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好计谋!”琴音微微睁开了双眼,“自知不是桃夭的对手,就利用他爱美的天性来刺激他。”
“奴家岂又是如此好对付的?”
“就让琴音会会族长,看看我俩之间,究竟谁好对付。”
猰貐歪着头,红色指甲拂过自己的青丝,极为妖魅地说:“公子,可要怜香惜玉哦!”
华胥国界,刚过午时。句龙驾驭着春木已然不知去向。琅琊才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望着天边,喃喃自语着:“人的肉眼就是无法识破幻想,愚蠢!”琅琊手一挥,结界消失。一只灰色的鸽子突然展翅从里面飞了出来,像是离弦的箭急速擦过琅琊,朝西方飞去。
白云翻滚,日渐西斜。少昊立在凤雏宫的大殿外,举目眺望,直到天边出现了一抹灰色的影子,少昊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轻轻抬起左臂,鸽子就很乖巧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少昊歪着脑袋,耳朵贴近鸽子的鸟喙,忽而点头,忽而皱眉地听着鸽子带来的情报。
“陛下……”共工试探着问着少昊。
少昊挥手示意鸽子回巢后,缓缓转过身,将鸽子汇报来的关于魔祁王的一切都告诉了共工。共工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着:“魔祁王竟有这能耐?那,那殿下岂不是……岂不是中了魔祁王的计谋?可有说魔祁王究竟利用殿下做何事?”
“二人并未在结界处谈及,鸟儿自然也就不知。”少昊脸色铁青,“想来也不是何好事!”
“那我们还不前去……”
“不!”少昊严厉地呵斥着,“句龙已经是华胥国国主了,与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
“陛下,这父子情可不是说断就断的啊!”共工直言不讳着,“再怎样,殿下始终都是陛下的血脉,是陛下的孩子啊!”
“鸟儿羽翼丰满之后,就会被赶出鸟巢,自己学着适应生存。”少昊冷冷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魔祁王究竟在预谋着什么。”
“想来可是和颛顼那家伙有关?”共工大胆猜测着,“前段日子,颛顼不是来说服我们与他统一战线吗?可是却迟迟未见颛顼有何动静,倒是魔祁王最近好似动作越来越大。”
少昊笑了一笑,“终于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陛下,打趣了……”共工尴尬着挠着后脑勺,“那我们究竟站在哪一边呢?”
“虽说眼下还摸不清颛顼和魔祁王,还有黄帝之间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但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少昊朝前走了几步,昂首挺立地俯看着脚下,胸有成竹地说着,“我们就来个半路打劫,顺手牵羊!”
共工虽说并未真正看透少昊的心思,却也露出了会心一笑。
春木带着句龙降落在了北国的后山。一人一兽“咯吱咯吱”地踩在积雪上,万籁俱寂,没有守卫,没有巡逻,空荡荡地。这还是头一次,句龙希望有人可以拦下自己,打伤自己,甚至是将自己囚禁起来,他绝对不会还手!到时候看魔祁王还能怎样!
句龙倚在一棵大树旁,抬头望着山顶,深邃的眸子是望不穿的相思,看不尽的无奈。
“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条路上?”句龙叹着气,自言自语着,“自己怎能去伤害梼杌?他是依谣的大哥,是我百年来的知己,居然自己会被逼地去伤害他们!”
“因为你是被逼的呗,他们不会怪你的。”一个娇柔的女声突然从句龙身后软软地飘来。
句龙猛地一惊,赶忙回头望去,一位黄衫女子扭着水蛇腰,托着华丽的裙摆从林间慢慢走到了句龙面前,句龙斜睨着她,冰冷地说道:“釉湮?”
“哥哥,我们兄妹也多年不曾聚过了。难得一见面,你就用这种脸色迎接我吗?”釉湮讥笑着。
“我现在很烦,请离我远点!”句龙一拳砸在了树干上,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手臂里。
釉湮狡黠地笑着走向句龙,将一只手放在句龙背上,轻轻抚摸着他,又温柔地说着:“我知道你在烦什么。”
句龙微微抬起了头,眼神一闪,才冷笑道:“是,怎么忘记了你是魔祁王的人。你当然知道!”
“我一直都想成为他的人……”釉湮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下来,只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她很快掩饰了过去,又趾高气扬地对句龙说道,“有我在一旁协助,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我们兄妹也算是难得的联手一次了!”
“哼,你还不如干脆地说,你是魔祁王派来盯着我的。”句龙直视着釉湮。
“随你怎么想。”釉湮讥讽着,“你最好按着我所说的去做,若有一点反抗,你的华胥,你的依谣就彻底完蛋了!”
“不就只是毁掉梼杌的声誉吗?”句龙忽然激动地吼着,“还需要按照你的做什么?”
“时机。没有时机,你又怎能到达魔祁王想要的效果呢?”
“我可否多问一句,为何魔祁王要毁掉梼杌的声誉?这件事对魔祁王而言,根本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为何,为何需要他如此大动干戈?”
“因为,因为……”釉湮挤眉弄眼地,故意吊着句龙的胃口。
“你到底……”句龙话还未来及说完,一阵巨响忽然就划破了天际。
釉湮拽着句龙就躲了起来。句龙也小声示意春木,隐藏在了一堆积雪后面。
“混蛋!笨蛋!一群废物!”穷蝉骂骂咧咧地就从飞鸟上一跃而下。身旁并无他人,却只听他一个人怒火中烧地狂骂着。
“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找不到!”穷蝉气得跺地,“要这帮废物来做什么!釉湮失踪这么久了,到底会无哪里?可恶!要是被我抓到,一定不让她好过!害得我担心这么久……最好别给我出什么事!之前的账还没有算呢……”
句龙看着穷蝉走远了,才小声对釉湮说道:“你们怎么了?你离开玄宫了吗?”
“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我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我。我不想回去,谁也没能耐找到我!”釉湮狠狠地望向穷蝉,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
“别忘了你的事,我会暗中联系你的!”釉湮走了几步远后,又回头对句龙扔下了这句话,彻底消失在了句龙眼前。
“魔祁王,真的是步步紧逼!”句龙又一拳砸向了刚才那棵大树,不解气地又狠狠砸了几拳,收回手时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树皮也剥落掉了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