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上,老许和云袖没一个虐待她的,家务活也不多,就是洗洗涮涮做做饭,穿得是云袖从府城带来的旧衣,和云袖特地为她做的新衣裳,睡的是从秦大川那里均出来的绸缎行李,吃得是和秦大川一样的伙食,其实是全家人都吃一样的伙食了,秦大川和云袖吃一样的,云袖舍不得苛待老许,这不就变成同一标准了嘛。
可以说,这样的用度,比在秦家最兴旺时殷氏能得到的都好,唯一的区别是殷氏已再无主母地位和体己银子了。
心理上,甫一见面就发现秦大川“病重”的认知,在老许没完没了地买药过程中,得到不断地加强,殷氏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就等着秦大川死了之后,她成为秦家真正的主人呢!
这么条件优渥又有盼头的日子,殷氏又怎么可能过得不开心?!
殷氏的快乐戛然截止于到了医馆后,对秦大川病症的“了解”以及那些药的“疗效”,得知真相的殷氏,只觉得气血翻涌,气得眼前直发黑,她无法形容出自己的心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哪怕是秦大川因此死了,她都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儿——这种死法儿实在是太便宜秦大川了!
在殷氏来之前,秦怀仁是叮嘱,好吧,确切地说是威胁过殷氏的,那就是不能让秦大川的生命出任何危险。
对此,殷氏谨记在心,经过了秦怀义的辣手折磨后,殷氏现在对儿子们是十分惧怕,尤其是秦怀仁,在殷氏眼中一直是比秦怀义更加可怕的存在。
因此,殷氏不敢违抗秦怀仁的命令。
可这不等于殷氏就没办法折磨秦大川了——此时的殷氏已学会了太多不坏性命,就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假如秦大川失去银子和在家中的地位,甚至连挨打都无力还手时,那么殷氏会如何对待他呢?
对这个问题,就连这个偏方的“发明者”清露都无法想像,只能问最有发言权的“旁观者”老许。
老许的回答却令清露心里抓心挠肝般的难受,因为老许怎么说都说不清楚,被清露问得急了,竟然落下泪来,“姑娘啊——姑娘啊——我原本以为,老秦对殷氏真是太不好了,没想到,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娶了这样的老婆,老秦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啊,啊——”苍凉的哭声,听得清露和刘秀芬气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清露不再问了,心中的八卦之火却熊熊燃烧,刘秀芬是自由人,竟然亲自跑去让清露恨得牙根痒痒的是,刘秀芬回来也不跟清露说!
“求人不如求己!”清露急了,什么都不顾了,自己跑去
这一明白为啥这些人都不说了。
殷氏到医馆“侍候”秦大川时,是秦大川进医馆的第四天,秦大川的身体还很虚弱,并没脱离生命危险,秦怀仁对殷氏也不放心,就让老许在一旁盯着他们两个。
在这样的日子中,殷氏对秦大川采取的惩罚方式是骂。
殷氏骂旁人听见,也不大声,就骂给秦大川一个人听,但那种种言辞极尽恶毒之能事,再加上她对秦大川的了解,那真是句句都往秦大川的心窝子戳了,又准又狠,将秦大川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原因,说得透彻无比。
殷氏的这些脏话,别说学舌了,就是单单听着,都让人无法忍受,清露都听不下去,深深佩服并没因此直接疯掉的秦大川。
发现经过殷氏的照料后,秦大川的精神状态“很好”,不再想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儿了,身体也恢复得更加快了,再加上,家里十分缺人手,秦怀仁就给老许安排了其他的差事。
老许不放心,又偷偷跑到医馆大川两回,这才发现秦大川过的是什么日子。
老许走的头几天,秦大川还不能下床,就算是下床也走不了太远,殷氏除了谩骂外,还撤掉了秦大川的便桶,并把那些排泄的污物,弄得他全身都是,就是这样还嫌不过瘾,将给秦大川的食品中,也加上这样的调料。
殷氏很小心,计算着医馆的人来给秦大川行针的时辰去做这些,也重来不祸害秦大川的药,所以旁人见到的秦大川,总是还可以,害得秦大川怎么告状都告不赢,再说,就算是发现了不妥,人家医馆也是不管这些家务事的。
在这样的照顾下,秦大川很快“恢复”了自己上茅厕的能力,可惜,他的拐杖永远找不到,在路上总是会被殷氏“不小心”绊倒,身上就没有不带伤的时候,残腿更是痛了又痛,更可怕的是,有一次秦大川直接坐倒在了粪坑中。
这样的折磨,估计是个人就受不了,秦大川更是如此,他开始反抗了,找到机会抓住殷氏后,一阵子猛揍——那是下了死手的!
但这样的反抗只成功了一次,殷氏小心地不再靠进秦大川了,她改用“兵器”了,隔着一段距离,用棍子石头等物不停地袭击秦大川,主要目标是秦大川的那条残腿,而骂的话也越发恶毒起来。
秦大川是抓不到殷氏的,只好回骂,骂得难听程度丝毫不亚于殷氏,可骂得没有打得痛,所以在今后几年的相处中,还是秦大川吃亏比较多一些。
清露一连偷天,每次不过是半个时辰,就恶心得回家吃不下饭了,最后果断放弃了。
到了最后,秦大川一氏,就全身哆嗦,不是因他的“病”而产生的那种颤抖,而是因愤怒恐惧嫌恶产生的。
就这样,秦大川的“病”不药而愈了,在医馆中治疗补养了大约一个月后,彻底摆脱了生命危险,还具有了相应的战斗力,最终因此延长了生命。
清露的偏方,药效简直是好得惊人啊!
“单从这一点上来收秦怀仁点银子,他就不该委屈啊!”清露点数着这一个来月从秦怀仁手中的所得,大喇喇地说,一副她很仁慈的样子。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