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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南唐公主(1 / 1)

()酒席间,文武各坐一边,朱俊为宁采臣指点风月。

楚小小凤目四盼,见朱、宁二人自顾说话,斜瞄一眼:“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小小从未见过。”说的是席中陌人宁采臣。

林仁肇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兄弟,梅县才子宁采臣,为人博学多才,当世奇人也。”

楚小小轻声笑道:“才子之名我见得多了,也不过是吟诗作画,不知这梅县才子有何长处?”

舫上四客,只有这学子没有功名,楚小小见多识广,细看之下已知三位大人都是来陪这学子,不知这学子是什么来历,言语中小心刺探。

宁采臣自谦道:“学子本是梅县的半路秀才,后改在钟天师门下,学些杂学,只不过对国家有些用处。诗画反而是门外汉,楚姑娘若是要我吟诗作对,我还对不上来呢!”

楚小小玉手掩口,嘻笑道:“嘻嘻,你这才子倒有趣,不会吟诗作对,还称得上博学之人吗?”

原来是众位大人爱才,楚小小放下心来,反起些轻视之心。

话中有刺,难道不作诗画画,就不能说是才子?

宁采臣心中羞怒,嘴上却道:“这才子若只是指诗画二技未免也太过狭义,宁采臣虽不通诗画,但除此之外杂学不少,天文地理,前后古今知之甚多。吟诗作画的才子,金陵城中无数,可像我类,城中再无二人。”此话不假,当今世上,像他这种人恐怕也只一个。

楚小小眼神再变,强声笑道:“如此说来,除诗画之外,社会百科你多有涉猎?”

社会百科,自己大多看过,也沾上点边,只要不问太深,自己多半可以应付,宁采臣遂肯声道:“不错。”

楚小小浅浅一笑,环对众人请了个不是:“请恕小小无礼,要出题考考才子哩。”

风月本是闹中取乐,几位大人乐不可支,一起推怂道:“美女出题考才子,造就一段佳话,宁兄弟要大展身手啊!”

宁采臣不知不觉,又被众人赶上了架,只有应道:“姑娘请出题。”

楚小小一挽红袖,又抚了抚头上发簪,退了二步清声道:“此等处所,谈些百科术语也未免无趣,宁公子既然不会诗画,我就请公子作曲一首,我小小就借此曲为各位大人献上一舞。”

楚小小圆滑之极,真要她出些社会百科类考题,风月中人如何想得出,这音律一道和所长相关,曲子优劣自然是一听便知,正好用来为难宁采臣。

不拿出点道行,还真被当小鬼耍了,楚小小只认为宁采臣只读奇书,不解风情之类的怪才,才以音律相试,殊不知宁采臣当年可是学生会副会长,尤擅长歌舞。

宁采臣成竹在胸,微微一笑:“请楚姑娘相借二胡乐器。”当初一时迷上,苦练三月终于练成一首,呵呵,不过这一首就够了。

楚小小眼中惊奇之色一闪,扬手吩咐下人取来。

二胡又名奚琴,北方西奚所用的一种乐器,演奏乐曲多为乡间曲调,很少有人在公共场合表演,时下曲调多半以琵琶和弦琴为主,这金凤舫号称金陵第一,各种轻乐器都有所备,换只画舫定是无法拿出。

宁采臣坐到舱间正中,双手接过二胡,校了校弦,心神凝正,又摆了摆指,长长的前奏徐徐拉出,曲调幽幽,似泣似怨,正是二胡所长。

宁采臣低声缓缓唱来:“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滴的遗弃,生生世世在无穷无尽的梦里……”

一曲惊倒四座,席间众人哑口无声。

几位大人均想,此曲正如其人,音调出奇,闻所未闻,让人听之叫绝!

楚小小心里也是莫名惊诧,这宁姓才子多半拉的是乡间俚词,可偏又极是入耳。

宁采臣声音略哑,听起来宛如一个痴情男子在耳边倾情诉爱,荡气回旋,令人心神俱醉。

宁采臣收起二胡,起身道:“现丑了!”

掌声轰然传响,舫中各人纷纷赞道:“宁公子,曲儿非同一般的好,听来绝妙之至,真是让我们大饱耳福啊!”

