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宅里觥筹交错的酒会已近高潮,此间的男主人却一个人偷偷溜出了人群。
推开走廊另一头的那扇门,男主人走进去后马上反锁了这里的门,随着门锁的轻响,外面的喧嚣登时被隔绝得干干净净,私人领地中熟悉的气味让正装的男人放松了不少,那些陈列在四壁柜子里的雪松木盒子散发着柔和的清香,让他神清气爽。
在这间专门用来储藏雪茄烟的吸烟室里坐定,男人摸了摸他的领口,然后他的手下意识的往前一伸,摸到了桌上的松木盒。随手拿起一支标注着“behike”字样的雪茄,他的眼神落在烟卷中段那个金色的徽记上。
即使是在贸易制裁法令执行得最严苛的年代,这里从来都不曾短缺过这种来自古巴的极品雪茄,而具有讽刺性的是恰恰就是他的家族直接推动了这项法令的诞生,当年那个总统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被面授机宜,然后在椭圆形办公室里一脸正气地签下那些法令。
时光荏苒,他已经忘了当时家族为什么要封锁巴西的原因,不过由此带来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譬如说,随着这纸禁运令,来自古巴的雪茄烟价格年年攀升,现在像他手上这种极品已经飞腾到每支售价400欧元,而且有价无市,这就意味着作为两国地下交易管道的实际掌控者,他的家族在这些年里赚翻了。
一手抓着雪茄,男人另外的手里摩挲着亮闪闪的雪茄剪,他一下一下地空按着那把剪刀,脸上阴晴不定,不过最后他还是作出了决定,随着“喀嚓”一声,雪茄的一端被俐落地切除,他点燃手里的烟,吹了吹那一圈红亮,然后慢悠悠地吸了第一口。
一边感受着口腔里那曼妙的感觉,男人一边操起了桌上的电话,他按下通话键,对方只让他等了两秒钟,两秒钟后从听筒里就传来了恭谨的问候。
男人哼了一下表示收到了这份敬意,然后他开口吩咐到:“塞巴斯坦,现在就给那个脸上长着丁丁的猪猡打电话,就说我同意了,让他供应明天晚上的酒。”
两个小时后
一辆灰色的汽车出现在纽城康斯顿街区,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街上早就冷清下来。
汽车慢吞吞地绕着这条路兜了几个圈,最终驶进了那家早就选好了的停车场。这个上下总计有六层的大型停车场是附近规模最大的,它拥有足足三十多条四通八达的通道,就象是一个庞大的迷阵,驶入其内的灰色车子没有任何犹豫,驾驶员直接将车开到了地下第二层。
驶进标记着34号字样的通道,灰车在靠近门口的车位上停了下来,车刚停稳前后门就被同时打开,三个穿着兜帽卫衣头戴棒球帽的拉美裔人走下汽车。
朝着就在头顶处的摄像头比了一个去死的手势,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卷毛黑鬼冲着监视探头猥琐地抖动着自己的大胯。
他完全没有把那些随处可见的探头当一回事,那是因为现在原本该待在监控室的两个保安都不在岗位上,他们目前正在卫生间里和那个50美元找的失足女青年做游戏,此刻代替他们坐在监视器前面的人是他们的同伙。
与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相比,另外两个显得要靠谱一些,他们四下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一切如之前所料,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而已。
看了下四周一切正常,从副驾驶座下来的黑人朝着原本坐在后座的那个家伙点了一下脑袋,他是这三个人中的头领,收到命令的那个黑鬼立刻心领神会地从车上拎下来一支旅行袋。
头头走过去拍拍那个司机的肩膀,司机立刻会意,他往前几步站到了车头前面,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手一直搭在腰间的手枪上。
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头头转到汽车后门那里,他把那旅行袋放在地上,拉开了上面的拉链。那个给他袋子的小弟也没闲着,他接过头头递过来的一卷塑料布,把它们展开后铺在汽车附近的地面上。
“研钵,熏香,蜡烛,巫毒娃娃,横死者的骨灰,墓地的黑土,麻风病人的血液......”
那个头头一边轻声清点着,一边从袋子里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掏出来摆放到那卷塑料膜上。
“切尔西托老大,都全了吗?”
