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云知道徐勇的心思,看到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实在不是出手教训他们的好时机。
“徐叔,走!”
徐勇向来最听傅凌云的,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收起的所有的心思,只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扶着傅铁衣,拨开人群,与楚青若一起回到了楼上房间中。
回到屋里,傅凌云决定,明日便修书给二姐,请她出来一见,商量过他们今后的身份伪装之后,再做打算。
到了第二天,收到傅凌云书信的傅二姐便迫不及待的轻车简装,扮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坐着毫不起眼的马车,来到了客栈。
十多年未见,姐弟俩见面后,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楚青若体贴的将房间让给了他们,自己则去了耿莲的房间中。
屋内,已经快四十、却依旧保养的很好,风姿绰约的傅凌娇含着眼泪,望着眼前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弟弟。
儿时父母远游,将这个年岁小得几乎能做自己儿子的弟弟扔给了她和大哥。
这个小弟可以说是她和大哥两个,又当爹又当娘,一手拉扯大的,自然是疼爱的不得了。
所以,对他提出的要求,傅二姐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是,今日她却态度异常的坚决。
“不成!文远,这里是桑云国,不是咱们大炎,这样的事情是在太危险,二姐不答应!”
傅凌云道:“……”
他嘴笨,从小就说不过自己这个强势的姐姐,只好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傅二姐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他不说话,恰恰说明他有很多的想法。
于是,放柔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重义气,韩将军一事我也多少听说过。可是,你也不能证明她就是玉剑山庄的杀手干的啊!这……这迁移不是呢?你一个炎国的将军潜伏到桑云国来,这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若是桑云国的人对你暗中痛下杀手,你这拖家带口的……你、你想过后果吗?”
傅凌云默了默,觉得这样对话,他很吃亏。
二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于是想了想,开口喊道:“青若。”
楚青若在就料到这样的结果,捂着嘴一边偷笑着,一边走了进来。
“见过二姐。”
她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
傅二姐虽然笑的很亲切,不过她的的眼神却很锐利精明的打量着她。
文远成亲的时候,她已经嫁来了桑云,没办法赶回去参加弟弟的婚礼。
不过对这个弟媳妇倒是有所耳闻。
据说是大炎国的才女,更是如今闻名大炎,乃至天下的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女丞相。
可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可见到人之后,却让她倍感惊讶。
照理说,官坐到和丈夫平起平坐的女人,应该是性子强势,且气势凌厉的人,可见到她本人之后,傅二姐几乎要以为她是文远的外室或者是小妾之类的女人了。
见她一幅娇娇弱弱,又对文远百般顺从,柔情万种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是一个女相!
“青若是吧!抱歉,二姐出来的急,忘了给你和铁衣带见面礼了,下回二姐给你们补上。”傅二姐向来性子爽朗,有话说话,从不扭捏作态。
见到她这般的顺从文远,而文远在她面前也没有半点卑微之色,便知道弟弟这婚配,算是配对了,心中也是欢喜。
“二姐说得哪里话,是我们匆忙寝宫二姐来,没有事先招呼,是我们唐突了。”
这话说的二姐的心里大为赞叹。
然后傅凌云又说道:“莫要客套了,青若,说正事。”
于是三个人便在屋里细细分说了起来。
三人一直从正午说到了月上三竿,傅二姐才满脸疲惫的从屋里走出来。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说,那二姐也只好试试看了。”
楚青若笑道:“多谢二姐。”
傅凌云也带着几分撒娇的样子,对看着楚青若,越看越欢喜的傅二姐说了两个字,成功的她们都逗笑了。
“偏心!”
“哎呦,文远,你都多大了,还吃媳妇的醋啊,你可真出息!”
傅二姐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走出客栈。
一只脚刚夸出去,随即又缩了回来,从衣袖里摸出一包金豆子,放在傅凌云的手里:“给!买糖吃。”
傅凌云:“……”
楚青若失笑:“二姐是说给铁衣他们买糖吃,可不是给你!”
傅凌云:“……”
二姐更是笑得乐不可支:“你都那么大了,二姐还给你买糖吃?臭不要脸。”
傅凌云觉得自己简直要风中凌乱了,这个二姐,爱捉弄自己的毛病还没改呢!