一首来生缘,楚小小对宁采臣的看法大为改观,此刻笑脸迎上前来道:“想不到宁公子唱曲也是一绝,小小是心服口服,几位大人慧眼识人,宁公子果然是当世奇才。请公子再奏一次,小小要随之起舞哩。”

大人们齐声叫好,宁采臣只得重又坐下,再度拉出曲子。

红袖翻细浪,丝带柳轻扬,卷卷片片的袖浪中,美人面容凄婉,双眼含泪,脸上尽是悲伤欲绝的神色。

楚小小果是绝代尤物,这曲中境界被她舞得淋漓尽致,似与情郎痛别,又似独诉情衷,翩翩清影,舞袖卷巧云,曲声渐无,迤然伏地,似已悲不胜负,令人观之心碎。

众大人的叫好声中,楚小小盈然起身一拜,莲步轻移来到宁采臣身边,谢道:“谢公子一曲。”

楚小小只听过一遍,就能把握到曲中韵味,宁采臣心中暗暗佩服,笑道:“楚姑娘好舞,不愧为当今花魁!”

楚小小还了个媚眼,娇声问道:“宁公子此曲不知何名,小小以前从未听过,还请公子告知小小。”

楚美人眼里竟似有电袭来,宁采臣看了一眼,心神错乱,忙正声道:“此曲名为《来生缘》。”

楚小小悄念两遍,心有所悟道:“好名字!今生无缘,来生再聚,真是感人哩。”两只大眼一眨一眨,似要说话般地向宁采臣望来。

宁采臣心头乱跳,拱手笑道:“楚姑娘过誉了。”转身退回到席上。

林仁肇笑语相迎道:“宁兄弟真是多学,我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绝活,这钟天师门下藏龙卧虎啊!”

三位大人一起倒酒敬来,宁采臣一一谢过。

楚小小也举杯迎上,道:“宁公子有此一绝,小小心慕不已,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宁公子勿怪。”

一曲惊人,宁采臣心情大畅:“请楚姑娘直言。”

楚小小拿起酒壶,恭恭敬敬地倒满了一杯酒,双手送呈宁采臣,道:“小小想请宁公子喝下这杯酒,只当是楚小小拜师,请公子教小小几首好曲,小小感激不尽。”

只唱了一首歌曲便有人拜师?宁采臣愕然不已,自己只会拉这一首,其它的可不会,楚小小若是让自己多拉几曲,岂不是要露出马脚。

他连忙起身推辞道:“我所学无多,只是最喜欢这首来生缘,所以才拉得好听,其它的只是会唱,拉得不好会贻笑大方。”

楚小小眼眸流荡,似嗔非嗔,显然是不相信宁采臣所说,又见宁采臣形神着实慌恐,才忍不住轻笑道:“宁公子不必惊慌,小小只想让公子教小小几曲,只要公子会唱,小小自然就会写出曲来,不劳宁公子费心。”

何不早说,差点被吓死,宁采臣脸皮一时难以扯动,语声干涩之极道:“楚姑娘诚心学曲,宁某只好献拙了。”

楚小小放下杯来,退了一步,喜声谢道:“小小谢过宁公子,公子如有空闲,明日请来夫子庙倚凤楼一聚。”

突听席间一声响,皇甫继勋一拍花桌,故作气语道:“好祢个楚小小,有了新人忘旧人,看宁公子年少英俊,就忘了我们这些旧人了吗?”

楚小小娇躯溜然一转,红袖又拂,飘身近来,道:“皇甫大人这话好像怪小小无礼呢,小小一时学兴大起,忘记了宁公子是大人慧眼识珠,小小这才有幸见识今日奇曲,饮水思源,小小敬大人一杯,谢大人给小小带来如此奇才。”话语如珠,连消带打把皇甫继勋逗得笑颜大开,一同喝下。

待宁采臣坐下,朱俊笑问道:“宁公子所学极为渊博,这歌曲一道是否钟天师所授?”

宁采臣回道:“家师只传授治国除妖之策,这歌曲一道是学生在他人处学来。”

朱俊微微摇首,指点道:“想不到公子求学之心这般浓厚,学识太杂不是好事,术以专攻为精。”

翰林大学士哪里知道,宁采臣所学还远远不止这些,不过他言中有关心之意,宁采臣仍是点头受教。

一旁喝酒的林仁肇似想起了什么,道:“宁公子还懂除妖吗?”

