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1年克林顿发表著名的宣言以来,人类从未停止过对肿瘤的研究。然而几十年过去了,进展十分缓慢。到现在为止,关于肿瘤的起源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仅仅了解它的过程,而对于为什么发生这样的变化,仍然摸不着头脑。
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对这个“未解之谜”投入了大量的科研资金,除了官方性质的研究所,有一些企业赞助的人群同样进行着各种实验。如果哪一天有人,或者机构在肿瘤的研究上得到了重大突破,那么诺贝尔奖肯定是跑不掉的,对人类的贡献之巨大,足以载入史册。钟涛以前在国外听到过不少国内专家沽名钓誉,论文造假的情况。所以打心底不对中国科学研究抱希望,这不是他高傲和歧视,而是不得不承认,欧美国家的前沿科学,无论物理还是生命科学,都处在领先位置。而国内大环境比较复杂,真正能够做到一心投入研究的人很少。
即便如此,在国内,钟涛同样有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晚饭是钟涛自己做的,少了陈心怡的身影,感觉胃口都不怎么好了。已经一天没有联系了,以前两人的交流间断不会超过半天。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钟涛回家的那段日子,明明没有什么异常的,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越想越烦躁。
将碗筷摆在桌上,没有心情去收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环境,隐约可见电视机屏幕里的男人穿着衬衣,神情颓废,疲惫不堪的样子。有些时候压力不止源于工作上,平时生活压力也不小,是不是该找一个伴侣呢?钟涛突发奇想,自从分手后从未去想过这个问题。
“滴滴滴……”手机铃声响起。
钟涛从裤包里摸出电话,来电显示是个老朋友。
“hello,r吴。”钟涛悠然道。
“记得说人话啊,小钟童鞋。”电话另一端传来轻柔,尖锐的男声,如果不去仔细分辨,还以为是个女的。
“哈哈,那就叫你吴美女算啦。”
“滚蛋滚蛋啦。”电话那头的人气愤的说。
“好啦,不逗你,有啥事?”钟涛问。
“找你帮个忙,得麻烦你了。”
“你只管说就是了。”
“你们医院上次急诊发现了一个心脏肿瘤患者,是你主刀做的手术对吧,这事当地媒体都在报道。”
“确实是。”钟涛回忆了一下,上次急诊科的事已经过了很久,做完手术之后自己也没有去过问相关情况,据说患者恢复挺好的。
“那块肿瘤被切除后,直接送到了协和医科大学实验中心。”
“噢?居然送那里去了。”
“我们研究所需要那东西。”那头的人低声说,语气严肃。
“你们需要那玩意儿干嘛?需要数据可以直接找中心共享啊。”钟涛有些疑惑。被切除掉的肿瘤一般没有多大的研究意义。即便是比较特殊的一类,离开母体后,癌细胞同样会死亡。
“医科大实验中心隐瞒了相关实验信息。我们得不到。”
“没有道理啊。”
“你可能不知道,这块肿瘤跟其他不一样,据一些打听到的消息说,将它的细胞放至生命体后,能够继续分裂繁殖。”
“你在开玩笑吧!”钟涛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已经确认死亡的细胞不可能再生,就像人老死一样,是个不可逆的过程。这是自然规律。先到这里不禁说:“小道消息而已,何必当真。你也是学医的,基本常识嘛。”
“正是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是搞这个的,所以我才需要迫切知道具体信息。你想想,如果没有特别的东西,实验中心为什么支支吾吾不汇报,而且我还听说这件事惊动了高层……”
“行了,我先去帮你具体问问再说,反正我觉得不可能,是你们想多了。”钟涛觉得这件事可信度为零,也不再想去探讨这些问题了。
“那就麻烦你咯。小钟同学。”
“有时间了大家一起聚一聚,好久没有见面了。”钟涛有些感慨。
“行,下次我来c市就直接骚扰你!”
“没问题!”
“我先挂啦!”
“嗯。”
放下电话,肿瘤的事情倒是没有引起钟涛多大的关注,反而是多年未见的同学们。吴越,生于孔孟之乡,留学于普林斯顿大学,钟涛同一级的同学,留学生校友。在美国两人关系十分要好。他比钟涛早几年回归。归来后就职于一家私人企业赞助的研究所,主要针对靶向药物和免疫疗法的研究。虽然不知官方性质的机构,但是钟涛对他倒是十分信任,有时也会使用他推荐的药物进行治疗,总体反应良好。当然,钟涛也是在汇报给医院后,获得批准的前提下进行临床用药,否则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样做。在他手下有一些存活较长的病人,离不开这些药物的治疗。所以钟涛对吴越的研究深信不疑。
在普林斯顿学习期间,钟涛又一个留学生交流群,这里有很多人已经回国了,服务于祖国的各个岗位,大学时光令人怀念,虽然研究的课题是沉重压抑的,但是至少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充足。有时候想起自己跟吴越第一次前往纽约玩耍,操着有些别扭的中式英文,落魄的站在街头,内心一片欢乐。那时还有其他几个人,包括他的前女友,照片还收藏在卧室的书柜上。如今各奔东西,为了前程奋斗,为了理想奋斗。其实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材生,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忽然想起了陈心怡,昨晚在这张饭桌上,她那有些闪躲而又放肆的微笑,背后仿佛满是心酸与痛苦,也许是自己理解错了呢?
抬头仰望天花板,欧式的大灯散发出一道道迷人的光芒,倒影在上面的黑影模糊来了整个背面,钟涛偏了偏头,表面和内心深处也许真的不一样,就像这灯具一样,看到只有富丽堂皇的灯光,然而他背后的阴霾,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