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溪跟在吴铭身后來到走廊里,吴铭长叹一声,道:“别生气了,有些事你是改变不了的。”
孙梦溪坐到吴铭身边,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敢作证啊,”
吴铭从饮水机里拿了个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孙梦溪,道:“我想你应该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敢作证吧,”
孙梦溪道:“不就害怕吗,我就纳闷了,有什么可怕的,他们作证,我们警察抓人,谁还敢欺负他们啊,”
吴铭喝了口水,道:“你太天真了吧,小姑娘,海老七这些人是什么作风,你应该清楚的,即使你们抓他进监狱,最多关几天啊,但是一旦他们出來了,谁作证谁死,这些人可不是有仇不报的人,他们想收拾谁,这个人就会像被粘上了一样,这辈子过不安生的,所以这些保安宁愿吃哑巴亏,也不敢作证,因为你们警察一走,这些人还是得爱欺负。”
“懦夫,”孙梦溪吼道,“有沒有点骨气,这些保安怕什么,他们如果再被欺负,就再报警,我就不信这些人还敢來,”
吴铭笑了笑,道:“别傻了,那些保安在这里工作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人,他们不想多事,更不想跟海老七这种人纠缠,你们警察是可以保护他们,可是保护的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谁都不希望整天提心吊胆,我想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
孙梦溪撅着嘴,骂道:“还是些懦夫,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算了吧,别想了,都过去了。”吴铭安慰着孙梦溪。
孙梦溪坐在椅子上,生气地说道:“我就是想不通,我们警察为了老百姓这么努力的工作,为什么他们竟然这样,”
吴铭坐在孙梦溪身边,道:“这就是社会,你们努力工作,保家卫国,可是未必能够真正给老百姓安全感,因为总有一些问題是你们警察处理不了的,所以追个心安理得便足够了,别想多了。”
孙梦溪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愁容的说道:“我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这样,我们拼命工作,就是想给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环境,可到头來竟然是这样,为什么啊,”
吴铭笑了笑,道:“这个社会远比你想像中复杂,所以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该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是我想不通啊,这个社会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社会秩序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维护的法纪为什么会变了,”孙梦溪一连串地询问,让吴铭有些手足无措。
吴铭拍着孙梦溪的肩膀,道:“这个社会的秩序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的,不是在警察手里,也不是在黑帮手里,更不是在一个人手里,社会秩序是千千万万人共同架构起來的,你以为警察可以掌握这个社会的秩序,那么你就错了,黑帮在社会中同样扮演重要的角色。算了,别想了,这一切不是你该想的,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孙梦溪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吴铭,道:“你说黑帮在这个社会中扮演者重要的角色,这是什么意思,”
吴铭笑了笑,道:“看过《教父》这个电影吗,在电影里黑帮之间的贸易给城市带來了巨大的利润,同样黑帮之间势力相互牵制,让社会关系紧闭地扣在一起,还有黑帮之间的火拼重新社会秩序,让社会发展,这些都是黑帮在社会中的作用,你知道吗,”
“可是黑帮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也是社会需要的吗,”孙梦溪问道。
吴铭摇摇头,道:“黑帮不是强盗,不是犯罪团伙,不地痞流氓,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有自己一套秩序的,我身边的这些兄弟也是这样的,他们都是老百姓,最普通的人,他们只想过安稳日子,可是总有一些人自认为自己社会地位高來欺负他们,所以他们不得已才这样的。”
“这也是你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是吗,”孙梦溪问道。
吴铭点点头,道:“我们不是土匪,我都是普通人,我想过好日子可是总有人让我们过得不安生,所以我们必须站在一起。”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明白,这些人做的事是错的,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暴力的人,我不想有一天亲手抓你。”孙梦溪又重复了一遍她说过的话。
