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四象,一曰寂风,无形无色无迹无处可躲;二曰白火,有形无色无迹无处可躲;三曰弱水,有形有色有迹无处可躲;四曰天罡紫雷,有形有色有迹可躲。
寻常的白火,没有什么温度,犹如温水煮青蛙,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灰飞烟灭;而高品阶的白火,温度极高,很多修得金刚不败的人,都难撑三息时间。
而现在天机子身上附着的,便是高品阶白火,这也是天机子目前最害怕的事物之一。
天机子第一时间以万古境大圆满一气化万相,演化归元境大圆满金刚不败,否则他的绝对撑不过三息时间。跟着,天机子的皮肤呈现出暗金色,这是金刚不败登堂入室的水平才有的颜色,五百年来,仅仅只有三人将金刚不败练到这种程度,须知道,即便是第八十一世活佛叶伽罗,目前也没有这样的金刚不败。
金刚不败着身后,身上的痛楚感减少了很多,天机子忍着针扎般的疼痛,看着仿佛感觉不到危机感,所以一点也不慌张的李贤,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很好,区区一介凡体,却能引动白火,就这份成就,你就可以排在儒家史上前三。能让我如此动怒的人,除了他,也就你了,你可以带着骄傲死去了,李贤。”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天机子抬手屈指一点,出尘境大圆满,一木支山。空气爆裂声的炸出,一道气劲直接射向李贤的心脏。只是,天机子的笑容还没绽放出来,就疑惑地咦了一声,本来该直接洞穿李贤心脏的气劲,在接近李贤胸前三尺处时,犹如泥牛入海,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李贤淡淡道:“李贤可不敢在儒家史上排前三,能把你困在这里,也不敢把所有功劳揽在我头上。这齐天城虽然才建了五十年,但是守护齐天城的大阵,却累积了无数前人的智慧。所以,我不认为,你一个活了三千年的人,可以敌过有万年底蕴的儒家。”
天机子突然一阵怪笑,道:“儒家万年的底蕴吗?呵呵,若真是如此,我也不认为单凭自己的本事,能敌过这样的儒家。至少,我不能引出白火,普天之下,也没有谁能引出白火,高品阶的天罡紫雷已经是极限,起码现在是这样。所以,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就不做了,你看看这件东西能不能破你们儒家的万年底蕴。”
说完,天机子右手一摊,须弥芥子,掌中绿光一闪,一支碧绿色的玉笔出现在手中,接着,天机子解开玉笔的封印,一股磅礴的浩然之气硬生生将贴着天机子煅烧的白火给熄灭了,如此巨变,饶是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慌张的李贤,也不由的愣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白火熄灭后,天机子也没有散去金刚不败,毕竟才着了道,李贤又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不能小觑。天机子嘿嘿笑道:“你猜猜这是什么?以你的见识,应该能猜到。”
李贤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沉睡了二十多年的警惕,再次在李贤脸上苏醒,沉声道:“想不到传说是真的,黄圣人的春秋笔,居然真的存在,那么三世书也是真的了。”
已经胜券在握的天机子,没了马上杀了李贤的想法,就像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得戏耍一番才行。他看着手中的春秋笔,无奈道:“可惜,春秋笔有三道封印,我用五百年时间,才解开了第一道,第二道恐怕是遥遥无期,更别说第三道了。诛神神时期,四大圣人的法宝,远远强过五十件诛神至宝,奈落真人的先天太极图,纵古圣人的天法塔,横武圣人的八荒剑,以及黄圣人的春秋笔和三世书;可惜诛神后,这些有天崩地裂之威的圣物,全部消失,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春秋笔。不过,虽是只解开了第一道封印,也不比解开两道封印的诛神至宝差,这一点我已经用事实证实过。”
李贤在天机子的话还没说完时,便恢复了平静。如果要死,再怎么紧张,都没有用,当死则死,当生则生。等天机子说完后,李贤缓缓把右手放在阵图上,天机子也任由他,点划两下后,小巧的阵图,变大了许多,长一尺,宽七寸。
李贤还没有停止动作,他仍然在慢慢点划着,天机子的自负在春秋笔出现后,已经变成了自大,一种狮子看着猴子,任由猴子蹦跶一般的自大。李贤一边动手,一边徐徐道:“那就试试,齐天城的大阵,不比一件完全解开封印的诛神至宝差,只会更好。”
皇宫里,风雷司中掌管风司的司长突然慌张的向魏喜来传了一则密信,魏喜来看了后,拱手对刘奇报道:“启禀陛下,有人绕过大阵中枢,开启了一些阵门。”
刘奇闻言勃然大怒,道:“什么!是谁!马上查!护城大阵是齐天城最大的倚仗,绝不能出差错!”
