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其他类型 > 重生还情记 > 12 事端背后

12 事端背后(1 / 1)

君公子的匕首抵在央姬的脖颈上,抵的非常有技巧,央姬仿佛喘一口气,雪亮的刀刃便能划破玉肌。

“姬女多狡诡,当真如此。你以为演好这出戏,千岁眼里就有你了?哼,你去阎罗殿再等上几十年吧!”君公子阴邪的声音飘忽在她的耳边,直让她全身战栗。

三丈外的初紫跪在宫容脚下泣不成声:“千岁,千岁救救央姐……”

央姬的眸光扫过哭成泪人儿的初紫,寒意漫过心湖,随后定在白衣轩然的小千岁身上。

为什么愈想走近他,反而愈来愈远?

千岁视君公子如命,愚蠢如初紫居然妄想离间千岁和君公子?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四目相对。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上一辈子的。

日头开始隐去,阴霾一寸一寸的侵入树影。

宫容负手而立,风吹起衣袂,吹动一湖秋水般冷清。他只需站在那里,便有了一个秋天的萧条和一个冬天的冽寒。

君公子拿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泪水泫然欲落,嘴唇颤的慌,就是发不出声音。

宫容道:“小君,央姑娘我是保定了,你撤手吧。”

君公子厉声吼道:“一个微不足道的姬女,什么姑娘姑娘,当真可笑至极!容哥哥,你醒醒!”

宫容眉色不动,斥道:“小君,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与泼妇何异!我教你的,你都忘了,你统统都忘了!”

宫容随即道:“初紫,下去。”初紫还要继续哭嚎,却被威压的全身瑟缩,只得红肿着眼睛下去。

爱之深责之切。她在生死关头,宫容斥责的却是君公子的德行。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君公子惨淡道:“容哥哥,做个泼妇也罢,只要你能活着,我做什么都行。”

央姬被抵在君公子的胸前,她的背部清晰的感受到君公子剧烈紊乱的心跳。

君公子愈是慌乱,她反而愈是平静。

宫容一向深沉无波的悬珠明眸里沉浮哀伤潋滟,扬起精致的脖颈,侧颜被镀上一层落霞。

宫容叹息:“小君,你太让我失望了。”

千钧之重。君公子的泪水滴到她的后颈,滚烫滚烫。

君公子反而邪魅一笑,“哥哥,我最尊贵的哥哥,央姬必死,你救啊!你拿什么来救?”

君公子扫了一下刀口:“哥哥,你已经不是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哥哥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就是个废人!自身难保,还想救她!哈哈!哈哈!”

“有本事你来救啊!”

“有本事你来救啊!”

宫容袍裾一掀,右腿向前,左腿屈起跪下,右腿后收与左腿并齐下跪。

宫容腰杆笔直,眸子里蓄满哀伤,平淡无波道:“小君,我求你,放过央姑娘。”

君公子浑身一震,搂着她向后退了三步。

央姬瞳孔大睁,脖颈就要向前一伸。她宁可割喉而死,也不舍得他如此。君公子的刀却适时退了分毫,刚好让她的脖颈避了刀锋。

央姬的泪水顺着脸颊打在刀刃上,折射出斑斓琉璃。

谁都不好过,谁都好过不了。

****

“大胆!”

一声厉喝传来。

面目倨傲的海棠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宫容跪下,一巴掌甩上了俏脸:“海棠来迟了,任千岁责罚。”

海棠说罢便要搀宫容起来。宫容的袖子仿若不经意的避开海棠,泰然的起身,拂了一下裾角。

海棠向前三步,冷峭道:“君公子,谁借你的胆子!把央姬放了!”

君公子道:“哼,一个奴婢,谁借你的胆子!本公子就不放!”

海棠厉眸一闪,斥道:“君公子莫忘了自个的身份了!我是奴婢,也是千岁的奴婢!你不过一个男侍罢了!”

君公子挟持央姬往后一退,两人靠在雕栏上,君公子望了一下三丈下的池面,决然道:“容哥哥,最毒妇人心,待小君杀了央姬,就陪央姬一起找阎王……

下一句话被他嚼碎在腹中,“这样哥哥就能好好活着了……多好啊,多好啊……”

海棠扬起皓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是刺目的三根银针。

君公子更加癫狂:“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本公子这把削铁如泥快!”

海棠迟疑了。

央姬的眸光穿过天边红的渗人的落霞。那里一片空旷。临死前她的灵魂曾抵达过,那里没有伤悲没有痛苦没有人世的真真假假。那里抵达永恒。

可是那里,同样没有千岁。

央姬勾起唇角,落霞洒满她殊璃脆玉的娇容。

第一句:“君公子,你不是千岁的男侍。”

第二句:“千岁视你如命,你就这般待他的?”

