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阿球的宅男生活(1)、(2)、(3)
(1)
回国后,阿球出于‘稻粮谋’,不得不全力以赴完成网站的约稿。晚上经常要通宵达旦地写稿,白天就睡觉,有时又‘宅’在家里,可以一周都不出门,弄得他父母和嫲嫲几个人本来很规律的生物钟也乱了。
因此,嫲嫲作主,要在家附近的天河区买一套房子,让阿球一个人搬过去住,免得看到心烦。
刚开始,阿球的父母不同意,说这样的话,阿球更是没人管着,还不晨昏颠倒,更何况是用老人家的钱,怎么也说不过去。可嫲嫲主意已定,说用我的钱又怎么啦,就算是我买阿球将来结婚用的,我送给他,谁又能说什么啦。
所以,阿球回国后的第三个月,就自由自在地一个人住到嫲嫲买新房了。
一个人住五房两厅,阿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别提多开心了。在好好布置了房间后,阿球在一个晚上又开始摆弄那几件从温哥华带回来的物品。
这几件物品他已经很熟悉了。
在加拿大顷碌的跳蚤市场上,阿球在那个墨西哥人的摊位中第一眼见到那本书时,他的潜意识中就觉得这本书不寻常。主要是书的纸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觉得这本书应是中国明、清之前的,极有可能是宋朝的古物,他当时就有立即买下来的冲动。但书上面的图案看不懂,加上后面是德文,他也同样看不懂,且又只有小半部,所以他就觉得还是别急,还是先到另外的摊位看看再说。
之后,阿球听了冯先生解释了书后面的德文内容,他就更是觉得有点意思了。
他当时跟冯先生说要走,实际上是市场上一种买卖手法,无非就是通过隐藏自己的购买意图,让对方的出价降至自己可以接受的价位。而当时阿球确实是想先到其它摊位转转后,再回来和这位墨西哥人侃价的。
因此,阿球他们表面上作势要走,但当那位墨西哥人邀请他们到他家去看另外的几样物品,阿球就马上应承了。
结果,阿球认为,那对夫妇赠送给他的几件物品确实是比较有价值的。
当然,这种价值的大小,现在还难以确定。还有的就是,得看这几件物品是放在什么地方,交到什么人的手上,如继续放在这对夫妇的手上,那还比不上一个‘汉堡饱’,实在有点‘明珠暗投’的味道了。对于这点,那对夫妇可能也是清楚的,所以,当他们知道阿球是来自中国大陆,尤其是中国大陆的观州市,他们就表现出“上帝啊,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的神情,阿球确信,那对夫妇的这种喜悦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从墨西哥夫妇手中接过这几件物品后,当晚在大酋长家,阿球就再细细翻看。花了大半夜,阿球大致判断:从纸质上看,时间应是出自宋末明初,如不是,那最有可能是清初的高仿品。
那本疑似‘族谱’上记载的姓氏是“李氏”。阿球知道这个姓的渊源,这是一个古老的大族。
那份‘度碟’,是一张出家人的身份证明,作用类似现在的‘护照’、‘身份证’。持碟人是什么人呢,应该不是普通出家人吧,如果是位高僧,应该可以查得到的。
那本书最让阿球觉得有意思,一是书上的图案,与云南的一种少数民族的文字相同;二是书后的德国人希姆莱所讲述的事情,他怎么会得到这本书的呢。
当晚,阿球上网查了一下,德国叫希姆莱的人有近十万人。阿球用‘在线翻译’将这些德文资料翻译成中文,还是看不出头绪,但他觉得里面可能大有文章。
(2)
第二天,阿球又专门到那对夫妇的家,将从大酋长那要来的礼品回赠了他们夫妇。
在和这对夫妇的聊天中,阿球得悉那位太太确实是来自中国,她的祖上在十九世纪初就到北美从事贸易,她本人是第五代的华裔加拿大人,因为家族在聚会时基本上说汉语,所以她现在还能用很简单的汉语对话,但读和写都不行了。
她告诉阿球,那几件物品中很有价值的,尤其是那份‘度谍’,是她的母亲从祖母手上接过来后,放了几十年又交到她的手上。
她的母亲曾告诉她,这几件物品不仅要妥善保存,还要交给‘有缘’人。如果这辈子遇不到,再往下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但只能传女不传男。
听到此,阿球顿时就觉得奇怪,一般来说,家产多数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为何她母亲会这样说呢?
