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是多少代的繁衍和生息,足以经历朝代的更替和交换,甚至让人类的文化和思想都发生巨大的改变。
然而这在神族来说,却只是生命中的一个不算太短的部分。
但时间这样持久的流逝,也足够让一个神族从幼童成长为青年,让一个青年变得老朽。
相比于第一次相见时的愤怒与彷徨,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失控,再一次见到阿修后,帝释天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不得不说,及时的离开一段时间,稍微冷却一下重新燃烧起烈焰的死寂的心,是正确的选择——虽然并非是逃避,天界有史以来最强悍与暴虐的天帝还不至于无法面对自己唯一的软弱,他是确实有必要回到善见城查询阿修罗族的文献及处理一些事情——但这对帝释天来说,却已经十分必要。
至少他不会再如同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和失态了。
越活越回去那是只有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他已经不同于当年那个仍旧有着奋取与战意,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武神将,为了自己追求的人就不顾后路一意勇闯,除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外从来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甚至敢于对抗一族的严防死守,并从他们手中抢走他们的王,让一群人恨的咬牙切齿却沾沾自喜。
阿修曾经笑着说过他实在是傻大胆,并发愁似得担忧以后没他护着,只剩帝释天自己一人可要怎么办。
帝释天当时对此不置可否,他觉得这是自己并不需要在阿修身上浪费多少算计,所以总是懒得去动脑子,让阿修误会了自己。
他的力量每天都在为了能够匹配和保护阿修而不断增强,一心要牢牢占据住对方身边最亲近的位置,不至于连稍微分心顾及下自己都做不到。
更可况他绝不会同阿修分离。
但是面对着失去的惨痛与百年来日夜囚困着他的噩梦,帝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阿修的死亡,给他上了最后,也是最优秀的一课。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你无论付出怎样的努力,拼尽了血泪,也无法得到的。
就好像命运与孔雀他妈临死前留给阿修,对方会死在自己手里的预言无法改变一样,他的力量渺小又幼稚,一切的挣扎在星见的眼里都像一场笑话少女大召唤。
所以这母子俩无论何时都让人讨厌。
孔雀应该为他看见自己后就跑的飞快的速度而庆幸——那个恶心的老头还是给他的血统里留下了点让人嗤笑的能力——否则自己非要把他翅膀上的毛全部都薅秃了,才能稍微发泄翻滚在自己心头上的新仇旧恨。
但如今看来,那场让他疼痛的剔骨挫筋的“死亡”,也是有些问题的。
显然阿修为了抵抗星轨还是在背地里做了些并没有告知他的手脚——对此帝释天可以大度的暂时搁置,毕竟连当事人现在都在迷茫中,他也可以给阿修预留些时间,没有必要急于揪住不放求根问底——反正对方再想跑就绝不可能了,人抓牢在手里,其他的账都可以慢慢的算。
习惯于君临天下的统治,让属下及臣民无法摸清脾气,一意孤行手段残暴,阿修将他拉出了肤浅与短视,开拓视野,无际的山川与疆土,那个对方让他看到的恢弘世界,如今已经变成了他的玩物。
那个曾经属于阿修罗王拨弄与谋划的高度,他如今牢牢占据。
整个天界的人都在恐惧他。
他却一直在善见城孤独的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如今,他再也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冰冷的城。
徘徊在空旷的地下,注视着没有王来开启的通道,那是比死亡还要折磨的痛苦。
扔开“床单”制斗篷的帝释天虽然脸上的神情表现的十分平静,可眼睛里激烈翻滚的东西就复杂的让辛赫有点如坐针毡。
虽说情人的眼睛会说话,他也喜欢平常看看电影学学演技帝的高湛技巧,但他宁愿此刻的自己是瞎子。tat
第一次见面,帝释天出其不意的偷袭让他并没有显露出多少真正的实力,所以辛赫也不知道曾经那种单靠“进食尸体”就获得的阿修罗的力量究竟有多少。
不过既然被奉为杀死破坏神的最后一张底牌,相信阿修罗王还是并不吝惜的。
这是为后来人挖了多大的坑啊。
尼玛他真能打得过?
正在辛赫琢磨现在跳窗户跑路是不是太晚了的功夫,帝释天已经走近了他身边。
视线落在对方身上,看着阿修微仰起头,将视线淡淡的移向自己。
对方并未更换的衣衫上仍旧沾染着已经暗红的血液,让举世无双的容貌与苍白的肤色平添增加了一份凄美的艳丽。
这个人的智慧,眼界,以及可堪毁天灭世的强大力量,全部都矛盾的包裹在这副矫健又优美的身躯中。
然而那双淡漠中带着慵懒的疲惫的金瞳所构成的高贵气质,却成了最致命的诱惑。
那是让自己甘愿沉沦,连挣扎也不愿多浪费力气的牢笼。
帝释天神色柔和了下来,他俯下身撑在软榻上,以更近的姿态贴靠上对方。
“你已经猜到我要来了?并没有意外的样子,我的王。”
辛赫撇了眼已经触到自己脸颊的鼻尖,垂下目光,“不,很惊讶,看到你突然出现在天空城的街道,这让我很吃惊。”
口胡醉掌玄图最新章节!吓得他都快从鸟上折下来了,摔成二等残废你养?