第三句:“你我死不足惜,你教千岁如何自处?”

第一句暗示央姬知道千岁和君公子的身份,央姬一个姬女怎么可能知道,必有幕后主使。

第二句暗示央姬知道他们的秘辛,君公子定然要留她一命顺藤摸瓜。

第三句暗示央姬和君公子对于千岁的重要性,晓之以情。

央姬的泪水干涸在瞳孔里。她愈想通往他,他们之间愈是隔了一道深渊。

闹剧远没有结束。

半晌。

君公子右手一颤,匕首掉落。一把推开央姬,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容哥哥,小君头好疼。头好疼。”君公子蜷缩。

宫容走了过来,就要抱起他,怜惜道:“小君不要怕,哥哥在呢……”

海棠脸色顿变,对惊魂不定的央姬道:“今日吓着央姑娘了,君公子有魇症。”

君公子听着宫容的声音,总算好了些,抬起脸,明眸里已然一片赤红。

君公子身子抖的更厉害。

君公子癫狂了:“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

宫容只得站起身,吩咐道:“海棠,好好照顾君公子,他现在这样子见不得我,我走了。”

宫容的身后是君公子一声接一声的啼血呼唤:“哥哥身上好多血……哥哥不要死……”

宫容的每一步都有千钧之重。

****

央姬沉默垂首,双手拢于袖中,慢吞吞的跟在宫容的身后。

南院处处曲径通幽,乔木矮灌葱茏郁郁,初春的落霞红的滴血,风瑟瑟的。

宫容忽然止步,央姬不设防,一下子便撞上了他的后背。

央姬忙不迭的后退三步,福身道:“央姬无礼了。”

宫容听的分明,她自称“央姬”而非“央儿”。

或许,他们本该这般疏离。

不复往日抬眸望他的样子,不复那些貌似真挚的情深无量。他在心底嗤之一笑。

央姬琢磨不透他的情绪,近在咫尺却远过天涯。今日初紫惹的祸端,加上她对君公子意有所指的那番话,一切都会把他们越推越远。

央姬委屈,委屈的不行,心乱如麻,眼下只想回去好好想想法子。

他屹立不动,乔木的阴影和落霞的血色各占一边。

没有人能琢磨出他的情绪。前世三年,她曾绞尽脑汁也是枉然。

他不开口的时候,一切声音都是突兀。

他只是仰项面朝天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千岁……”

“嗯?”他仿若这才注意到她,垂首看她。

她忏悔道:“今日央姬累千岁毁膝下黄金,累君公子魇症,央姬,央姬万死。”

他应道:“回头让海棠伺候你。”

她的心一片冰冷。前世海棠易容做初紫在她身边两年,今日海棠手执银针,这个海棠可不是一般的婢女,千岁,千岁终究还是怀疑她了。

她压住心底的苦涩,黯然道:“央姬谢过千岁。”

他续了一句:“这样小君便不能找你麻烦了。”

她的瞳孔瞬间被点燃,亮灿灿的望着他。他微蹙了下眉头,别过脸。

他径自向前走。她紧随其后。

“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君公子的啼血呼唤声声催在她的耳边。她捂住胸口。

他孑然向前,走过甬道。

她紧跟不舍,小心的问道:“千岁,晚些央姬能去看君公子吗?”

他只道:“不用。小君无碍。”

她随着他在南院兜兜转转,只顾着低着头。已经把南院转过一圈都不知情。

宫容只顾着自己走着,走着第二圈。身后跟着她轻轻的脚步声,仿佛连步伐都怕惊扰了他。

宫容忽然想多转上几圈。

事实上,他也是这般做的。

她只顾盯着脚尖,只觉得初春的天黑的格外早。

要不,怎么会天都黑了,北院还没到呢?

才降下来的夜幕格外温柔,他的脚步声不复之前的冷淡,也随之温柔起来一般。

她忽然觉得脚痛的不行。

她委屈的问道:“千岁,还要多久才到啊?”

这才抬首,周围八宝琉璃灯盏在风中轻摇。

他道:“快了。”

他说快了,她思忖着他又要独守一室,心下一窒。

就要出南院的时候,他道:“我不喜欢听姬这个字。”

“嗯?”她未反应过来。

许是她的眸子像好学的等待解惑的小狗,他抬手,几乎要敲她的额头。

距离两指间停住。行云流水的收回。

他总算是提示了一下,“不要自称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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