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恩带着人去拿东西时,发现一旁还有一些箱子,他当时还问了一句,是不是潘凌峰的那份儿,山窜子说是,可秦怀恩要去查看时,山窜子却说潘凌峰有交代,不让秦怀恩看。
清露已接下秦怀恩的话继续说,“潘将军那个人,是个打掉牙合血吞的主儿!”对于秦怀恩分战利品的方式,清露早就知道了,通过秦怀恩的描述,清露对潘凌峰的为人也很是了解。
这次秦怀恩不在西北,怎么分东西,对潘凌峰来说,的确是一场考验,这考验不仅来自于他和秦怀恩的情义,还有对朝廷的忠心。
假如潘凌峰想要兼顾,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损失自己的利益,看到那些比上次质量差的东西,清露和秦怀恩都想到了,这些原本是该属于潘凌峰的,但为了弥补被朝廷分走的那些,潘凌峰全给了秦怀恩。
潘凌峰箱子里的那些东西,恐怕只是不值银子的金银毛皮之类的,用来充数儿。
秦怀恩见清露想明白了,便问,“我用不用把东西送回去一些?”都是兄弟,这么做,他心中不安。
清露点头道,“必须送,但不能这么送!”说到底,这些东西就算不是黑色的,也是灰色的,这次秦怀恩带着王府的小厮们去搬东西,都没用车马,而是直接飞檐走壁,背着大包袱去的,何必再这样送回去呢?要送,就直接把它们洗白了。
清露还对秦怀恩说,“其实就算不送,潘凌峰也没亏着!”公叔烈出事儿了,秦怀恩想退休,这一次的军功怎么说也要有大半落到潘凌峰身上,加官进爵是必然的,尤其是今年的选秀已经结束了,潘芷瑶顺利地被指给了四皇子,现在已回到家中备嫁,估计年内就要出嫁了。
因为西北的这次大捷,潘芷瑶并不是大家以往认定的侧妃,而是变成了正妃,就算是为了皇家体面,潘凌峰也必须有个相应的位置才行。
秦怀恩想了想说,“若不然就不给他了。”这也算是各得所需了。
清露摆了摆手道,“你不用管了,回头再说吧,这里面恐怕还有旁的事儿。”哪怕不知道公叔烈又贪墨了,她也能猜得出来,接下来西北要遇到的麻烦,给秦怀恩简单分析了一下后说,“潘凌峰和朝廷越穷才越好呢,这样你退休就更没问题了。”她就不信,她给朝廷干活的话,公叔瑾还好意思让她离家在外,给她封个官爵!
“嗯嗯……”秦怀恩抱着刚刚沐浴过的清露,拱来拱去,为了清露的身体着想,旁的事,他现在是不能做的,而且有了秦小四这个吓人的存在,他近来一直在劝清露,要用上那个绝育的方法,只可惜,清露到现在还没同意,他就决定,在清露没同意之前,他什么都不做。
结果秦怀恩这样的行为,又引来了清露一直过不去的心结,“你倒是说说,咱们为什么一直生儿子?”这不太科学啊!
秦怀恩长叹一声,偃旗息鼓,两人睡觉,不是秦怀恩不想回答清露这个问题,实在是他也想不明白。
本来两个人想得好好的,但等到西北这次大捷,进献给朝廷的战利品进京时,他们这心里又过不去了,都不用秦怀恩说,清露就抢先说了,“合着这次潘将军不是要得很少,而是什么都没留下啊,嗯,还有可能亏了。”
秦怀恩点头道,“你算账就是厉害。”他毕竟还借着去画地图的机会,提前打探过那两个部落的内情,对总体收获心里有数,清露可是连看都没看过呢!
再接下来,又一个喜讯落到了秦怀恩的身上,使得这小两口儿越发觉得潘凌峰不容易起来,随着朝廷战利品的进京,就是对于这次大捷的总结,西北各级官员各有封赏。
潘凌峰官至正二品,加封忠勇侯,出任西北总兵,终于成了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圆了潘家世代那个家族荣耀的梦。
公叔烈不褒不贬,只是调回了京城,算是荣养了,正合了他功过相抵的愿望。
秦怀恩受封神勇侯,爵位提了一等,同时官至从二品,有了奉国将军的头衔。
对此,大家都觉得十分公正。
要知道,虽然秦怀恩和潘凌峰同样是加官进爵,潘凌峰不仅比秦怀恩高了一级,还是实权,而功劳盖天的秦怀恩呢,得到的只是一个奉国将军的挂名,从某个角度来讲,和公叔烈一样,就是免职的另外一种说法罢了,可以说,对秦怀恩私自离岗的惩罚其实是蛮大的。
清露拍手称快,对包括程一针在内的自家人拍着胸脯说,“看到了吧,秦大将军现在正式退休了,变成了只领俸禄的白吃将军,从今天开始,我主外,负责建功立业和赚钱养家,他主内,负责照顾孩子和貌美如花!”
程一针和睿儿乐不可支,连连叫好,秦家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则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爹回来的这几个月啊,他们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水深火热,无知且无齿的秦小四,则受到了表哥欢乐的感染,用力在床上翻了个身,将已被秦怀恩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屁屁,翘得高高的,一副欠揍的样子,看得秦怀恩手直痒痒。
秦怀恩先是面无表情,接着,忽然间冲清露一笑,露出了几颗白森森的牙齿,满脸的意味深长。
清露一哆嗦,心中暗暗合计,对已经憋了好几个月的秦怀恩,用“貌美如花”这样涉嫌调|戏的形容词,真的好吗?不由又想起了那个一直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啥我们就总是生儿子呢?”
程一针先是看了秦怀恩一眼,又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清露的心,猛然间一跳,决定私下里问问程一针。
宫中,公叔瑾听了王府这个最新的笑话后,却没有笑,只是反问四皇子,“‘建功立业’,秦夫人真是这么说的?”
原本只是当成戏言来说的四皇子,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难道秦夫人或是秦将军,不像是他们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对权势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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