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娇媚软糯的声音轻吟在白天的卧室里,透着缠绵悱恻,把屋内的长榻都染上了一层香艳的媚色。
“美人,你真香!”那玉冠束发的王爷揉着怀里的软柔无骨的美人的长发,唇畔附在对方的耳边,暧昧低语。
“嗯哼……王爷……”那怀里的美人伸出白藕般的手臂勾住了男子,“小奴为王爷跳舞如何?王爷最喜的那支。”
那男子弯着眼睛,盯着怀里的美人白嫩水润的脸,伸手触摸着,滑润如凝脂。他眼里现出一团迷离的欲、火,声音也低沉嘶哑。
“美人,我最爱的是你的……这里”说着,便用力抓住怀里人的臀部,翻身把美人压在身下。
娇粗的喘息响在白天的卧室。
门外的阳光炫目,照着这考究奢华的偌大王府。门口两个黑衣侍卫安静地像两尊石像,一动不动。仿佛对屋内发出的声音早就习惯如常。
云聚风来,风骤雨急,待潇潇雨落。却又是一阵风起云涌,良久方才雨歇云散,床榻终于宁静。
男子抱着已经晕过去的美人,赤身走向修建在里面的浴池。
怀里的美人整个身子软软无力,冰肌玉骨依靠在他赤、裸的身上。男子轻抚着美人平坦的胸部,嘴角扬起,带着宠溺:“身体这样差,干嘛还要送上门来?”
但是却得不到回答。
男子把对方搂抱在怀里,一起步入莲花样的浴池,撩起温热的水,清洗着美人的身体。手指触摸着那泛着粉红的娇嫩肌肤,温柔的眼里却有一抹不解滑过。
“雪月,你为何不愿成为我的男宠?可今天为何又这样突然而至?”他轻声问着,无奈那闭着眼睛的小倌,却半字也回答不了。
许是刚刚太急切了,多要了他两次,他才撑不住昏迷。雪月皮肤敏感,轻轻搓揉便会出现红晕,且三四天不能褪去。此刻他遍身都是刚刚欢好的痕迹。
扶风天临爱怜地轻吻着雪月的唇瓣,柔柔软软地,带着玫瑰的香甜。半年来,他最迷恋的就是雪月这温柔香甜的唇瓣,似有着魔力般,让他爱不能拔,但他却不能勉强美人。
他所有的男宠都是自愿委身他,他对美人向来疼爱有加,从不强求任何一个。这欢好的事情,自然你情我愿才浓情蜜意。
雪月醒来,已经傍晚时分。他浑身酸痛无力,勉强撑起身子。
发觉床榻上的人儿起身,立在一旁伺候的丫头,跪伏禀告:“王爷被召到宫里去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雪月轻轻嗯了一声,掀开锦被,看着自己穿着干净的亵衣,便明白他替自己整理好了一切。
无疑,临清王风流却温柔,比曾经的那些人好很多很多。只是他宁可当个青楼的小倌也不想成为某人的禁脔。
自从八岁便开始着不男不女的生活,被当成玩物一般供人取乐。可是他仍然想着,有一天他攒够了赎身的银子,便去奶娘说的南火国找自己的父母。
若是成了王爷的禁脔,那他这辈子都不要想逃出去了。他知晓那些贵人的脾气,爱的时候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抠出来,厌恶的时候却随手丢到一旁任其践踏。
十五岁的雪月,身心早就千疮百孔,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祸害人的脸啊!
要不是这样的脸,他的奶娘何至于死在自己跟前,他又怎么会沦落成那老头的娈童?
