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山事件还在调查之中,距那件事已过去半旬,大家也差不多将这件事淡化了吧。
陶莫蕊坐在小椅子上看树间洒下斑驳的光,她都不去在意那件事了,毕竟,她在那里懂得了自己的心意,项珞泽也发现德妃是反太子党,他们并不是毫无收获。况且,那么偏远的地方,证人都死了,包括无家都没看清另一名刺客的样子就让他跑了,那里去寻证据呢?
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她半眯媚眼,要是有吊床就好了啊。
“主子。”冬儿做完手里的工作,悄声走到院子里,看到似猫的美人仰在椅子上,轻声怕扰了这份静谧。
她也不想打扰了主子,可事情不能再拖了,她也想去拜祭一下爹娘。
“恩?”陶莫蕊换了个姿势,睁开双眼,笑容在星点光斑的点缀下美得冬儿不敢直视。
“冬儿爹娘的祭日也快到了,冬儿想回去看看爹娘。”冬儿说这话很犹豫,很不安。
她怎么能不去看看爹娘呢?如果她不去就没人去了,爹娘会很孤独吧?所以才不得已来求求主子。记得以前,主子身体孱弱很是需要人服侍,她都没敢这样说,想想那么多年了,主子身体也健朗了,她该是能去了吧?毕竟,夏儿是不可能会去的。
“夏儿不一起去吗?”
坐起身子,陶莫蕊轻松的耷拉着双肩,一副懒到不能再懒样子询问。
冬儿和夏儿是双胞胎姐妹,不可能冬儿去夏儿不去吧?若是因为要服侍她才必须留一个人下来,那还真不必了,她一个人还是能把自己料理得很好的。
“夏儿她……她不想去。”冬儿支支吾吾,眼睛四处打转,难道主子知道她们的过去吗?没理由啊,她们对这件事只字不提的,主子也从来不过问下人的事的。
“为何?”原来不是她想的那个理由,陶莫蕊有些好奇,夏儿怎么会不想去祭拜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问及此,冬儿发梗,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夏儿对这件事很是在意,她以前提过一次,便将夏儿弄哭了,还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还是老管家知道她们闹矛盾使王府染了不和谐,训斥她们,她们才和好的。
半天不见冬儿回答,陶莫蕊轻叹了口气,盯着冬儿稚气未褪的小脸:“傻丫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吗?那我不听便是。你去祭拜的事,我准了。”
冬儿向来敏感,为自家主子的轻叹加一席话又开始胡思乱想,以为惹主子不开心了,忙道:“主子,我说。”
“恩。”陶莫蕊还在懒散状态,早已没有看着冬儿,躺回椅子上轻哼了一声,已是竖起耳朵,想要认认真真的听。
“当年主子嫁到王府冬儿才来服侍主子的,主子是知道的吧?”冬儿看着椅子上的美人,轻声道。
“恩。”那事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也得装作知道。
见主子应声,她陷入了回忆之中:“在那之前,也就我们才五岁时,因为家里没钱姐姐被爹娘卖给了主子家。后来大概是一直跟您生活在一起吧。而我,被爹娘照顾到主子大婚的前一个月,爹娘逝世,我没能力将他们安葬,便卖了自己。是一个蒙面男子买了我,他让我让我当您的丫鬟,跟着陪嫁到王府,才碰巧与姐姐相遇。”
回忆越深,冬儿的声音越沉:“我和姐姐长得很像,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姐姐有多恨爹娘和我。她说她就比我早出生一会,爹娘就狠心的卖了她,爹娘太狠心,我也太碍眼。当时的我也很气愤,与她争执,她怒了,说她是没爹娘的孩子,要是我再多说一句,她连我这个妹妹都没有。不过还好,她到后来不恨我了,她说是爹娘的错。”
像是松了口气,冬儿说完,平时充满阳光的眼角挂了一丝惆怅。
“恩。”依然是应一声,陶莫蕊没有评价。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只是没想到这两小丫鬟看起来感情那么好,却有着这样的过去。她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因为那是她们的人生啊。
站起身来,陶莫蕊摸摸冬儿的发,笑得好似没听过这个故事:“我累了,回去吧。”
冬儿点头,扶着自家主子回屋休息。
第二天清晨冬儿便离开了,当夏儿来问陶莫蕊的时候,陶莫蕊还在想自己该去看看王爷了,她觉得太久不见他,自己会很想念?好吧,谁让她喜欢上那薄情人了呢?
“主子,冬儿怎么走了?”夏儿端着朝食进门,将托盘放在小圆桌上。
今天一早就见冬儿起来忙活收拾包袱,她以为只是出去买些东西,没留意冬儿还收了衣服,结果到现在冬儿还没回来,着实让她有些担心。
“冬儿出去帮我办些事去了,大概要几日才能回来。”陶莫蕊睁眼说瞎话,还不带眨眼。
这也不能怪她了,昨晚冬儿还让她帮忙保密的,说是担心夏儿生气。
夏儿一听不是要离开,才放下心,站在一旁待主子吃完了把东西送回东厨。
吃完早点,陶莫蕊让夏儿把东西拿回厨房,自己往书房方向走去。
一会要找什么理由呢?还是就这样大胆的说自己想见见他?
陶莫蕊纠结之间,已然来到书房前。
敲门得到应允后,她推门进去,里面居然还多了一个人!
对坐在项珞泽旁边的项雅贯偷偷送去一个抱怨的眼神,陶某关上门走进去,屈膝道:“王爷,六皇子。”
“恩。”项珞泽看着陶莫蕊,刚才议政时的严肃敛了半分:“王妃最近身体好些了?”
想起鹿山那次见到她苍白憔悴的样子,他完全不能将那时的她与眼前媚态百生的她联系起来,那次确实把他吓坏了。说起来他回来后派蒙多去查,竟查不到蛛丝马迹,看来德妃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恩,好些了。”陶莫蕊径自坐下,笑答。
自从上次他要她做自己,她还真一点都不遮掩了。除了该有的礼仪,平时说话都很随意。
项雅贯看着两人有些微妙的变化,暗自偷笑。他就说四叔行嘛,陶王妃那么好的女人不把握住怎么可以?
不说话,他喜欢观察这两人。
“那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吗?”项珞泽视线跟随着她,口气比起以前的冰冷,好了很多。
这女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型,难道今天来找他又出了什么事?
“没事,臣妾只是想来看看王爷风寒好了些没。”陶莫蕊其实是想诚实点说来看看王爷,只是项雅贯这厮杵在这,让她想一脚踢飞他。还好她能忽然想到鹿山那次王爷染了风寒,再加上她从那以后就见了王爷一次,才能编出这个理由,不然一顿住,定会被项雅贯拿来说事。她可记得六皇子是个好事的主。
“本王哪有那么弱不禁风?早好了。”项珞泽猜不到女人的小心思,信了她的话。
“那就好,那臣妾先走了,不打扰王爷和六皇子。”陶莫蕊欠身,待项珞泽点头后走出去,关上房门。
今天项雅贯在,是不能单独相处了,况且国家大事也不是她能听的,以后时间多得是。下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