魏喜来领旨后,马上用传音玉吩咐道:“你立刻命人去一趟太阴宫,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唯有时时刻刻在完善护城大阵的太阴宫,另外,事关齐天城安危,务必请韦宫主移步御书房协助调查,切记,不得无礼。”
等魏喜来吩咐完后,刘奇看着玄光镜里继续移动的沈定西三人,沉声问道:“魏喜来,你觉得会不会是沈定西在向朕示威?”
魏喜来想了片刻,回道:“回陛下,老奴觉得不会是沈定西,如果他能做到那样的事,刚才就做了,以护城大阵困杀常明子等人,远远比他自己摆的阵,更有威慑力。”
刘奇点了点头,赞成了魏喜来的说法,问道:“长春仙君他们现在去了吗?”
魏喜来答道:“已经去了,算上长春仙君,一共十位仙君,等过了下一个杀阵所在地,前面有一个杀阵,只有中枢才能打开,那里将是截杀沈定西三人最好的地方。”
刘奇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吩咐道:“传阵口谕,雷司出动,堵住姜懿卫,不能让姜懿卫靠近沈定西。”
另外一边。
越来越多的阵符汇聚在天机子和李贤身边,天机子看了一会儿,啧啧称奇,说当年要不是我出手,八国精锐就不是大半毁在拔掉太阴宫一役上,全部搭进去也不奇怪,现在的天下也就没法三国鼎立了。
听到天机子如此一说,李贤忽然想起一件事,寒声问道:“传言,太阴宫的大阵破掉时,有一道绿光闪过,这么说,是你让太阴宫被毁的?”
天机子哈哈一笑,承认道:“没有什么事物可以只盛不衰,双祖劫时,世界树都要折,何况一个太阴宫。”
李贤怒声道:“是盛是衰,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天机子,我不管你算计着什么,今天,我留定你了!”
天机子将春秋笔抛出,大笑道:“诛神时期,才有了阵法之说,当今天下的所有阵法,都是从那个时候的阵法演变来的,而那时的阵法,皆出自春秋笔所画!当年我用它破了太阴宫用三千年时间不停完善的大阵,今天就再用它破齐天城的大阵,三国鼎立或者两国鼎立,我都无所谓!对了,你李家不是说九座镇国牌坊可保九百年江山吗?现在倒了两座,算算时间,刚好七百年了,正好,我今日成人之美,给你李家先祖一个言出必实的美名!”
春秋笔一出,聚集在二人身边的阵符,犹如冰块遇到烈火一般,迅速的消融。
不消片刻,所有阵符全被春秋笔破去。
李贤目光呆滞,唯一的倚仗,也是最大的倚仗,就这么轻松被破去了?
看着悬停在天机子身前的春秋笔,李贤左手拿着阵图,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向春秋笔,他身后不远处,至始至终没有动过一步的李家子孙,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春秋笔,我败在了春秋笔手上?呵呵,哈哈!黄圣人,我李贤输给你,不算冤吧?”走到春秋笔边上后,李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他想抚摸春秋笔。天机子眯着眼睛,准备在李贤快触摸到春秋笔时,便将李贤击杀。
但是,李贤却突然停住,老人家眼中充满了敬畏,这是黄圣人的春秋笔,见笔如见黄圣人,这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物!
片刻后,李贤收回右手,天机子眯起的眼睛也再次睁开,看着李贤失神落魄的表情,他非常满意,讥笑道:“李贤,到此为止了,你该骄傲的去死了。”
李贤抬起头,看着恨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如何厉害的天机子,李贤傻傻一笑,跟着,他嘴角一勾,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春秋笔上,春秋笔顿时暗淡无光。
情况突变,天机子整个人顿时呆住了,他感觉到,他辛辛苦苦才解开的第一道封印,又封上了。
李贤连忙在阵图上连点,阵符再次聚集,轻笑道:“天机子,看来我赌对了,怜悯众生的黄圣人,绝不会滥杀,所以他的圣物,最不能沾染凡人的血。猫吃老鼠,狗撵猫,虎吞狗,象踩虎,老鼠杀大象,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弱点。聪儿,你修道三十多年,第一次出手就交战天机子,是不是很高兴啊?”
话落,一直站在一边的李聪淡淡一笑,他抬手,须弥芥子,一百零八柄小剑悬停在身边,淡然道:“天机子,即便你做了超出二爷爷预料的事情,但是,二爷爷只需稍微改一下,你便又回到二爷爷的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