皇甫继勋也是一愣,放下酒杯,直向宁采臣望来。

“除妖乃是家师绝技。”

得到宁采臣的答复,林仁肇放声大笑道:“宁公子真是奇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宁采臣脸上愕然。

皇甫继勋也是大笑道:“皇上几天前遇鬼,夜夜不得安宁,偏逢国师已随皇叔前去茅山进香,宫中无人有收鬼之术,朝中正忙着请高人来呢!却想不到宁公子也是此道高人。”

林仁肇一手抚须,笑道:“天佑我皇,有宁兄弟前来相助,今晚林某就带公子前去入宫除鬼,好让皇上早日安康。”

楚小小也娇声笑道:“诸位大人又为皇上立了一功,可喜可贺,小小敬诸位大人一杯!”

“好!”舫中众人齐饮。

船至中华门渡口,花舫停靠岸边。

楚小小船头送客:“诸位大人请慢行。”转向宁采臣道:“宁公子,明日此时,小小在倚凤楼扫榻以待。”

众人哈哈笑起,均想:“楚美人学曲是假,面会情郎才是真,美人才子,好一个风月佳话。”

宁采臣脸上红透,众大人笑声甚为古怪,别有味道,略一犹豫,又见楚美人几个电光媚眼抛来,众大人瞧得更是有趣,哄声顿起,宁采臣无奈只有连声答应。

上岸走得两步,朱俊忽记起了一事,一拍大腿,唉声叹道:“两位大人,朱俊被你们害苦了哟!”

皇甫继勋心底雪亮,却故作不知地捉弄道:“朱大人何苦之有,夜守长廊,上有明月,庭有花香,一大雅事也!”

林仁肇一旁笑出声来,道:“皇甫大人你就别再刺激他了,秋凉如水,他一介体弱文人,怎么能长夜相思,年轻时尚有一挺之勇,朱大人年纪大了挺不住啊!”

朱俊连连点头,脸有感激之色,道:“知我者,武威将军也。”

皇甫继勋终忍不住,大笑道:“朱大人啊朱大人,你一个文人怎么能听懂林将军这武夫之言,差矣!差矣!”

朱俊愕然,林仁肇一掌拍到皇甫继勋后背,道:“你就不能不掀谜底!”

皇甫继勋强收笑意,掩嘴摇手道:“不说不说了,再说下去,大学士要骂我们为老不尊了。”

林仁肇转首笑道:“朱大学士不必担心,我有一法教你应付。”

朱俊大喜,双手成拳谢道:“愿林公教我!”

林仁肇抬手一指宁采臣,笑言道:“这不是有现成的主吗?”

朱俊望着宁采臣,宁采臣一片茫然也不知何意。

林仁肇提醒道:“皇上忧患成病,做臣子的应替皇上分忧解难,你就不会说你是心忧圣上龙体,四处寻高人吗?”

朱俊喜上眉梢,连声谢道:“林大人果然厉害,三言二语去掉我心头大患啊!”

林仁肇微微一笑,道:“大学士,你这是关己则乱,不然以你的文才怎么会想不出逃遁之法呢?”

宁采臣也笑道:“大学士晚上也有机会出来哩,大家正好一同再聚。”

朱俊摇头笑道:“此法虽好,但晚上还是早早回府,以免多生事端。”

皇甫继勋虚声嗔道:“好你个朱大学士,这惧内之魁首,当朝无人能及啊!”

大学士摇头不答,二位大人相视而笑。

行到路口,四人分道而行,宁采臣随林仁肇走到南边街口。

看着两旁陌生的景色,方向也是不对,宁采臣不禁问道:“林大人,这好像不是往将军府的路吧?”

林仁肇脸色一板,怫然怒道:“宁兄弟,我口口声声称你为兄弟,这人多场合你可叫我林大人,两人同行,你还和我客套什么,难道还嫌我这大哥吗?”

林仁肇心中极喜宁采臣的才华,又和他意气相投,想和他进一步深交,才欲以兄弟相称。

武威将军性格豪爽,宁采臣也是同类之人,两人寿州初见便是性趣相投,林仁肇此言正合心意,他连改声叫道:“恕小弟高攀了,林大哥!”