吴铭从兜里掏出烟來,想抽却又放了回去,他说:“知道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开着我的车回家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孙梦溪摇摇头,道:“小薇不只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走呢,”
吴铭看了看走廊的尽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孙梦溪站起來,说道:“我不走,我还有事沒有搞清楚呢。”
“什么事,”吴铭问道。
孙梦溪看着吴铭,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小薇,”
吴铭知道孙梦溪会问这个问題,他轻叹一声,抚摸着额头,道:“我不知道,我也在想。”
孙梦溪道:“小薇不是一个好惹事的人,这些人肯定不是冲着她來的,你说,是不是你的原因,”
吴铭焦头烂额地回想着,他搞不清楚这些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绑架宋小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一点头绪都沒有,他感到沉重的压力,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对手,他感到无从下手。对手都沒露面,他已经连败两个回合了,第一次在工厂里他侥幸将宋小薇救走了,这一次宋小薇差点丧命,吴铭感到无比紧张。
孙梦溪似乎看出來吴铭心里有问題,她问道:“你沒事吧,”
吴铭摇摇头,道:“沒事,我在想那些人到底是谁,”
孙梦溪问道:“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啊,”
吴铭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只跟几个学生打过架,可是这些学生做不出这些事來的。”
孙梦溪道:“你还跟什么人有交往,”
吴铭摇摇头,道:“沒有了。”
孙梦溪追问道:“别骗我,这些人下手那么狠,不像是一点小恩怨,你说你到底跟谁有恩怨,”
吴铭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你别问了。”
孙梦溪急得跺脚,吴铭坐在椅子上,一脸惆怅,他知道工厂那件事不能让孙梦溪知道,如果孙梦溪知道了,警察必然会牵扯进來,这样事情会更麻烦。
孙梦溪气愤地坐在吴铭身边,吴铭侧过头去看着走廊的尽头,那里站着两个中年人,他们是不是瞥着吴铭,吴铭警觉起來,他拍了拍孙梦溪的手,孙梦溪愣了一下,“怎么了,”
吴铭用眼色撇了撇走廊尽头,轻声道:“有人來了。”
“什么人,”孙梦溪问道。
吴铭摇摇头,道:“不认识,可能跟那帮人有关系。”
孙梦溪道:“怎么办,”
吴铭道:“别紧张,我去问问。”
吴铭站起身往走廊尽头,那两个人看到了吴铭似乎很紧张,赶紧转过身装作在聊天的样子,吴铭走到他们身后,道:“兄弟,谁让你们來监视我的,”
那两个人一胖一瘦,道:“沒有啊,我们两个就是感觉你很面熟。”
吴铭冷笑一声,道:“别装了,告诉我,谁派你们來的。”
那两个人一起摇摇头,道:“真的沒有。”
吴铭伸手掐住那个胖子的脖子,对那个瘦子说道:“说,不然我废了他。”
瘦子扭捏着,不肯说话,吴铭手指一用力,胖子嘴里立即发出惨叫声,瘦子赶紧叫道:“我说我说。”
吴铭道:“快说,是谁,”
瘦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是白老虎。”
“谁,”吴铭叫道。
瘦子重复道:“是我们老大白老虎。”
“为什么要你监视我,”吴铭问道。
瘦子欲言又止,吴铭大声吼道:“快说。”
瘦子赶紧说道:“白老虎说你不老实,对帮里会有危害。”
吴铭愣了一下,他脑袋里一阵嗡嗡声,他沒想到飞云帮的人还是不信任他,他继续问道:“白老虎是谁,”
瘦子说:“是史三爷的手下。”
“史三爷,”吴铭疑惑道。
那瘦子点点头,道:“沒错,三爷手下的白老虎。”
“白老虎是干什么的,”吴铭问道。
瘦子惊恐地看着吴铭,道:“白老大是卖草药的。”
“一个卖草药的有这么牛比,”吴铭问道。
瘦子道:“白老大卖草药是幌子,他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
“什么买卖,”吴铭问道。
瘦子看了一眼胖子,然后惊恐地说道:“他贩卖动物,全东江市里只有他那里能买到虎皮,虎爪,所以道上的都叫他白老虎。”
吴铭冷笑一声,道:“这么狂妄,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瘦子欲言又止,吴铭一把捏住瘦子的脖子,然后把他跟那个胖子放在一起,道:“你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站着从这里走去,谁先说我饶了谁。”
胖子吼道:“白老虎在丁平街18号,白虎堂。”
吴铭笑了笑,然后看着那个瘦子,道:“看來你晚了一步。”
说完,吴铭用力推将那个瘦子从楼上推了下去,那个瘦子惨叫着跌倒了楼下,楼下正好是一个停车棚,瘦子摔在停车棚的顶上,将棚顶砸穿了,然后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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