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八章(1 / 1)

柏钧和进来之前已经让守卫站远了,凭瑞王的威信想和媳妇说几句私房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柏钧和坐到付东楼对面握住他的手,“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付东楼笑了:“原该是让你先问案子的。”

“你都说了不是你做的我还问什么?具体情况你肯定不知道,我去问房贵都比问你有用。”

“这倒也是。”

付东楼垂着头沉了片刻,“卓成,我听说这事还牵连了相府和王府是不是?”

“也说不上牵连,只是有些嫌疑要洗清。”柏钧和挪到付东楼身边挨着他坐在坐榻上,“如果真要定罪,哪能把你们都禁足在各自府邸,早就关进刑部大牢了。”

“我从来不关心朝政,可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的,而且这人的图谋一定不小。”

“宰相是百官之首,任免宰相朝政难免动荡,更不要说给宰相扣上这么大的罪名了。”付东楼这两日被关着什么都做不了,就剩下思考这些事儿了。以往研读史书时付东楼注意的并不是权力更迭,但如今走起心思来对朝局也能琢磨出一二门道了。

“你若是能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就把罪名推到我身上。这种事拖不得,越拖就越说不清了。”

“胡说,难道你又把我说过的话都忘了?我是那种拿伴侣顶罪的人?”

自从付东楼来谈过之后,柏钧和很注意不在付东楼面前再用“妻子”之类的称呼,“媳妇”也只是自己心里叫叫,他不想在付东楼适应身份前刺激他。

“你以为我是孙河那种大义凛然舍生取义的人?”付东楼握了握柏钧和的手,勉力对他露出笑容安抚道,“我可怕死了,还怕疼,但是我跟你们不一样。”

“你们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本就是你们施展的天地。可我不是,我是从一千两百多年后来的人。卓成,你能明白吗?”

不出所料,柏钧和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愕,甚至都有些呆了。

“你们都认为我进了相府之后是失忆了,其实不是。我也叫付东楼,但我不是付泽凯的儿子,付泽凯的儿子在一进相府的时候就被曲氏的香药毒死了。”

“我睁眼之前一直在我家的床上睡觉,活在一千两百多年后,谁知道醒来居然来到了大楚。还没等我弄清楚状况呢,殿下就来跟我说我要嫁给你做瑞王卿。我当时连瑞王卿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失忆是我装的,否则如何解释我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

“我之前一直很怕自己会被人看出破绽,又不好去问身边的人原来的我是个什么样。如果不是风泱告诉我,我不学无术的名声都是装出来的,我哪敢又开饭馆又造织机的。”

“我有意无意地会去注意风泱和翟夕对我的看法,可到底还是装不长久,总是一没忍住就抖机灵,翟夕都问过我好几次哪学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我真的活得很……矛盾……”

付东楼停下来观察了下柏钧和的表情,柏钧和英挺的眉毛紧锁着,却并未露出不屑或者厌恶之类的神情。只是付东楼的话里要消化理解的东西太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会当我是妖怪吧?”

“怎么会,夺舍之说自来有之,我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才会吃惊。”柏钧和凑过来在付东楼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这是你最大的秘密吧,你能告诉我说明你已经开始信任我了,我真的很高兴。”

付东楼瞪着圆圆的蓝眼睛傻了,脸颊上薄薄的红晕好似烟波芙蓉。

回过神来咳嗽两声,付东楼别过头去继续说道:“我那天找你去,也是想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在大楚生活下去了,一直装着是不可能的,总会有露馅儿的一天。那天只是个铺垫,我原本是想大婚之后再和盘托出的。”

“这些都不重要。”柏钧和摇摇头,“为什么说要自己出去顶罪,你是不是原来的付东楼不重要,从一开始我认识的就是你而不是原来的付东楼。”

“卓成,我如果在这个时空死了,没准原来的付东楼就回来了。也许你们认为我是死了,但实际上我是回到一千两百年之后了,这样我没有真死你们也能脱罪,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样的话本王的王卿就要换人了。”

“大楚才俊良多,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怕娶不上王卿?”

凄惶的笑容看得柏钧和甚是刺心,伸手掐住付东楼的下巴,柏钧和几乎是恶狠狠地威胁道:“本王早就说过不许你逃离本王身边,难道你想尝尝违逆本王的后果?”

“别跟我在这个时候谈尊重,我可以尊重你的想法你的决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连你愚蠢的念头也要尊重!”

“卓成别这样,你也许看中的只是我先进了一千两百多年的本事,比如纺纱机什么的。其实那些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走了也只是让一切恢复原状罢了。”

“吾心悦汝!”

