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立刻麻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炸了一身,师弟这个臭小子虽然平时怪毛病不少,但性取向还是正常的,绝对不会留长头,这一点我可以拿我的脑袋担保。?? 中 文网 ?? w?w?w?.?
可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缕头是怎么回事?
这时,师弟指着手电下面的青铜链子给我看,说道:“师哥你现没,刚才我们爬的那一节链子是光秃秃的,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可是你看这一节,上面还有心电图一样的花形,说明咱们并不是在原地踏步。”
我暂时被那花形吸引过去,不得不承认,当时人们的雕刻工艺真是精细。这凹槽一共有两层,上层较粗,差不多有一根筷子粗细,下层较细,只能放得下一根绣花针,这两条凹槽无论是从槽深,还是刻面打磨的圆滑度来看,均工整得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或许当时的劳动人民,真的明了某种微雕工具也未可知。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两条凹槽里面,还刻有一排眼睛一样的细小花纹,之所以在那么小的地方我还能辨认得出来这花纹的形象,完全就是因为雕工的异常精细,即便是在绣花针粗细的下层凹槽里面,那排眼睛花纹的形状依旧清晰可见,还可以说是非常传神,就像真的是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一样。
据我所知,中国的微雕历史源远流长,一直可以追溯到殷商时期,像当时统治者所用的玺印,大小犹如黍粒,印文却纹理清晰。中国人很早就能驾驭各种各样的雕刻材料,比如最常见的甲骨、木材、石头、金属、玉石、玛瑙,甚至石膏、树脂、黏土、牙齿等等等等,施工面积极小的就是微雕,需要雕刻者具备相当高的刀工和手艺,雕刻的时候仍需屏息凝神,分毫不苟。总所周知,最著名的微雕艺术,当属明代王叔远在一颗桃核上雕刻的《核舟记》。
不过,要是这个东西出土了,我想它在微雕艺术界的研究价值将远远过核舟记。我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接着往我这边看,现我的这两根链子上刻的也有,不过是一种动物,头小身子长,我粗约估计了一下,全身长度大约九十公分,最明显的特征是头顶上长着一张三角形的嘴,尾巴像一把剪刀,身体其他部分线条简明流畅,却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我恍惚一愣,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师弟凑了过来,看着看着突然叫道:“师哥,这他娘不就是你跟小师傅说的那什么图腾嘛!”
我一愣,再仔细一看,果然在那动物的尾巴中间看见了两只弹珠大的圆蛋蛋!这雕画是旋转着的,所以只看一面看的不全,必须沿着青铜环扣扭转的方向一路看下去,才能看到一副完整的图像。我点点头,说道:“是玄鸟陨卵,秦人的图腾。”
师弟是第一次见到秦图腾,非常地兴奋,扭着链子看了半天,嘴里不住地出惊叹,这还不过瘾,又爬过去,把剩余的四根链子挨个看了一遍。我们现,这八根青铜铁链围成一个圆锥形,四只巨大的玄鸟呈对称分布,统一都是头朝天,翅膀微张,给人一种正在往上飞的感觉。
师弟转回到最初的位置,捏着下巴问我道:“不过,这这么大的八根青铜链子竖在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总不至于是古人爬上爬下,用来锻炼身体的吧?”
我在秦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极其匮乏,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冷板凳或者老乔在就好了,他们两个一定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尤其是老乔,这会儿还真想念他的忽悠了。
没办法,我也只能根据已有的知识经验去猜测,我想了想说道:“锻炼身体到不至于,且不说古人那个时候有没有锻炼身体的意识,即便是有,谁会把自家的健身器材修到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还是这么巨大的一个工程量?这不是脑子有病吗?我想的是,既然这上面刻着秦图腾,或许是跟图腾崇拜有关系,古人认为图腾是一种神灵的化身,是他们的保护神,所以他们往往对图腾有着一种崇高的敬意和顶礼的崇拜,那么这八根大青铜链,或许……就有可能是古人为了表达这种感情而修建的。”
师弟两只胳膊一环抱,往青铜链上面一靠,说道:“那干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修一个玄鸟出来,岂不是更直接更方便他们崇拜吗?”
我一呆,算是被师弟给问住了,生平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没文化,真可怕”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我誓,等这回回到洛阳,一定好好恶补一下秦朝文化。
我咳嗽了两声,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这时,师弟的一只手又往耳朵后面顺了一下,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师弟在跟我开玩笑,两秒钟之后,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炸开了,心脏跳得一塌糊涂,师弟的两只手明明都在前面环抱着,从哪里又多出来一只手去顺头呢?!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头从师弟背后露了出来,那头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好像是个小孩,长长的头垂在前面,完全挡住了五官,我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僵,几乎没从链子上掉下去。
师弟看见我的样子,面上一愣,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边抖,一边朝我这边靠:“师……师哥,怎么了,你可别吓我!”说着,就想条件反射地回头看。
我刚喊了句:“别看!”可为时已晚,师弟已经转了过去,这一下他估计是吓得不轻,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脖子一动不动,好像已经被吓晕了。
我忙摸出匕,正打算爬过去,这时,师弟忽然转过脸,看着我的表情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突然一愣,眼睛盯着我的头顶急张大,五官都扭到一块去了,好像忽然之间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我被他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顺着我的脑门直往下掉,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我的耳朵后面痒痒的,好像小时候玩游戏,阿梨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扫我的耳朵一样,我情不自禁地抬手一打,我的老娘啊,居然真给我摸到一缕毛茸茸的东西,再一捏,那手感……好像是头!
我心里登时一咯噔,鸡皮疙瘩炸了一身,眼睛往师弟背上一瞟,那东西果然不见了!他姥姥的,这他娘的什么时候爬到我背上了?怎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心里头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它在师弟背上趴了这么久,要是想害他早就害了,可见它的目的应该不是拉我们垫背,所以我的性命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可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我只要一想到我的背上正趴着一个披头散的女鬼,我这心里就再也安定不下来了,慌得要命,四肢抖得比筛糠都厉害,配合着咯咯叫的青铜链子,我的老娘啊,还不如让她一口咬死我痛快!
我用口型问师弟怎么办?快想办法把这鬼东西给我弄下去啊!师弟忽然打了一个激灵,灵光乍现一般,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一只打火机,鬼怕火,他娘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啪地一声,师弟点着了打火机,一条黄色的火舌像火龙一般窜了出来,瞬间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给我带来了一线希望和温暖。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脖子后面一凉,好像被谁吹了口气,下一秒,那刚刚还生龙活虎窜出四公分高的火舌噗地一声就被吹灭了,师弟一愣,骂道:“靠,鬼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