林仁肇化怒为笑道:“小兄弟,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跟我走就是。”

又转过两个路口,林仁肇来到一家大宅门前,伸手便拍,道:“快来人!”

宁采臣抬头打量,此处大宅占地极广,二边周墙有四十余丈宽,六尺高的大门上挂一金匾,上题写着无忧宫。

“呀!”门开了半缝,有一人伸出头来,见是武威将军拍门,忙换上笑脸道:“林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我家主子正在府中呢。”

林仁肇扬扬手,快声道:“快去禀报你家主子,就说林将军带客人来了,让她快快准备。”

下人连连点头,拉开正门让二人进去,道:“二位大人请去客厅奉茶,小人这就去禀报主子。”陪着笑脸跑向后庭。

林仁肇带着宁采臣走过百步长的庭院主场,来到客厅坐下等候,有待客丫环奉上香茶。

林仁肇密而不宣,宁采臣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这庭院气派非凡,主人估计也不会是等闲人物。

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内厅传来环佩轻响,林仁肇突露了笑意,站起来扬声叫道:“新月公主殿下,武威将军前来拜访。”

带我来见公主干什么?难不成林大人要给我相亲?宁采臣心里胡乱猜想着,随林仁肇站到一旁低头等候。

听得一阵碎步,鼻尖有阵阵幽香袭来,只闻一女子娇声道:“林将军多礼了,新月有礼。”

宁采臣偷偷抬眼望去,公主一身紫衣百折罗裙,玉佩金钗,珠坠晶带,清目如透一湾秋水,眉间神韵似画如仙,两个浅浅酒涡一左一右镶嵌在俏脸上,真是冰肌玉骨般的绝世娇容。

新月公主盈盈拜下,林仁肇伸手作扶,道:“不敢有劳公主大礼,林某今日给公主献礼来了。”

公主轻声一笑,目光流转,已发现一旁的宁采臣,惊道:“啊!”轻掩檀口。

宁采臣不由又眨了眨眼,新月公主身带一种天生而来高贵气质,一举一动仪态万千,细细看下却好像梦中情人一样,令人怦然心跳。

“呸呸!”人家是公主耶,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宁采臣骂了自己几声癞蛤蟆休得做天鹅梦,收敛心态上前行下大礼道:“梅县学子宁采臣见过公主芳驾。”

林仁肇微笑不已,一旁看宁采臣大礼参拜,才跪下半身,公主宣道:“宁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公主的声音如黄莺鸣谷,清脆悦耳,宁采臣一愣,心想:“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站起身来,又偷偷地打量,不料公主也正在瞧他,两人目光相触,宁采臣心里突然有人重重打了一拳,撞得心儿扑扑地乱跳:“公主我好像前世真的见过,不然怎么这么熟悉。”

宁采臣心下胡思乱想,又偷眼看去,公主脸上微微一红,连忙也低下头来。

“呵呵呵!”林仁肇一手抚须,甚感有趣地笑道:“宁兄弟,你怎么这般记性,连老熟人都不认得!”

是熟人吗?宁采臣大胆抬起头来打量,公主含笑不语,颊边小小的酒涡看起来美到了极点,印象中也有这样一对酒涡,宁采臣猛然醒悟道:“金乔觉?”

旁边随从立时有人训斥道:“大胆,敢直呼公主姓名!”

“无妨。”公主摆手拦下,见了宁采臣的一脸不解,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双手拱作了礼道:“小弟见过宁兄!”

宁采臣顿感手足无措,眼里望着新月公主,口中却不知乱语些什么:“祢?公主?金乔觉?”

公主娇然笑语:“正是。”俏脸绯红胜过三月桃花,神情娇柔无限。

“啊?”宁采臣真的傻了。

林仁肇拍手大笑道:“宁采臣啊宁采臣,你有眼不识真公主,还不向公主请罪!”见宁采臣木然发呆,大将军乐不可支,笑作一团。

脑子里乱糟糟的,金乔觉不是说自己是高丽人吗?怎么此时鱼跃龙门地变成了大唐的公主?

宁采臣茫然又行礼,道:“学生不知公主殿下身份,以前多有冒犯,请公主恕罪。”

公主摆了摆手,微笑道:“林大人,你就别再为难他了,当时他也不知情啊!”

