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伊纱贝儿一口气凝聚不及,在半空,她就被雷电击中!
她的气力全部溃散,现出了原型。
金色龙鳞,像碎裂的金子,从她的龙尾处开始脱落!
只听,天穹上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响遏行云。
她用尽力气把他们给推了上去,而自己却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像只断了翅膀的小鸟,粉色零落……
就在她要跌落黑暗的深渊时,一道蓝色的莹光,从后面把她给托住了!
他们三人全挂在天穹之涯……高高的悬崖上全是突出的绝壁……
完全虚脱的伊纱贝儿,抖动着苍白的唇瓣,往下探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把她给接住了。
只见,安葵曼华正危险地站立在一块突出在绝壁上的岩石,咬着牙用双手托着她还淌着鲜血的脚尖,他顶立,如凌厉的风吹拂下的一棵丰姿轩昂的玉树。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全散掉了,只能拼命地用小手攀住悬崖,以防掉落无渊之底。
这个深渊之底太黑了,根本看不到最底层在哪里。
黑突突的,如十八层的地狱!
有凛冽的风,割在脸上,像把刀,白晃晃的袭人。
贝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
她好累,好饿,也好冷,全身都在打着冷颤。
“朱儿,你先上去!”
曼华对着脚下的朱雀说道。
“主人,我先把您带上去。”
朱儿一提议,马上就被他打断了!
“我叫你先上去,就先上去!上去后,再把她给我拉上去!”
朱儿还在迟疑。
“这是我的命令!”
“是!”
可是,冷不防的贝儿的声音,冷冷颤颤地传了过来:“不,朱儿,你先把他拉上去!”
贝儿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她的小手指甲因为要攀住石头,已经割伤了。
指甲磕在石头上,很生疼,生生断裂了。
她怕时间一拖,她会抓不住石岩,而间接把安葵曼华给冲撞到下面去。
她觉得自己撑得好辛苦,好辛苦!
曼华凛冽的眼神变得湛蓝冰透。
“我要你们全部给我搞清楚了,在这里,到底谁才是主人!”
他的口气虽然磁性依旧清润如风,却透着悒郁的火花,好像是一触即发的怒雷。
贝儿立刻闭上嘴,他强硬的时候,她的心底总会泛起涟漪,他向来是她的克星,一举一动,都可以把她引向毁灭的边缘。
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你总是因为他而心甘情愿地接受死神的宣判。
她没有理由去反抗他,可是,她也不愿意做站在一旁等死的傻瓜!
朱儿的眸光望着遥远的,深不见边缘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天界的禁忌区,这么的凶险,它真的不应该冒这个险,可是,它并不是为自己担心。
它真正在意的是主人的安危,但是,并不后悔进入这个区域,只要主人愿意,它随时候命,并坚决执行!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完全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努力前进和奋斗,总有阻截的东西在半路上等着你的大驾光临。
可是,人如果没有信仰,活着要多空洞和乏味。
就像一张空白的纸,虽然完整,但是没有色彩和勾勒。
所以,宁愿残缺,也总比在上面没有字迹和色彩来得精彩!
它的主人,一生都在追求这种信仰,他从不后退,从不害怕,也从不退缩!
天边打着响雷,不一会儿,雷阵雨就像密集的冰雹一般,砸向了挂在绝壁上的他们。
事不宜迟,不可久拖!
朱儿凝含着一口气,拍打着翅膀,在雷电密集的雷阵雨包围圈中,奋力向上飞。
这里是暗界层的最后一关,雷雨层!
只要再突破这一关,他们就离天界最近了。
它愿意用尽一切去完成主人的心愿。
因为,这样子,它才会觉得自己的心不再是空荡荡的一片虚无。
天界曾是它的家,它得回去,在某种程度上讲,它的家也是它的信仰!
在黑暗的夜空里,一只巨大的火鸟凌空飞舞蹈了起来。
天穹中的雷电,像长了眼睛的毒蛇,一条条,一群群向着火鸟围攻而来。
半空,传来一声清脆的凤鸣,那是不死之鸟发出的凛冽之音,如雷霆万钧般的响遏行云!
它摊开利爪搏击长空,一簇又一簇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了溃散了所有气力的伊纱贝儿,闪电血红如长练,仿佛是一条长鞭,抽向了正棼在绝壁上的贝儿。
她粉红的瞳孔里,全是闪电的血红蛇血。
她摇着头,更加用力地用磕断的指甲攀住突出的岩石,那石头上斑斑的血迹,好像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有泪涌上眼眶,她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她掉下去了,曼华也会受她的牵连的。
她的脚趾,踩踏在了他的头顶上,负重相当的重。
有时候不小心攀不住了,东摇西摆的时候,还会不小心地用脚用力地踏踩在他的脸上。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更加用力地顶着她,不让她从高空坠落地狱的深渊。
在那一刻,他们是连在一起的生命体。
失去了谁,双方都活不成!
她的心很伤,很伤。
她脚趾上浸出的鲜血,像小溪,极潺缓又极腥甜地流淌在了曼华的脸上。
安葵曼华的心,在一刹那收紧了起来,莫名地,他感到心底里源源不断地冒出些许悲伤……
他的心止不住地轻颤起来,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人鱼的鲜血,腥甜又带着异样的芬芳。
“朱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保护好她!”
他冲着天穹喊道,不管此刻的风是多么的张狂,也不管此刻他的心是多么的慌乱。
在那时,他只有一个信念——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生命亦可。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任何问题。
在那时,那腥甜的血,让他想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