那位太太解释:她们的家族是经商的,生意曾经做得很大,后来我的曾祖父因生意失手,曾将这几件一直秘不示人的物品拿去‘典当行’抵押。得到资金周转后,很快又让家族生意重新兴旺,曾祖父立即将这几件物品赎回。
之后,曾祖父总觉得自己曾违背了祖宗的规定,对不起列祖列宗,一直郁郁寡欢,不久就病逝。
再后来,祖父经商又再次失手,无奈之下,他又将这几件物品拿去抵押,结果后来为了赎回花了很大周折,家产也差不多消耗贻尽。
有鉴于此,祖父立下规矩,今后这些物品只能传给女儿保管,以防男丁在经济困难时又打它们的主意。
啊,原来如此。。那为何你现在会送给我们呢?据我所知,温哥华有很多人是来自中国大陆观州市的啊,阿球问那太太。
那位太太回答说,这就是涉及到一个‘缘’字了。
我们夫妻也确曾遇到过好多从观州市过来的大陆人,他们之中,很多人的经济非常富裕。他们来加拿大后,除了买田、买地、买别墅外,还喜欢到处‘淘宝’。但当我们问他那份‘度碟’背面的图案是什么来的,这些人中竟然没一个能说出个大概,所以我们就不给他,就算他出再高的价,我们也不卖。
因为,我母亲曾对我说,‘无缘’的人得到这些物品,完全有可能会转身就以高价卖掉的。所以再三叮嘱我,这些物品万万不能交给‘无缘’人,但若遇到‘有缘’人,分文不收,双手奉上也可以。
(3)
阿球听到那位太太的讲述后,既感到这位太太的母亲确实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同时又为自己一开始就误以为这对夫妇不知道这几件物品的底细,私下庆幸自己‘淘’到了宝的念头而惭愧。
现在,这位太太和她的先生是如此信任自己,将这些可能非常有价值的物品赠送给自己,确实让阿球生出诚惶诚恐、愧不敢当的感觉。
但他又不明白,这些物品对他们家族来说,是如此贵重,且在他们家族的生存和发展中,发挥过重大作用、有着重要纪念意义的物品,为何这对夫妇不继续好好保存,反而对能送出这些贵重物品而觉得如释重负、高兴万分,这不是有悖常理吗?
对此,那位太太解释说:我们家族到了我本人这一代,只有我一位是女的,其他全是男丁,昨天若不是遇到先生你,我们家族打算委托我今年到北京参加大陆国庆节的典礼时,捐给大陆的博物馆或研究机构了。
而且在近二三十年来,我们整个家族托赖于大陆实施的改革开放政策,与大陆的贸易生意做得非常顺利,整个家族现在不仅‘旺丁’,而且更‘旺财’,实在不需要依靠这几件物品‘翻身’,退一步来说,若子孙后代都指望这些物品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这对于整个家族来说,殊非幸事。
因此,我按家族的意见,让我的先生有空就去跳蚤市场摆摊,看能否遇到像先生你这样的‘有缘’人。这样做,纯粹是去碰运气,你如果不了解内情,在跳蚤市场见到这些物品,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听她这样说,阿球点点头,心里说,这点我信,能住这样的大屋,肯定是非富则贵的人家,万万不会指望靠跳蚤市场‘揾食’。
好像知道阿球在想什么似的,只听到那位太太接着又告诉阿球,其实那本只有小半部的书,并不是我远祖传下来的物品,而是几十年前由一位德国朋友送给我爷爷的。
我爷爷在二战期间在中国西南参加空战,是飞虎队员。他的这位德国朋友是他在‘柏林墙’倒了之后,去柏林旅游时才认识的。
他们因为都参加过‘二战’,虽然当时分属不同阵营,但因为战争已过去了几十年,已成了老人们的回忆,加之这位德国朋友的父亲也到过中国,而且是带着科学考察队在中、印两国都分别工作过几年的时间,所以他们两人有共同语言,特别谈得来。
两人分手时,我爷爷将自己用了几十年的飞虎队员‘怀表’送了给他,而这位德国朋友也将他父亲在中国搜集到的一本只有小半部的书回赠给我爷爷。
他对我爷爷说,这本书得自中国,他父亲大人珍藏了几十年,现在送给中国人,也可算是‘物归原主’,上帝也会赞成的。
那太太对阿球说:先生你可能还没留意,这位德国朋友的父亲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类学家,不仅在德国,甚至在全世界,也是首屈一指的。我爷爷得到这本书后,认为这本书能得到德国顶级科学家如此珍惜,一定是非同寻常,因此他在去世前的十多年,经常翻阅此书,又查阅了不少资料,还多次到云南、贵州一带旅游,但就是不甚明了。
现在,我们将这些物品都交给先生你,请费心保存,若能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那更是我们所祈盼的。
那一天,阿球是好像听故事一样,静静地听那位太太一个人的讲述,而他的先生,阿球不知他能否听得懂汉语,见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微笑地倾听,只是当阿球偶尔望着他的时候,他就会点点头,但一句话也没说。
在离开顷碌的那天上午,阿球又专门驾车去向那对夫妇辞行,大家互致祝福外,还约定日后如有需要,阿球可以随时和他们联系。
回国后,阿球把一切都安顿好后,就在搬到新居的第二天起,一边着手研究这几件物品,一边联系在德国留学的中、小学同学,请他们帮助查找那个历史学家希姆莱的个人资料和工作经历、课题研究情况、学术成果等一系列的资料。
同时,又根据那份‘度碟’的记载,准备到相关地方一探究竟。
就这样,回国后的第四个月开始,阿球就迫不及待地只身展开了赴江西、云南之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