林仁肇上前一步拉回宁采臣,道:“够了,公主殿下宅心仁厚,放了你了。”

公主微一露齿,玉口轻宣道:“赐座!”

两人重新坐下,公主回归到正位。

宁采臣有太多疑问无从说起,直向林仁肇看去。

“好茶!”林仁肇装作不知,假模假样地品起茶来。

宁采臣启口欲说,却找不到话题,心如猫爪四挠,脸上憋得通红。

当日与学子寿州一见,只当是新交朋友相聚,宁采臣无所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狂态毕出,今日却发现学子真身变为公主,身份已是高高在上,而且自己狂态当日都被公主看了去,好比底牌被人看穿,再不敢开口发话。

公主目光扫来,宁采臣脸色大窘,似光着身子一样,有说不出的尴尬。

公主见他窘态,扑哧一声笑道:“想不到平日宁公子油嘴滑舌,今日却似木头,难道今日没吃那道莲花鱼?这舌绽莲花开不成了吗?”

宁采臣轻咳一声,正声道:“公主见谅,宁采臣本是世俗之人,不懂规矩,当日胡言乱语,有污公主清耳,心中惭愧,不敢多话。”

公主轻掩朱唇,轻声笑道:“宁兄不必自责,你快言快语,性格直爽我也知晓,有话但请直说,不必理闲言闲语,我倒有心想见见天地男儿哩!”

一语剖开心结,宁采臣骂了几声不中用,自己本是个性爽朗,今天却大失常态,扭扭捏捏不知为何,如同世人一般礼仪,上下有别,只怕恭敬不成反被他人看小了,男儿本色应是豪迈大气,潇洒自如,哪能出此羞态。

宁采臣想到此,拱手放声应道:“公主既然不责怪学生,宁采臣就放肆一回!”

公主微微点头道:“宁兄尽可放言。”

宁采臣朗声笑道:“宁采臣心有疑虑,请公主赐解。前次相见,还是高丽学子,今日为何贵为公主,林大人又不肯直说,宁采臣心里糊涂,所以一时失常。”

林仁肇放下茶杯,急声辩道:“宁兄弟怎么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来了,这公主一事,若不是殿下自行说明,愚兄也是与你一同见识,怎么能怨得我来呢?”

林仁肇虽为武将,外粗内细,与公主初次见面,就已看出是女儿身,后一同上京面圣,才有这后来许多变化。

今天他是存心捉弄宁采臣,故意不说,想看宁采臣如何应变。

宁采臣心知肚明,点了一将,让林仁肇自动现身,方才应道:“如此说来,林大人当日也是在圣上面前目瞪口呆,和我现在一般吗?这倒好,一报还一报,学生这跟头栽得不冤,难怪大人不知情由。”

林仁肇干笑两声,宁采臣也不追问,再次向新月公主行礼道:“还请公主细说。”

新月公主忧上心头,轻声叹道:“我本高丽流民,前是大唐蕃国新罗国公主,高丽去年入侵我国,我国人单力薄,抵挡不住,城破之日,父皇手书一封交与我,让我前来中土请唐国出兵相助。谁知大唐连连兵战,已物去人非,承蒙圣上哀怜,收我为义女,这才有今日安身之处。”

自唐高宗平定高丽三国以来,新罗国一直为大唐蕃国,年年朝贡。

安史之乱,唐朝日衰,各节度使手握兵权,几经战乱,唐朝四分五裂终成群雄并起之局,高丽三国重又兴起,高丽一国最为强大终将两国吞并。

南唐自为大唐正统,新罗国前来求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尚难保全,何有暇出征高丽。

唐元宗好言安抚,收留金乔觉以待时机,见她是女儿身份,怜其孤苦,收为义女,因她美胜嫦娥,又是新罗国人氏,故册封为新月公主,赐居无忧宫。

公主径自述道:“宁兄前次见我,正是我孤身来唐之际,几个同行之人先后被高丽王派来刺客追杀,迫不得已用了掉包计,由族中高人化作我的模样另走它途,我改头换面,悄然进京。一路上幸承宁兄和林将军照顾,才能顺利抵京都,感激之情,无以言述,请宁兄受我一拜。”

