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都端起咖啡杯子在喝咖啡了，蔡康明才满意地仔细阅读着三人的审讯建议。
黄晓棠静静地站在蔡康明的办公桌旁，满脸带着微微的笑容望着三人喝咖啡。
过了十几分钟，蔡康明乍完三位的建议书，微笑着点点头，抬起目光望着三人，起身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道：“好了，请三位依次说说自己建议的重点与理由。晓棠，你也过来听听。”
黄晓棠答应一声，快步走到蔡康明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三人的发言。
张怀远欠了欠身子，略想了想道：“蔡书记，此次宁江大案，无论是职务、范围与人数，均是前所未有的。就拿宁江市所辖的公安系统的主要领导来说吧，只剩下赵援越局长一位了。
张怀远认为，宁江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均卷入案件之中，更不用说基层卷入案件的众多低层级干部了。
如此多的人员卷入此案之中，势必给正常行政工作造成巨大的影响。
为了保证宁江的安定、稳定，应自上而下地进行审讯，在逐步健全领导干部队伍的同时，逐步扩大审讯的范围。
如此，方能保证宁江市政治、经济的正常运作。
蔡康明点点头，道：“是啊！审讯要开展，安定、稳定也会保证。哦，赵局长，请你说说。”
赵援越欠下身道：“是。我认为自上而下地开展审讯工作，不仅不能保证宁江市的安定、稳定，极可能加剧宁江整个社会生活的剧烈动荡。”
赵援越认为，自下而上的审讯，势必造成涉案人员人心惶惶，相互串联，极可能形成相互维护的攻守同盟，更可能出现涉案未收审人员的外逃。
就此案件来说，凡涉案人员任谁也不能不查办的。
在这个前提下，既然都要办，慢办不如快办，晚办不如早办。
如何甄别涉案程度，是否主动涉案，如何区别对待被动涉案人员，我想我们应该先订出标准来，并将此标准告知全宁江的干部，责令涉案的干部主动向警方自首，以争取从轻定罪的机会。
因此，应由省委省政府出面，向其他地市大量抽调精锐的刑侦与经侦警力，分县、区、市级局进行查办工作。
在这个行动取得阶段性成果的基础上，再根据审讯的结果，回头来查办宁江市委、市政府职位相对较高的相关涉案人员。
如此，可在市民中引起积极的反响，不仅不会引起社会正常生活的动荡，更会形成涉案人员随大流主动交待的局面，从而更好地保证社会生活的安定、稳定。
蔡康明点点头，道：“嗯，赵局长说得也很有道理。好，现在请林建杞同志来谈谈。”
黄晓棠快速地记好，抬起头来，望着林建杞，给予鼓励的微笑。
林建杞欠起身，望了望张怀远和赵援越，见黄晓棠微笑着望着自己，便还以一个微笑，转过头目注蔡康明道：“蔡书记，我觉得张厅长和赵局长的主张都很有道理，我非常赞同两位领导关于必须安定、稳定宁江社会的观点。”
林建杞的观点是，要让宁江的社会生活安定、稳定下来，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的方法，虽然都有其优点，但也均有不足的地方。
自上而下审讯的话，势必造成人心惶惶，社会生活势必无法正常开展。
自下而上审讯的话，肯定会让宁江的市民们产生我们只敢查办职位相对较低官员的错觉。
如此，关于此案的谣言定将满天飞，同样会造成极其不利的社会局面。
张厅长关于立即着手补充涉案官员所留下的领导岗位的意见，很有建设性。
赵局长关于从其他地市抽调精锐警力的意见，我认为十分正确。
应该从三个方面着手进行审讯的准备工作：
第一，从本地或外地大量调入领导干部，以替补各级涉案领导干部的岗位，以保证正常行政工作的开展。
第二，从其他地市抽调大量的警力，甚至可以向兄弟省借用警力，以保证开展审讯工作所必须的警力。
第三，在上述两项工作做到位后，自上与自下的审讯工作同时展开，并定期汇总审讯结果，交流相关的信息，以便更快更好地开展后续的审讯工作。
林建杞最后道：“值得一提的是，赵局长关于订立标准，甄别主被动以区别追究涉案人员的责任的建议十分可行，效果也应该会很好。蔡书记，我说完了。”
黄晓棠放下记录的笔，兴奋地望着林建杞，赞许地点点头。
黄晓棠没有想到，面对着省委书记蔡康明和今后的直接上司张怀远及过去的上司赵援越，林建杞敢于直言他们建议的不足之处，并很好地提出自己的观点，黄晓棠在心里不由对林建杞赞赏有加！
蔡康明点下头，望了望张怀远和赵援越，亲切地问：“两位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张怀远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比较自己与林建杞的计划，明可明显地看出林建杞的计划更全面，也更具可行性。
张怀远不由内心暗想：此次林建杞能从普通警官一跃而到省公安厅刑侦代理处长的位置，不仅其能力非同小可，更足见蔡书记和黄晓棠对其是极度赞赏的，那林建杞对自己今后厅长职务可就是个极大的威胁了。
想到这，张怀远叹了口气，道：“林处长的计划真的非常完美，蔡书记，我认为应该按丁处长的计划来开展工作。”
在张怀远说话的同时，赵援越心里也对林建杞的计划赞赏有加。
自己倚老卖老对厅长张怀远的计划提出异议，本来就已经违反官场潜规则了。
可林建杞却连未来与过去的领导的计划，都提出异议，还比自己更加无忌地提出引进外地警力，足见其后生牛犊不惧虎的勇气，也显示出非凡的能力。
赵援越心里对林建杞是七分赞赏三分担忧，就担心着自己的爱将今后可能被张怀远视为眼中盯。
因此，在张怀远表态支持林建杞的计划后，主动发言道：“蔡书记，比较我们三人的计划，林建杞的计划的确更周到更具可操作性，预期后果也更令人期待。我相信，张厅长和我一样，对林建杞同志一切从有利于审讯工作的开展为出发点的发言，只会给予充分全方位的赞赏、只会给予全心力的支持的。请蔡书记相信我们，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帮助林建杞同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