连城一眼,轻轻一跺脚道:“你找死么?”
说完招呼也不打,转身匆匆下楼而去。
花连城一见,连忙跟了下去,直到城门边,才吩咐左右将花倩笑护送回城主府。
张家那一百多灵境高手,本是划拨在花倩笑麾下,但花倩笑总觉得人不熟,用起来不顺手,所以这次就没有带上他们,若是有了那些人在旁,也许就不会这么惨烈。
等花连城再次回到城头,站到雪心玄身边,刚想说话,抬眼却见远处天地交接之间,隐隐出现人潮涌动。
花连城一见,神色一懔,低声道:“来了。”
接着低头看了看下面的狼骑军,整个方阵却是一动不动,仿佛前面杀过来的大军根本不存在一样。
以五百骑军就敢直面强敌,这样的勇气跟镇定,犹如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城墙上的守卫心头莫名一松,再抬头看前面黑压压正步压过来的敌军,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了。
张傲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武月城现在正处于焕发新生的开始,只有给所有人一种藐视对方的信心和勇气,那这颗刚萌芽的种子,就能茁壮成长,而不是夭折。
这就是军心,一支精锐的部队,面对再多的敌军,也能一往无前,就是因为如铁般的军心。
而且他也想看看,武月城内跟城外部队的配合,在神识里,他已经看到了埋伏两边山林的盾阵跟独孤山庄几派好手。
打仗拿人拼是不错,但也不能一味的拼命,而是要借助天时地利,善于把握战机。
善攻者敌不知其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攻。
死域人把煮熟的鸭子在手上飞走,而且还伤亡惨重,若是退而不攻,就有怕了对方的嫌疑,那样就会在所有人心中留下对方不可战胜的阴影,若任由这种阴影扩大,则必将影响军心,那以后的仗也就不用打了。
所以死域人也必须要有一场胜仗来扭转这种心理。
死域人统帅迅速收拢残军,同时紧急再调动五万大军,来一场硬攻,即使攻不破城门,但也要将对方打怕。
将近六万人的大军,整齐的步伐,让周边的大地都为之颤抖,一步一步,犹如催命符一样,直逼人心。
接着一声嘹亮的螺号声响起,死域人前军在武月城守军箭矢范围外停了下来。
张傲秋冷冷看着前面刀枪并举的死域人大军,心中不由浮起木灵重伤昏迷的样子,一股如实般的杀气,直往对面冲去。
跟着断喝一声:“狼骑军在此,谁敢攻我城门?”
这声断喝是张傲秋内力逼出,声音滚滚如龙,犹如讯雷疾泻,平地炸雷一般在空中回荡。
前面的死域人军队,都是些普通军士,哪经得起如此冲击,闻声不由连退三步。
啸月不待张傲秋催促,跟着上前几步停下,仰头一声长嚎。
张傲秋看着前排脸带惊恐的死域人士兵,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跟着接连断喝两声:“狼骑军在此,谁敢攻我城门?”
“狼骑军在此,谁敢攻我城门?”
两声断喝后,死域人前排士兵应声连连后退,张傲秋扬天一声长笑道:“死域小儿,不过尔尔。”
城墙上的守军看了,不由热血沸腾,花连城一拍墙垛,大声道:“好。”
声音刚落,敌军中帐传来一声螺号,张傲秋神识扫过去,左手一招,铁胎弓变戏法一般握在手中,弓弦拉满,长箭如流星赶月,带着风雷之声直奔敌军中帐。
那边螺号声刚起,传令兵就被射了个洞穿,带着一蓬血雨栽倒台下。
长箭去势不绝,一碰大帐后面的旗柱,箭头“蓬”得炸裂,旗柱缝中而断,军旗带着风声往下直倒。
大帐内一条身影迅速闪过,伸手将倾倒的旗柱环抱,大喝一声,生生将军旗又扛了起来。
跟着大帐前军队调动,人影重重,每层军士都高举厚盾,将大帐团团围住。
张傲秋见了,冷笑一声,缓缓抽出三支长箭架在铁胎弓上,角度稍稍张开,弓弦一松,两箭箭头“蓬”得射在厚盾上,犹如热刀切牛油一般,箭杆穿透层层盾牌,将后面的军士全部射杀。
而第三箭则直指正抱着旗柱那人,长箭带着的杀气将其牢牢锁定,让那人不由心胆俱寒,急忙松手,身子往外飞掠而去。
旗柱失去下部支撑,跟着又往下而倒,那人身形刚动,想要再次扶起旗柱,下支箭又带着风雷声如闪电般杀到。
那人没有办法,身形跟着闪动,心中却是一片骇然,中帐离城墙三百丈开外,若有高手持强弓,将箭矢射这么远也合理,但这么远的距离,对方又是如何做到犹如亲眼目睹一般?
这些疑问在那人脑中迅速闪过,同时心中一丝怒火升起,想他也是玄境高手,居然被对方几箭逼得左支右躲,要是传出去,脸面何在?
当即大喝一声,身形如箭般串出,一掌拍在旗柱正面,倾倒的旗柱又扬了起来。
张傲秋见了冷哼一声,长箭射向旗柱顶端,那人一见,不由大惊失色,现在再想腾身拦截,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听“蓬”得一声,上面旗柱断裂,硕大的军旗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