新月公主起身,束手欲拜,宁采臣早就抢来挽住道:“公主不用多礼,宁采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功之有?那日当祢是兄弟,并不知公主身份,如若知晓,定和林大人一同护祢上京。”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扶起新月公主。

手腕相交,公主玉手纤纤,嫩肤滑肌,相触之感犹为细腻,宁采臣只觉得玉骨柔香,说不出的享用,一时间竟忘了放开手来。

公主起身之际,宁采臣尤是不知,新月公主心里五味并起,脸上一热,泛起红晕,越发娇羞动人,宁采臣更是看得入神。

林仁肇呵呵一笑,两人儿女之态已看在眼中。

听得武威将军笑意,新月公主手微微一挣。

宁采臣回过神来,急忙放手道:“公主请入座。”

两人心中均是心中害羞,不敢再看对方。

林仁肇笑对宁采臣道:“前次你当公主是兄弟,这次当公主是什么?”捉弄之心大起,他是过来人,儿女情长一看就知,两人情愫暗生,只是当事人心中不知,这局外人却看得分分明明。

宁采臣心里惊慌不定,暗想刚才一时失礼,竟然握住了公主的手不放,如果新月见怪,再不理睬自己,岂不是天大误会。

林仁肇问来,宁采臣答不知所云道:“当然是公主有令,莫敢不从,宁采臣自是听令行事。”

林仁肇哈哈一笑,转向新月公主贺道:“恭喜公主又收一员大将,宁兄弟才学过人,是当世的卧龙雏凤,今后如有复国良机,定是公主的左膀右臂。”

新月公主微微一怔,奇声反问道:“宁兄文才虽高,复国一事却是兵家所及,他一介书生,怎能帮我?”

林仁肇指点道:“公主有所不知,宁兄弟所长正是治国平天下,还会斩魔除妖哩!嘿,诗词一道反是不会多少,如再次乡试,只怕秀才之名都保不住喽!”

“哦?”听武威将军揭了宁采臣的老底,公主甚觉奇怪,不由向宁采臣看来。

宁采臣苦笑道:“公主莫笑,宁采臣自觉读书无用,已弃文不读,改学他术,治国之术也仅是小成,不敢贻笑众家。”

公主微微笑道:“难怪觉得宁兄有些与众不同,读书一道,出来的多是吟诗作对的才子,而上次相见,宁公子谈吐不凡,言论古怪,闻所未闻,正心中猜测,原来公子所学是治国大道,有些大家之气哩!”

宁采臣连声道:“不敢当。”

林仁肇笑道:“宁兄弟才艺双绝,公主如有他相助,复国有望啊。”

唐国衰弱,林仁肇早就有心强国,宁采臣的治国之道正合他意,两人息息相通,对宁采臣极为欣赏,现又以兄弟相称,当然一有机会就向他人推荐,好让宁采臣一展所长。

公主闻言,收敛笑容,正声道:“宁兄请勿推辞,父皇遗命,要全心复国,只是我一介女流,难当此任,如有良机,还望宁兄鼎力相助。”

金乔觉孤身一人,独在异乡,又是亡国之托,有心无力,复国一途任重道远,如无强大外援只能是镜花水月,公主心里清楚明了,只是父命在肩,虽觉不能强求,但有机会还是尽力争取。

新月公主软言求来,宁采臣哪有拒绝的道理,连忙应道:“公主请放心,宁采臣只要力所能及当为公主分忧解难,绝不推辞半分。”

公主闻之一笑,喜颜谢道:“多谢宁兄。”

林仁肇手抚虬须,乐声道:“今日宁兄弟家底都被翻出,以后怕是不得安宁喽。”

公主笑问道:“林大人,宁兄只不过是治国有术,除了圣上谁还会来找他。”

林仁肇微笑道:“公主莫不是忘了,宁兄弟还会斩妖除魔,今晚我就带他到宫中为皇上解难。只要除去宫中几个恶鬼,皇上嘉奖,这一传十,十传百,人人皆知,宁兄弟还有得好日子过吗?”

