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朝嘉和二十年九月初八,南平战神楚天绝回朝,楚帝下旨让太子亲去朝阳门迎接,百官跪迎,这是何等的殊荣。街上人山人海,万人空巷,百姓争相目睹战神的风采。
楚天绝,楚帝第四子,母静妃,静妃当年和其父兄毒害皇后和太子一案轰动全国,案发后,静妃一直喊冤,不肯伏法,但罪证确凿岂容抵赖,楚帝赐三尺白绫,留全尸,静妃母家林氏一百八十三口不论老幼满门抄斩,静妃当时身怀龙种,临盆在即,太后及众大臣劝楚帝等皇子出生后再赐死静妃,当时楚帝痛失皇后悲痛欲绝,不理任何人求情,执意要处死静妃,静妃死后,恰逢神医苍术在东宫为太子驱毒,苍术动了恻隐之心,向太后求了懿旨,剖开静妃的肚腹,取出皇子,幸的苍天怜悯,皇子被取出后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楚帝听闻此事,叹了口气道:天不灭绝,遂赐名楚天绝,幽居于凄冷宫。楚天绝自幼年起就没出过凄冷宫,南平朝嘉和二十年三月初九,北狄国来犯,北狄名将呼延拔半月内连下南平五个城池,楚帝派出的镇远大将军萧勇,威武侯薛赞等均战死沙场,一时满朝皆惊,人心惶惶,无人出征敢迎战呼延拔,此时,幽居凄冷宫的楚天绝自请出战北狄,满朝文武均无异议。
本来不被看好的冷宫皇子楚天绝,用计谋把呼延拔的军队引入峡谷中,用火箭和巨石重创了北狄军,呼延拔也在此次战役中被楚天绝一箭射中,当场殒命。北狄一时军心涣散,不战而溃。南平军队则在楚天绝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不但收复了先前丢失的五座城池,还一直攻打到了北狄王庭,北狄汗王赫连无极亲写降书归顺南平,愿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此次楚天绝回朝,不仅带回了北狄质子赫连紫衣,还带回了北狄第一美女琉璃公主,据传琉璃公主不仅长得貌若九天仙女,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的舞姿,轻灵、飘逸。当年,年仅十三岁的赫连琉璃凭借着一支惊鸿舞名扬天下,自此,天下无人能够超越。
江如月一身男装,混迹在人群中,这身男装还是她在夜探江府时从一个身形和她相似的小厮那顺来的。今日清晨,她偶然听闻战神今日回朝,便起了出府一窥的心思,于是骗春兰说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让她别来打扰,关了门,换上衣服悄悄地从后窗溜出了江府。
整个平都大街被围得寸步难行,水泄不通,江如月站在一辆马车的车辕上往城门口看去,只见一黑袍银甲的男子高坐于大马上,威风凛凛,距离过远,看不清长相,一身明黄长衫的太子步出车辇,不知跟男子说了什么,车队随后开始缓缓往前移动。
四周百姓议论纷纷:“不知这北狄公主比起我们的‘平都双月’来会怎么样?”
“肯定是‘平都双月’胜出,北狄毕竟是蛮夷之地,就算是名扬天下的美人,也不可能比得上我南平泱泱大国养出来的美人。”
“四皇子长得真是器宇轩昂,与平王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听说,此次琉璃公主来平都是为了和亲,不知哪位皇子能娶到如此美人。”
“哎,操这心,反正不会是你我。”
“……”
江如月不慎被拥挤的人群挤下了马车的车辕,她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出于本能,她随手抓住了一物,等落地想放开时,才发现自己抓着的是马车的车幡,从车幡敞开的一角可以看到马车里的陈设,靠窗卧榻上的一件白裘披风引起了江如月的注意,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江明月的东西。
江明月的马车在此,却不见其人,会去哪了呢?江如月环顾了下四周,见车边有一酒楼,名唤醉仙居。醉仙居共分三层,江如月进了一楼大堂,大堂内人山人海,或站或坐,都在议论着今日战神回朝的盛世,她转了圈,并未发现江明月的行踪,便上了二楼,二楼,全是用屏风隔开的雅间,文人雅士居多,讨论的主题也是今日的战神回朝,个个争的面红耳赤,估摸着江明月那样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在二楼,她就直接上了三楼。
一小厮模样的人守在三楼楼梯转角处,江如月丢了块银子到地上,对着银子道:“这是谁掉的银子?”那小厮一见地上有银子,笑呵呵的走过来说自己掉的,乘他弯腰捡银子的时候,江如月一个闪身上了三楼。
三楼,只有两个房间,对门而立,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传来:“月儿,风寒可痊愈了?”
江明月的声音随后响起:“喝了安太医开的药,早就好了,别把我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你呀,只要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出些事让我担心。”男子的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宠溺。
江如月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发出声音那个房间的窗户底下,从鞋底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窗幔划了道口子,用手指掰开那道口子,顺着口子往里看去,只见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男子的左手环着女子的腰,右手顺着女子的长发,抚摸着她的后背,女子的头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双手环着男子的腰身,那女子正是江明月,男子脸被江明月的头发挡住了,看不真切。
江明月娇嗔道:“宇哥哥,你就是坏啦,这么久都不来看月儿,怕是早把月儿给忘了吧。”
男子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你呀,就是会胡思乱想,我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前阵子父皇派我到抚州去办事,昨儿刚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你被推到河里受了风寒,这不今儿一得空就巴巴的来见你了嘛。”说到这男子略顿了下又继续道:“你的那两个姐姐也太不安分了,居然敢欺负我的月儿,要不要我派人去教训教训她们?”
“这点小事,哪用宇哥哥动手,爹爹已经罚过她们了,况且,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凭她们,怎么可能伤得到我,我是故意被她们推入水中的,一来是探下太子的态度,二来是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最近安分点。”
男子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心疼。“你呀,就是调皮,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下次要是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窗外的江如月听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道:好你个江明月,表面上装好人为我求情,实际上就是你陷害的我,要知道我江如月可是瑕疵必报的人,以后定不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