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过特种作战的人,都知道在狙击手枪口之下是一种什么滋味。八≯一中>文≯w≤w﹤w≦.≦说白了,比死亡还要可怕,压力之大普通人难以想象。
人固有一死,生命总有终点,死亡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心理的绝望,是即将死亡的预期,是看不到丁点希望!因为,此时只要你稍微露出一点点些微的破绽,就会被狙击手一枪暴头。
巨大的压力,强烈的恐惧感,让人绝望,令人疯狂。
虞松远伏在草丛底下,恐惧之余,在想着脱身之策。刚才小队从林内走出,一直到进入攻击位置时,敌狙击手并没有攻击。这让他十分纳闷,或许对方当时正在打盹,起码是麻痹大意了,并没有聚精会神护营。
否则,两个狙击组只要有一组尽责尽职,兄弟小队就要付出重大伤亡了。小队出击安北平原出师未捷,甚至还没进入安南境内就损兵折将,势必影响越境作战成果,影响任务的完成,这后果太可怕、太难以想象了。
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不知不觉中,汗水已经湿透衣衫,虞松远却感到后背一阵阵冰凉。能剿灭这群武装分子,运气的成份太大了。忽视了敌狙击手护营,这是一个指挥失误,是致命的教训,必须牢记在心!
现在,他开始思考退路。如果刘国栋无法击灭敌人狙击手,小队只有争取利用暗夜,冒险撤出战场,改变目前的不利态势。郑书文身负重大使命,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起码也要保证她能平安地突出去!
营地离林地边缘有二三百米远,此时这是要命的距离。只要小队能从草丛内潜进林子,他就有充分的把握,利用暗夜相机绞杀敌人狙击手。问题是,在人家的眼皮之底下,能确保毫无伤地撤进林子吗?
正在琢磨着,天却忽然起风了。
远处的丛林梢部,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并响起一阵阵吵杂纷乱的林涛声。一阵旋风强劲掠过盆地上空,身上的蒿草出一阵细密的“唦唦”声,盆地四周的丛林内响起了“呜呜”的呼啸声。
虞松远心里一阵惊喜,果然,劲风掠过营地上空的同时,刘国栋的枪跟着就响了。
“砰砰!”
连续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过,子弹带着巨大的颤啸音,从盆地上空掠过,击中了对面的丛林。远处的林地边缘,象两只大面袋子从高处落地,一前一后,出“嘣嘣”两声巨大的沉闷响声。
“砰砰!”
又是两声连续的枪声响起,对面的丛林内,又有两人从树上狠狠摔到地上。
刘国栋已经从高高的大椿树上一跃而下,一边向对面的丛林奔跑,一边向虞松远报告:“幽灵,清理两组狙击手,击毙四人!警报解除,兄弟们可以打扫战场!”
汇报完的同时,人已经从草丛内跳跃着跑过战场,直接向对面的丛林内钻去。虞松远迅命令,“天遁、刺客掩护!”
“明白!”
林柱民和林涛迅从草丛内跃起,据枪跟着刘国栋跑了过去,为他提供火力掩护。
虞松远和郑书文站了起来,两人长舒一口气,老天,太险了,简直是死里逃生!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举着枪,又向两顶帐蓬内扫射了一遍,才开始仔细检查。可两人刚慢慢接近帐蓬,瘫倒在地上的帐蓬内,竟然连着“砰”“砰”射出两枪。两颗子弹分别从郑书文脖子两边飞过。
郑书文一个后翻面朝天躺倒在地,脖子上象被火烫了一般,用手一摸,**的,她心中一慌,知道自己中弹了。心里第一感觉是,动脉被击中了,“他妹的,姑奶奶我这回玩完了!”
不甘心地又摸了一下脖子,并没有“喷泉”涌出。心中不免又一阵惊喜,血并不多,说明并没有击破动脉。
虞松远在郑书文中枪的同时,手中的m16a1连续向帐蓬内劲射。郑书文也跃了起来,一边变换位置,一边将一个弹匣全部扫射到帐蓬上。
密集的弹雨过后,帐蓬内终于没有动静了。仔细检查,仍有六七个负伤装死的在伺机反抗,郑书文恨极,抽出手枪,毫不手软,一一击毙负隅顽抗之敌!
虞松远看着她的动作,知道她被惹毛了,并没有阻止。再说,这帮匪徒都是死抗到底的货色,你阻止什么?
他们将战场检查了一遍,枪支完好的有十六七支,小炮完好,让人惊喜的,还缴获了一挺完好的榴弹射器,炮弹两箱,榴弹一箱。
万幸之中的万幸,这些炮弹、榴弹都堆在帐蓬之外,帐蓬内密集的爆炸,它们并没有殉爆,稳定性令人叫绝。
虞松远对徐天一报告,“纳加,狙击手两组四人已经清除,营地匪徒三十一人,已经全部消灭,无一漏网,袭击完胜!请派部族战士来一个班,帮助搬取战利品!”