新月公主也点首赞同,宁采臣急声道:“林大人,我只收过两个小鬼,法术不甚高强,如果宫中恶鬼极凶,我若收不下,皇上岂不怪罪,请林大人三思。”

宁采臣现在想来,自己经验尚少,只不过用精神能吸了两个鬼,还是一个一个单挑,听林大人一说,宫中恶鬼不止一个,如果是群鬼齐上自己怎么应付,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林仁肇想了想道:“宁兄弟,国师此去进香来回要月余,皇上日夜不安,已有几个道士入宫除鬼不成,只不过被驱赶出来,皇上也知道你主学治国之术,这除鬼一道肯定比不上国师,此次前去,只说是臣子一番心意,能除固好,不能除也算是对皇上尽了心,皇上不会怪罪于你。”

宁采臣心有不安,暗自盘算:“宫中鬼怪太多,一人应付不来,可能要借助大阳剑。神剑斩妖无数,应该可以帮我一把,虽是自己取得神剑,首代剑主也只留下使用方法,招式可是一点也没教,只知道运大阳力,也就是精神能一入剑身,大阳剑就会随心所欲,无坚不摧,可鬼是活物,总不会站着不动等自己去砍吧?呀,回到将军府后,一定要找个地方试试。”

宁采臣心中想法连篇,肃然道:“皇上有难,臣子理当分忧,林大人只要把心意禀明皇上,宁采臣自当前去收鬼。”

新月公主也脸有忧色道:“圣上身体虚弱,如果被恶鬼缠身,更是不妙,宁兄,你可要帮义父啊!”

林仁肇也道:“宁兄弟可要尽力而为,皇上如受惊过度,不理朝政,实非万民之福啊!”

宁采臣禀告道:“公主和林大人放心,宁采臣定会竭尽所能,力收恶鬼。只是除鬼一道,要多加修习,我学历不多,要多加修练,回府之后,我就去准备妥当,以备晚间除鬼所需。”

林仁肇点点头,沉声道:“此事不能马虎,应及早应对,宁兄弟所言极是,我们就此告辞,好让宁兄弟回府准备。”说罢站起身来。

新月公主也站起来:“林大人、宁兄,让新月送你们一程。”

林仁肇笑推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怎么能送我们,还请公主留步。”

宁采臣也劝道:“公主请回,宁采臣日后有空,再来拜访。”

新月公主应声道:“宁兄可勿忘言,新月虽为公主,但也想和宁兄从前一般兄弟相待哩。”话一出口,已觉不妥,颊透红晕。

林仁肇呵呵笑着,只当没听见。

宁采臣受用之至,新月公主这样看重他,不禁有些飘飘然,道:“公主盛意,宁采臣铭记在心,天高水长,此情不变。”

如是兄弟之情,这两句话当无不妥,可今非昔比,对新月公主一说,话里就有了新味。

新月公主听得分明,心中大羞,拜了一拜步入后堂,宁采臣等到看不见公主身影,方和林仁肇一同离去。

〖jz〗〓〓〓〓※〓〓〓〓※〓〓〓〓※〓〓〓〓

宁采臣回到厢房,迎窗拔出剑来,此刻大阳剑出鞘,虽有夕阳辉照,也不见有半点金光缠绕。

自宁采臣吸取剑中能量,大阳剑神力内蕴,外表和普通剑支并无二样。

剑边花纹古朴,剑身通黑,剑柄黑白相间,毫不起眼,只是一把超大巨剑,全重只有三十多斤,和看上去的重量相差极大,剑身材质出自天外神石,多半是外星金属,密度不同地球,才会有这种情况。

虽是如此,宁采臣提在手中也不甚轻松,索性还是扛在肩上方便。

练习神剑必须找个宽阔的地方,将军府中的练武场位于后花园内,宁采臣扛剑而去。

天色渐黑,仆人们都忙着准备晚饭,花园中无人,正好独自练习。

精神能慢慢集中,沿着血脉流到手上,再渗入剑身,剑身嗡吟,剑中现出一线长红,如同通电发亮,渐渐的剑身变得通红,能量已满。

大阳剑无端浮起,停在手上,恍若没有半分重量,轻轻舞动,红光眩目。

原来用大阳力注入剑身会这么省事,只要有大阳力根本就不用费劲运剑,大阳剑运转随心所欲,宁采臣高兴之至,也不懂什么招式,胡乱舞动,呼呼生风,倒也有几分武林高手风范。

“宁兄弟好雅致,原来也学过剑术,只是林某寡闻,不知宁兄学的是什么剑法?”一语传来,林仁肇站在廊边观看多时。

信手乱舞,被人当作练习剑术,宁采臣嘿嘿一笑:“只是随便舞几下,并无什么招式,让林大哥见笑了。”随手收起舞势。

林仁肇眼光留在大阳剑上,道:“宁兄弟手持剑器定非常物,林某一生征战,见得兵器多矣,却从未见过如此红色巨剑,且剑光凝而不散,气蕴神藏,实为不可多得的好剑!”