帝释天抬起手指,轻轻的摩擦辛赫脸颊上沾染到的一抹血迹,“隔了这么多年,终于又看到了舞动的修罗刀所带来的美丽光晕。”
他低头,将唇印上已经用指尖擦拭干净的皮肤。
雪白的长发顺势垂落,挡了辛赫满眼。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就好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面对公然的调戏辛赫摆出不为所动的谈判架势,他双手微微合拢放在腹部,“我想我的人身自由,以及我属于谁,都是由我个人多决定的,这点似乎并不需要任何的质疑。”
“不要以为你拥有阿修罗的力量,我就需要对你的无所顾忌百般容忍。”
“天帝帝释天,在禁忌的历史中杀掉我的人。”
帝释天顿了顿,微微撑起了身,注目向辛赫,视线锐利。
“你都知道了?”
废话!
他难道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二傻子?过了这么久还要装傻充愣,让基佬调戏很好玩么?
已经不止一个人同他形容过堕天的印记了好吧!
他到底还要多视而不见才能催眠自己继续伴扮无知不断拉低自己的智商?
显然,辛赫的沉默的冷视并没有冻走帝释天。
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能被摆脱,那就不是当年在一众十二神将的利刃面前,都敢公然调戏阿修罗王的武神将了。
帝释天静了瞬,反而笑了起来。
他抬手,将带有厚茧的手掌按上了辛赫交握的双手,“想要报仇么?曾经害你死亡的我,这条生命?”
他握紧辛赫的手,欺身近前,唇边扬起放肆的笑意。
“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的生命也可以献给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辛赫冷漠的看着满嘴肉麻,让他汗毛都立正集合的大佬,死死忍住一脚踹开他的冲动:“如果天帝出现在这里只是想要对我说出这种笑话,那这可并不好笑。”
帝释天却根本就没理会他的话,反而以一种不容逆转的强势,箍住了辛赫的腰腹。
他凑近辛赫的脖子闻了闻,仿佛漫不经心的抬起手指翻动了下辛赫的衣领,“不换件衣服?沾染上汗迹与血液很难受吧。”顺便用指腹在辛赫的锁骨上,不着痕迹的摩挲了两下。
“需要我帮忙?”
辛赫:“……”他是傻逼才会脱衣服!
帝释天看了眼辛赫,突然低笑了起来,连肩膀都不可抑止的抖动。
“果然,没有收获到东西,阿修根本就不会给任何回报。”
帝释天低低的感慨,“真冷酷啊。”
辛赫觉得面对一个时刻想将自己拖上床的大佬恶人先告状的诡异逻辑,他简直快筋疲力尽了。
他决定为了自己的贞操,及时转移话题,“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你上一次离开,不是有事要做?”
帝释天把玩着辛赫的长发,抓在手里珍惜的玩弄,“嗯神仙会所全文。”
“我并不觉得你会做出这种事,也许你并不喜欢天界,甚至在神族中制造杀戮也满不在乎,但让外族来凌辱自己的人民,这不是你的作风。”
帝释天沉默了瞬,笑笑,“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辛赫一愣,随即微微抿唇,抬目望向窗外已经被落日染红的天空。
帝释天道:“为什么?”他仰起头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淡淡的问,“难道你不觉得我出现的太过巧合,同天空城突发的危机一比。”
辛赫胡掰开始,他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如果说是感觉,你会觉得奇怪么?我认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并且坚信这一想法,在你身上,我放下了毫无理由的信任与重视,这让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帝释天沉默了下来,搂着辛赫腰际的手臂也开始收紧力量,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间,抱着他轻轻的呼吸着。
“所以就算是让天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吧?将迦楼罗王突然召唤到善见城,其他地方的神将也都被叫到善见城觐见,你想要做什么?”
辛赫忍住浑身的反骨,以身饲狼,试图探探帝哥复杂的大脑里究竟都在琢磨些什么。
“收拢进奉,控制神将,集中权力,当然,只是第一步。”
温暖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引起一阵不自在的麻痒,辛赫抱元守一凝神细听,帝释天顿了顿,又道:“一切都不是无偿的。”
他微微抬起眼皮,看向因为他的停顿而转目看过来的辛赫,伸手探向对方脸颊侧的长发中,摩挲着发根,淡淡一笑,“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考虑告诉你。”
看着将自己完全拢住的帝释天,辛赫:“……”
他可以骂街么?可以么!可以么!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同编编商量了下,这周四可能要入
事情全部都赶到一起去了,接下来的两天又要忙着照顾九爷,又要准备三更,我婆婆还病了根本不能照顾九爷多少时间,孩子身上长的疹子没下去不好受还总抓我,所以可能没法在入v前更新新章了
筒子们原谅我这个废柴吧,我自己都好想哭
总之,大概忙完这一段,就能稍微缓缓了,这几天都快吐血了
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某紫在这里感谢大家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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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以上筒子们的地雷,扑到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