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星期六上午十点一刻出,胡笙带着李珍驾车在前方带路,玛丽和张大大紧随其后。[ <{?<<中文 ?〔 w>w]w).}8]1〕z〕w).]c)om玛丽独自一人驾车,张小晓随张大大一车,一行人沿着从北环驶向前往合川的高公路。
李珍斜躺在副驾位上,眼睛盯着窗外,一栋栋高楼大厦飞快掠过,接着又是一片片青翠的田野从她眼里飞逝而过。这景象就如她的人生似的,快得你都想不起曾经生过些什么事情。离上次回去有三年的时间了,或许更久,她总是记不住时间,对与她来说时间就像一堆绕在一起的毛线,她分不清头在哪里,也找不到尾在哪里,更不清楚毛线的哪一节,哪一段上有什么特别的印记。唯一不会让她搞错的就是她身边这个男人,她偏头看着胡笙,浓浓的爱意和困惑之色同时溢满眼底并矛盾的交替着。
“看我干嘛?”他问。
“你把书房锁起来了?”她说。早上走的时候,她听见他给负责装修的人打电话。还看见他锁上了书房的门。
之前她把房子全部重新装过了。除了书房,她没动,那是整个房子里她唯一喜欢的地方,不管是陈设还是家具,那个顶上天的书架更得她爱。她常常独自一人呆在里面良久,但那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觉得书房里面有一种让她非常不舒服的气味,是什么样的味道她却说不上来,也许是书霉了的味道,但又更像想河沟里腐烂的水草味道。不管怎么样,这味道让她非常不适,而钟点工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房间里这味道。她试图找到气味的源头,但一无所获。后来她越来越少时间呆在书房。但她又很喜欢那里,于是她决定趁她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请装修工人来重新装过。完全按照现在的模样,她希望等她从龙门回来后就能搞定。她想看见一间没有奇怪气味的原样书房。
“噢,是的。我正想给你说这个事情。”
“什么事情?”
“我和装修工人沟通过了,他们早上打了电话,说找不到一样的壁纸。”
“是吗?他们告诉我没有问题。”
“这种事常有,为了接业务说些大话很正常。”胡笙专注的看着前方,轻笑道。“所以,我让他们先不动。”
“需要锁门?”
胡笙迅的看了她一眼。
“难道不应该锁起来,那是你最爱的地方。”
李珍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景色从连绵不断的山脉和田野又变成了一栋栋现代化的建筑。到合川了。她想。
“我们需要在合川歇会儿再走吗?还是直接——”
“不用,直接走。”
“玛丽说想去钓鱼城看看,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你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直接走。”
“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她?”
胡笙非常不情愿的说道:“我告诉她了,那里没有什么可看的,但是她坚持要让你来决定。”
李珍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胡笙的话。
“你不觉得有时候玛丽越线了吗?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呃~我的意思是,她过分关注你的私生活了。”胡笙低沉的说道。
“难道同事不能成为朋友吗?如果要让你的下属听你的话,先你得让他们喜欢你。难道不对?”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好吧!只要你认为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胡笙无奈的笑笑,他真的很讨厌玛丽。“不过,谁告诉你的?你妈妈?还是那个死去的恶棍?”
“告诉我什么?”
“让下属听话,先让他们喜欢你。”
“书上。”
“书,噢,对,你喜欢读书。你最喜欢呆在书房。那些书一直都在吗?”胡笙很少去那书房,因为李珍喜欢独自一人呆在里面。虽然他去的少,但他也现那间书房的书其实很少有人拿起来阅读,因为它们上面布满了灰尘。他曾因此责备过那个可怜的钟点工,噢,那个可怜的钟点工,他们给了她很多钱,让她一个人做整栋房子的清洁还要为他们准备三餐饮食,虽然他们不时常在家里用餐,但也够呛,因为所有的工作她都必须在当天之类做完。那个中年女人常常无法按要求完成工作,被骂了很多次,但是他们从来不克扣她的工钱,所以那可怜的女人一直很衷心的为他们工作。有一次,胡笙想在书房里找一本叫《时间简史》的书,他在自己能够得着的地方寻了很久始终没有现,但李珍告诉他是有这本书,她见过的,于是他搬来了梯子,爬了上去。手还没有碰到书本就被浓浓的尘埃呛了一鼻子。他愤怒的叫来了钟点工(当时那可怜的女人正在厨房为他做午餐),指着书架责问:“你从来就没有做过这上面,对吗?”那可怜的女人用苍白的眼睛畏畏缩缩的盯着他说:“是的。”看着她居然如此面不改色的回答,甚至没有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胡笙不免更加怒火中烧,“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你以后就不用来了。”胡笙知道钱对那个女人很重要,她有三个儿子,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还有一个不知道干嘛,但应该也是在让她操心的年岁,而她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管道工。钱是她的弱点也是她为何一直容忍他们的原因,因为他们每个月给她接近8千块的工钱。如果她没有犯下什么错误,他们还会在这个基础上加钱,有的时候会上万。这简直耸人听闻。那可怜的女人一听要辞退她,不免紧张起来,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胡笙,苍白的眼眶瞬间充满了泪水。“先生,我很需要这份工作,你们所有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求你不要为难我。”胡笙并不是真的要辞退她,只是被成年的灰尘呛了他极度不爽,这是她的失职,他只不过是问问原因。她那一副不知错的表情让他想恐吓她。“为什么这上面这么多灰,我们给你钱是让你做卫生的,可你完全没有做好,这叫做到了我们要求的?你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做好……”在胡笙一阵胡乱炮轰下,她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是李珍让她不要动书架。
“当然,难道它们变不在过?”李珍笑道。对胡笙没有头脑的问题感到可笑。
“呵呵,没有,我只是觉得,那里的书或许需要搬出来晒晒太阳,我怕它们会长霉。”
“你也闻到书房的霉味了?”听到这里,原本躺着的李珍突然坐直了身子。她惊讶的看着胡笙。
“噢,噢,没有,我是说,它们会长霉。怎么?现在已经有霉味了吗?”
“也许。”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好吧,去钓鱼城看看。”她叹了口气。
他们驶下高公路,径直朝那个古城墙驶去。后面的两辆车紧跟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