“太好了,太好了,耶!”
徐天一贵为纳加南亚总部的操盘手、总指挥,高兴起来,竟然少女的天性尚存,对着对讲机“噗”地一声,就亲了一口。虞松远还从对讲机里能听出,英雅、梅雪和众人的欢呼声。
“我马上派人过去,你们就地休息、警戒,支援人员一会就到!”徐天一又恢复了冷峻的角色。
刘国栋跑进丛林,打开手电,仔细检查被击毙的两名狙击手,子弹都是从头部穿过,脑袋的上部都被掀掉了,惨不忍睹。奇怪的是,人掉下来了,狙击步枪竟然还在树上。林柱民说,“我来。”说着,就爬上树取下狙击枪。
他们把对讲机和望远镜及其他装备取下,又来到二百米外的另一组狙击手位置。仔细检查,子弹也是从头部穿过,枪同样也夹在树上呢。
林涛恨恨地骂了声,“狗日的,一个师傅教的!”一边骂着,一边爬上树,取下枪。
狙击阵地所在的大树下,竟然都有一个小帐蓬,里面各有两个空的睡袋。原来,这些狙击手是和大队人马分开宿营的,到底是m军三角洲和海豹的徒弟,防范的级别还是相当高的。但为什么不放暗哨呢,林涛仔细察看了一遍他们的宿营地,也没有找到暗哨位置,他实在搞不明白。
刘国栋扛着狙击步枪刚回到战场,虞松远和郑书文直接就将他放倒,并抬了起来。林涛和林柱民两人也加入进来,将他不断地抛向空中。这份为战友赢得安全的喜悦,让他们热泪长涌。
闹完,巫婆还庄重地抱着他的大脑袋,来了一个“鼓励奖”。这个“鼓励奖”,是刘国栋热泪盈眶,“妖婆,你少欺负我,比这个还重要!”
他的话让巫婆气得不轻,她哼了一声,反手又给他来了一个爆栗。
巫婆的“鼓励奖”让其它三人眼都直了,要知道,妖婆这回是真感动了,大方得很,这是一个法国式的舌吻,非同小可!
闹完,林柱民警戒,其余人点起烟休息了一下。林涛一会就不见了,原来他正在将从水塘内拉上来的尸体上往外取箭头。箭头插进了胸部,怎么也找不到,他干脆抽出刀,将胸部几乎都切开了,箭头仍找不到。再细一看,箭头已经穿过身体,不见了。
“德国佬,真是变态!”林涛忙活了半天,这一现让他几乎想暴走。
洗洗手,四人坐在一起,刘国栋用鼻子嗅了嗅,忽然说,“幽灵,你身上可能负伤了吧?”
“真是狗鼻子,不过不要紧,破点皮。”虞松远说。
“不会,那可是7.5mm口径加重弹头的狙击子弹啊,不会那么简单!”
说着,硬让他脱下裤子,确实是擦破点皮,不过,大腿根一大片皮都烧焦了,裤子则被穿了个大洞。
老天,这种加重型狙击弹威力果然巨大。
“我的天哪,再往上一点点,你的子孙袋就没有了,你这辈子就是个小太监。梅雪和肖大姐也就不用心心腻腻的了,小小嫂子……再往左右一点点,就是不死,你这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了!”刘国栋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怕不已。
巫婆拿出急救包,用酒精给他好好清洗了一遍,然后涂上消炎药,用纱布给他缠好。嘴里还不忘骂道,“一个月不能洗澡了,整个一头脏猪!”
“没那么严重,是烧焦,又没破,不影响什么。过几天就好了。”虞松远脸有点红,嘴里还反唇相讥。
“别光说别人,你也不要动,流了这么多血!”刘国栋忽然摸了一下郑书文的脖子,“老巫婆,你也挂彩了,真玄哪!”
郑书文用手摸了摸,果然血还在慢慢往外渗着,只是破了点皮,还没完没了的了。“大惊小怪,也是擦破点皮而已!”
刘国栋一检查,大惊失色。两颗子弹都是贴着脖子两边飞过的,两边的皮肤都烧焦了,破了,伤口很小一点点,但离动脉也就些微距离。
“真悬哪,吓死我了,再准那么一点点,神仙也救不了你。这些狗日的到底是三角洲和海豹训练出来的,在帐蓬下面看不清外面,仅凭声音判断,就能打这么准!”
大家都一阵后怕,刘国栋和林涛给她清理、上药、包扎后,林涛感慨道,“我操,在剧烈爆炸中还能开枪,这战术素质还他妈真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