望着塑料纸上渐渐摆满的各色东西,边上的小弟吞了口口水问到。
“齐了,把她弄出来吧。”名叫切尔西托的男子冲着他的同伴嘿嘿一笑说到。
“好的,老大。”收到命令的喽啰再度走到汽车边,他打开后备箱,露出藏在里面的女子。
穿着清凉的女人一看就是个站街的流莺,现在她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嘴上也缠着厚厚的胶带。
被骗上汽车的女人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可能不保,望着眼前狞笑的两个男人,妓女的心中没来由的一慌,她泪如泉涌,把脸上的浓妆冲得更加花了。
黑人青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他攥住女人的头发,将她轻松拖出了后备箱。
“按住了。”
随着他老大的一声令下,他把那女人脸朝下丢到塑料布上,然后死死按住了她的头。
面无表情的切尔西托满意地点点头,他撩起上衣从怀里拽出一柄匕首。
持刀在手的男人蜷起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做了个古怪的手势,然后他一边默念着什么一边俯下身去。
锋利的刀刃贴到了地上那个正在浑身颤抖的人脖颈处,切尔西托微微一顿然后突然加力一划,只听得“噗嗤”一声,颈动脉伤口处的血立时如喷泉般涌出。
见了血的切尔西托嘴巴咧开笑了一声,放下手里那把刀子,他拿起地上早就备好的一只铜钵凑到那具正在挣扎的身体边上,就这样足足接了半碗滚烫的鲜血才停手。
“血够了,结果她吧。”
托着那只碗站起身来,切尔西托随口这样吩咐到。
“好的老大!”
一直在按着那个女人的黑人青年现在将身下的躯体翻转过来,女人虽然还没有断气,但是她的眼睛已经开始翻白,看上去已是只有出气没有入气。负责打下手的黑人男子没有任何犹豫,他捡起刚才那把小刀,冲着那女人的心窝直接就是一刀,这对那个可怜的人来说也算是好事,她身体猛然一僵,终于摆脱了死前的折磨。
几乎就在他将刀拔出来的同时,切尔西托伸手在新死者身前一抓,然后他很满意地看到,自己的掌心现在攥着一层灰蒙蒙的影子,那东西正在他手心里剧烈地扭动着。
“厉害啊!老大,这就是生魂剥离术吗?”
他身边的小弟仿佛也能看到那个淡淡的影子,此刻正用很崇拜的语气拍着老大的马屁。
切尔西托朝他瞪了一眼,没有理睬那个小弟的恭维,他捏着那东西往那铜钵里一掷,也不知道怎么了,那铜碗里的血竟然开始沸腾起来。
“快把这些都投进去!”
此时切尔西托已经忙不过来了,他一边招呼小弟帮忙,一边亲自将塑料布上的那些东西挨个丢进那碗里。
两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将那些古怪的东西投入铜钵,小小的铜碗就象是个无底洞,又或者牺牲者的血液变成了强酸,那些被丢进去的东西很快就都融解消失了,当最后一件东西打着转消失在碗里的时候,那碗本来鲜红的血已经变成是暗红色。
“快点收拾好。”指了下地上的塑料布,切尔西托让他的手下收拾残局,他自己则端着那碗走到34号通道的入口那里。
望了眼头顶上方的防火卷帘门,切尔西托再度确认自己的位置是在这条通道的正中央,然后他就蹲下身子,用手指蘸着那碗已经变得格外粘稠的液体在地面上涂画起来。
切尔西托没有在纷乱涂鸦,他此刻正在地面上描绘一个硕大的圆形图案,这个图形布满了各种晦涩的文字和图案,大小足以覆盖住整条通道,任何步行通过这里的人都会踩到这个图形之上。
将地面收拾干净后的男人现在走到切尔西托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头继续忙碌,切尔西托抿着嘴蹲在那里干得非常认真,他正在绘制的图形异常复杂,各种诡异的线条曲里拐弯,就像是无数条毒蛇一边纠缠着一边向四处蠕动,他不得不干一会就看两眼另外一只手上的大屏手机,那屏幕上正是这幅图形的高清样本。
“老大?这个真的能干掉那些龙人吗?”望着埋头苦干中的切尔西托,那个刚才负责收拾的小弟忍不住问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闭嘴!你懂个屁!”
在地面上勾画完最后一个三角状的徽记后,切尔西托直接朝着那个傻瓜啐了一口,他直起身子舒缓一下自己的腰,顺便欣赏一下现在地上那幅恶心的作品。
将已近干涸的铜钵塞到刚才问话的蠢猪怀里,切尔西托眯起眼睛仔细做了最后检查,他详细核对了每一处线条,确保地上那个图形与他手机上的原形是一模一样。
“嗯,行了!”
再三确认已经没有任何疏漏了以后,切尔西托再度开始念诵咒语,在他的喃喃低语声中,他猛然提起右脚朝着那个血圈狠狠踩下。
只听得“砰”的一声,地上的灰尘被激得蒸腾而起,等这些灰尘再度落下的时候,地上原本那个暗红色的血圈突然就完全隐去,现在34号通道口这儿的地面上干干净净的,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切尔西托很满意自己的效率,今晚的工作已经完成,一万块钱顺利地落入了腰包,他打了一个响指,招呼司机上车走人,灰色的小车很快就趁着夜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