当年正因为自己姣好的脸,被好色的老头看上,硬要带回家。撕扯哭喊的奶娘被残忍地踢打,就死在自己眼前。
那老头喂他吃春、药,百般猥亵折磨他,还把他脖子上一直带着的玉佩占为已有。
被打过,被饿过后,他慢慢学会了逢迎,因为这样可以少受些罪。
渐渐手段也越来越好,哄得老头高兴,常常把自己带在身边,还请了专门的老师,交给他琴舞诗画,让他能在宴会时娱悦宾客,给老头增光。
可是在宴会上,被一大胡子的武将看中,老头就把他送给了这个武将。
武将不给他吃春、药,却粗暴无常,他的下身经常痛地流血。
但是他从不反抗,做些无用的反抗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糕。于是他婉转逢迎,曲意承欢,还万分享受般伺候着将军,直到那人后来被刺客所杀。
他又开始被卖来卖去,最后到了一个中年富商手中,只是他妻子善妒,转手把他卖到妓院。
雪月冷笑,七年来,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肮脏不堪。
幸好到了妓院,他才得了这半年的自由,安定很多。他从小就被调、教着服侍人,早就熟谙此道。且又懂些文雅的技艺,故而在青楼很是如鱼得水。
一月不到就成了头牌,也攒下了不少银钱。
他用钱赎回了玉佩,才知道那老头早就死了。
想到那些不堪往事,他沉沉阖上眼眸,叹了口气。
雪月穿戴好,被王府的轿子送回了“绝色天香”。
韩琅早就在屋内等着。
“怎样?”看到仆从退下,只剩雪月时,韩琅从屏风后闪出。
跪坐在矮几旁的雪月惊了一跳,神经紧绷,看清是昨晚的俏公子时,便松了口气。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润好了嗓子,便冷笑着说:“他进宫里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他上午收拾齐整便去了王府,只是忙于应付王爷,后又晕了过去,没有时间打听消息。
韩琅点了下头,瞄了眼雪月脖颈的红痕,低下眼眸,“辛苦你了。”
雪月无所谓地冷笑,并不回答。也许是这个俊秀少年和自己相仿,他并不畏惧他。
韩琅也不生气,而是也盘腿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到了杯茶,喝了一口。
“今晚,你还有客人来这吗?”韩琅声音不觉放缓了些。
雪月摇摇头,“我五天才挂一次画像。妈妈很会做生意,知道如何才能更好赚钱。若是我天天接客,头牌就不值钱了。”
“你不想赎身吗?”不知为什么韩琅看到雪月,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雪月瞪圆桃花眼,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和你无关!”
韩琅看着这个像小兽一样紧张不安的小倌,苦涩一笑:“我多管闲事了,确实和我无关。”
雪月眼睛闪了闪,放松了些,温和了声音,慢慢说道:“三天后就会给我解药么?你真的会给我解药吗?”
韩琅的心蓦地一痛,她蹙起了眉,为何会这样。
她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粒白色如小珍珠一样的药丸,递给雪月:“这个,你先吃下,压住毒性。要不,今晚你的腹部又开始痛了,吃了便不会痛了。”
雪月狐疑地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这个药丸,放在鼻端嗅了嗅,有种丁香花的味道。
“放心,你对我还有用,我怎么会杀你?”韩琅看着这个和小动物一样的雪月,温柔笑了笑。
雪月轻轻咬了下唇,犹豫了一下,便把药丸吃下。满口都是清香,真的不是春、药的味道,也不像是有毒的药。
韩琅暗自叹了口气。
起身,“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随你一起去王府。”
雪月惊讶韩琅最后的话,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韩琅那白色药丸是她研制的消炎镇痛、散淤活血的“丁香丸”,里面有金钱草,能治疗结石。
那小倌脖子上有红痕,估计身上也有不少,她有些不忍心,便给了他一粒这样的药。
不知为什么,韩琅总觉得心脏那里有些痛,说不出来,却隐隐的有些难受。
她用手梳理着白狼油亮光滑的雪色狼毛,轻声低喃:“为什么会这样?”
她好像能感知到那雪月的心思,好像能懂他的担忧害怕。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摇了摇头,不过才见了两面而已,怎么好像认识了一辈子?
琅琊看到韩琅对着一头白狼切切低语,还蹙着眉心,很是烦恼的样子,便走到韩琅跟前,也蹲下身子。
白狼警惕地瞪着琅琊珏,目光中全是戒备。
“小琅,你的宠物都好奇特。这狼从不愿和人接触的,它怎么这样听你的话?”琅琊珏笑笑,不在乎白狼眼中那危险的兽性。
“它不是宠物,是我朋友。我们认识五年了,它也不愿和人接触。可是我是它朋友,所以才跟着我跑到这里。”
韩琅的话让琅琊珏有些迷惑。
他摇摇头,随即问道:“那小倌怎么说?有消息了吗?”
韩琅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星辰闪烁的夜空,低头叹口气,“没有。那临清王也不是白痴笨蛋,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倌说那些机密的事情?”
她早就吩咐好雪月要探听两件事情,一个是当今皇帝对北冰国的真正心思,一个是韩氏一族葬在哪里。
可是雪月一件都没查到。
是她考虑不周,白让一个小倌牺牲色相。再好色,他也是个王爷,皇帝的胞弟,估计和那人一样心机深沉,怎么可能轻易说出那些话来?
“这个小琅就有所不知了。”琅琊珏有些得意的神色,好像卖弄一般,也走到窗边,“男人在情动的时候,是防备最低的时候,几乎是言无不尽的。”
韩琅一挑眉,带着玩味的语气问道:“大哥试过?”
琅琊珏一下子想到自己差的死在那女刺客手里的事,顿时有些别扭地微红了脸,慌忙扯开话题:“今晚,小琅不是要给大哥治病吗?如何治?”
韩琅笑着看清了他微红的脸庞,暗自好笑:这呆子!分明就是正常男人。
隐疾非常好治,她带着琅琊珏,便朝昨天的青楼而去。
标题出自唐朝李商隐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