几乎是喊出来的,柏钧和自己脑中也是嗡鸣一片,更不要说付东楼了,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柏钧和松开手,在厅中踱了几步,转回来对付东楼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吾心悦汝,对旁人从未有过。”

“哈哈,哈哈哈……”愣了片刻之后付东楼坐在榻上捧腹大笑,笑得都打起滚了。

“柏钧和,你说你喜欢我就喜欢呗,还‘吾心悦汝’说得这么文绉绉的,我这个古典文学的硕士都没你这么酸,亏你还是个将军。”

“别笑了!”柏钧和真想冲上去把付东楼按在榻上抽他屁股,他这辈子第一次实实在在喜欢上一个人,有这么好笑?!

“还有,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点,别跟下军令似的,太违和了!哈哈!”

“我现在觉得我这辈子活得真狗血,连被告白都是当了阶下囚之后。要是换成我被敌人押在城楼上要挟你,你当着全军将士大喊‘我爱你’,我估计我就能名垂青史了。”

付东楼直抽气,直到柏钧和的手指触到他的眼角才停下来。

“有眼泪,是笑的吗?”

迎上卸去了掩饰的温柔目光,心中的恐惧冲破了门阀倾泻而出。

“柏钧和,我不想死……我真的还有好多事情想做……”并没有哭出来只是眼角有些湿润,付东楼觉得哀伤,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凉意。

“静一静,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柏钧和顺着他的背脊轻抚两下,“我都说了,真要定罪也不会把你们关在自己家里。”

“把你那套顶罪的言论收起来,并不是说有男子气概就要逞英雄,别钻牛角尖。”

“刚看到你来,我以为真的没法转圜了,你是来和我话别的。既然是要死,自然不能白死,所以才有那番话。”付东楼长出几口气,“是我这几天太紧张想多了,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要顶罪什么的,若是再让付东楼说一遍他指定说不出来,两辈子加一起的勇气都用在这儿了,也不过就是想想最坏的可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毕竟这事儿太大了,却想不到会被柏钧和告白。

“你不是从一千两百年后来的吗,史书上有没有记载现在发生的事?”

这才是高智商啊,付东楼几乎要崇拜他男人了,这么快就能想到利用自己穿越身份的优越性了,人才啊。

“没有。在我生活的年代的史书里,唐朝没有因为安史之乱灭亡,而是继续存在了一百五十多年。也就是说,大楚和北燕都是不存在的。”

柏钧和听了也没继续在此纠缠,而是托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道:“照目前的状况分析,眼下的局面很像是北燕所为。但北燕是如何把手伸到相府去的?而且这个局布得时间很长,追根溯源,也许从李守仁编写就开始了。”

“难道你觉得背后另有其人?”付东楼把他脑子里大楚的实权派人物想了一遍,还真没发现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宰相和瑞王一起坑了。

皇上要真有这种手腕,也不会用出封侯那种蠢招儿来。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个局看着处处是铁证如山,可做得太实太过了,自然就显得假,却又让人一时破不开。”柏钧和一边说着一边想,“就算我现在抓个北燕奸细出来顶罪,也难以服众。”

“我猜测这个局还有后招。”

“这个我真帮不上忙,我从小生长的环境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你让我一时间绕这么多弯弯心思我绕不过来。”

柏钧和笑笑:“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并非是找你问什么或者出主意。你的博古苑做的是好事在清流中口碑极高,又有准王卿的身份,等闲之人不敢为难你。”

“无论以后会不会有人来盘问你,你只说不知道,其余的什么都别讲,也不要被人绕进去。‘不知道’三个字足以回答一切问题。”

“我说怕疼可不是逗你玩的,要是有人对我用刑,我可不保证能扛得住。”柏钧和说得对,这时候逞英雄没用,还不如想点实际的应对策略。付东楼觉得怕疼不是丢人的事,说起来也不避讳。

“他们敢。”脸色一沉,柏钧和的声调立时就不对了。

“那就好。若是按你说的状况,皇上应该也清楚我们是被人陷害了,你还是小心盯着你说的‘后招’吧,也许我们就是个引子呢。”

“我尽快把你们的嫌疑洗清,放开私情不说,付泽凯被关这几天朝堂上人心浮动,长此以往还了得。”

柏钧和俯□抱了付东楼一下:“再忍几天。”

“好。”

并没有过多时间久留,柏钧和起身走了。

付东楼走回内室躺在床榻上,唇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微笑。

要不老祖宗说“祸兮福所倚”呢,谁能想到吃牢饭居然被告白了,两件事都是两辈子第一次啊。

盯着房梁发了会呆,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全身寒毛一竖,付东楼立刻坐起身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句“谁”还没问出口,付东楼惊住了。

“叱奴,怎么是你!”

叱奴食指竖在唇前:“嘘,别说话,我是来救你的。”

“别胡闹,我没危险,你是怎么进来的?快走,这里都是卫兵。”

两步跃上前来以手为刀在付东楼颈后一击,叱奴伸臂接住了昏过去的付东楼。

“都说了别说话怎么还这么多话,真是不乖啊。”

作者有话要说:叱奴,你就是打鸳鸯的大棒啊~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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