给孩子买糖吃,你倒是说清楚啊喂!
送走二姐之后,傅凌云关上房门,楚青若为他脱下外衣。
忽然,他一把抓住楚青若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将胸口一只放着的一朵梨花放在了她的手里。
楚青若脸红了红,都老夫老妻了,还送花做什么?
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今晚他要……
哎呀,自己再胡思乱想是什么?羞死人!
“咳,文远,这朵花是……”
她红着脸问道。
傅凌云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上,出现了一抹促狭的笑容:“花?铁衣叫我给你的。”
说着,故意憋着笑,转过身去。
这会轮到楚青若风中凌乱了。
铁衣给的花,你做什么搞得那么暧昧?
“文远,你学坏了……”
她将花放在桌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故意在他耳边一边气若游丝的说着,一边用鼻子去蹭他的喉结。
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开始乱了的时候,她又故意放开了他,拿起桌上的梨花,往门外走去。
边走边说道:“也不知道铁衣送这花给我,到底……”
话没说完,便被傅凌云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傅凌云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去,一边故意板着脸空说道:“戏弄夫君,不可饶恕!”
窗外的月光悠悠的撒在窗台上,皎洁明亮。
楚青若和傅凌云的屋里很快便陷入了一片旖旎中,而此刻傅铁衣却在自己的房里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他在想,耿莲自从回来之后,似乎多了许多的心事。
人前笑得灿烂的她,人后却多了几分落寞,莫非是因为韩姑姑和耿叔而伤心?
他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心起来呢?
忽然,一只沉重的大腿压在了他的肚子上。
傅铁衣磨了磨牙,用力推开谁的像死猪一样的徐灿的腿,恨恨的坐了起来。
正要叫醒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忽然听见他的窗口咚一声,有人用石头子扔他的窗户。
他下床,推开窗,压低了声音问道:“谁?干嘛?”
就见一身黑衣,带着银面具的李叔赫然站里在对面的屋顶上。
“李叔?”
铁衣草草穿上衣服,翻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三两下爬上对面的屋顶,问道:“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百里晟没说话,只是招招手让他跟自己走。
傅铁衣连忙跟着他,蹑手蹑脚的离开屋顶。
两人一起来到了城郊,一路跟在百里晟身后,跑的气喘吁吁的傅铁衣问道:“李叔,跑到这么远来干吗?”
谁知,百里晟没有说话,忽然向他出手,一掌将他打翻在地。
噗……
傅铁衣躺在地上,捂着心口吃惊的问道:“李叔,你、你这是做什么?”
“送你上西天!”
说着,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匕首,对着傅铁衣便刺了过来。
傅铁衣就地一滚,顺手抓起一把土,扬在了他的眼睛上:“你不是李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将抬起来挡着尘土的手,放了下来,冷笑道:“李叔?哼!看来你小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你也别挂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认识了他!”
说着快步上来,一手抓住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傅铁衣的肩膀,一手持着匕首狠狠扎向了他的胸前。
情急之下,傅铁衣伸手抓住刀身,同时脚下不停的往后退,企图卸掉那人的力道。
他的手抓着锋利的刀刃,顿时血流如注,一阵阵的剧痛传来,使得他渐渐开始乏力。
那人狞笑将手里的刀越发用力的往下扎去,眼看着便要刺破他的衣服,扎进他的胸膛。
“住手!”
忽然一声高喝,空中传来一阵呜呜的怪声。
一道银光在空中盘旋着向他们飞来,准确无误的划过了那人的喉咙,然后带着些许血花,在空中转了个弯,又往来处飞了回去。
滋滋……
那人喉咙开始喷出血水,温热的液体浇了傅铁衣一头一脸,使他顾不得疼痛,用力推开那人。
那人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双脚只轻微的蹬了几下,便断气了。
傅铁衣捂着自己的手掌,惊恐的看着四周。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今夜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夜晚,他心里想到。
有人莫名其妙的要杀他,又有人莫名其妙的救他,这一切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安,仿佛自己已经身陷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交织成的网中一样。
这时,真正的百里晟拿着他那把铁骨扇,从他对面的一颗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子,你的手怎么样了?”
“李叔?刚才杀了这人的人……是你?”傅铁衣吃惊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