宁采臣笑着解说道:“这是一把除妖神器,名为大阳,原本是黑色,只有用大阳力注入后才变成红色。”说话间收回精神能,剑体红色慢慢消褪,恢复成原色。

林仁肇看了更是愕然,道:“宁兄所学真是博大,连练气术也有钻研,我还以为除鬼之道只需念经画符,原来也要修练先天真力。”

宁采臣正色道:“世上鬼妖千奇百怪,念经画符我想只是糊弄凡夫俗子吧,真正除妖还要和妖鬼斗个高低,修练一途才是正道。”

林仁肇“咦”了一声,细想道:“宁兄弟一番话提醒了我,原先看到国师除妖时也是用兵器上阵,念经做法的时候很少,原来和尚道士作法都是骗人之术,真的除妖还是和打仗一样,要用武力才能解决问题。前次大臣们请来的道士入宫,一遇上鬼都连滚带爬地跑出,定是只会念经画符之流。”

宁采臣笑道:“恶鬼凶妖大都厉气缠身,和他们念念经、动动嘴皮子就想解决问题怎么可能,和尚道士中能除鬼妖者多半也学过正道修练术,其余的我看是滥竽充数的多。”

宁采臣在万剑山庄一月,从燕惊虹那里知道一些除妖法则,剑主们都是修练气术以神兵利器来克制妖孽,从未听说念经画符可以除妖,即使在收妖过程中有口诀,也只是配合真气运行发出的招数,画符除妖多半是后世讹传。

林仁肇走下廊台,仔细端量大阳剑道:“宁兄弟可否借我一观?”他本是武将,对兵器爱好理所当然。

宁采臣双手捧上,道:“林大哥但看无妨,学生也是偶然得之,并不会什么剑法,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林仁肇笑道:“宁兄弟如愿学,林某当然愿意教,只是练剑一门非一日之功,你今天还是准备你的本行吧,我先试演一套剑法给你看看。”

他接过剑试试手,运力挥动大阳剑,在园中练开一套剑法。

宁采臣用心观看,林仁肇也放慢动作,让他好好观摩。

这路剑法,多以砍扫为主,虽是动作缓慢,舞动之间也觉到一股凄厉之气,剑路纵横交错,练到兴起,林仁肇“嘿”地一声吐气,配合剑势虎虎生威,移形走步,身形晃然一定,猛地暴喝:“杀!”

剑尖骤定在园中一朵牡丹花上,虽剑锋未触花瓣,剑身所带劲气却已将牡丹花生生震碎。

“好!”宁采臣大声鼓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只觉林仁肇这最后一剑,气势凌厉,大有一击必杀之意,甚为凶猛,至于剑法好在哪里全然不知。

林仁肇笑了笑,收起剑抹去额上微汗,叹道:“唉,人老了,这套剑法练起来好费力道。”

大阳剑比常剑长出近半,宽也多出一倍,挥动起来异常费力,林仁肇先时见宁采臣园中舞剑轻松自如,暗地里起了比较之心,后半段剑法加速使完,长剑用得不顺手,气力颇花了不少。

林仁肇竖起长剑,又端看起剑上的花纹,似不经意地问道:“宁兄弟身体看似单薄,舞起剑来却这般速猛,想必平日里定是练习殷勤。”

宁采臣心道一声惭愧,陪笑道:“学生本来力气就不大,这大阳剑我一手拿起都觉费力,只有双手扛在肩上才觉轻松一些。”

林仁肇摇头一笑道:“宁兄弟不必自谦,方才见你舞得风声四起,轻松自如,比我舞剑还要自在,可见修行有术啊!”

宁采臣笑了笑道:“林大哥误会了,这大阳剑使法不同常剑,必须有大阳力相配才能使用,只要有大阳力贯入,此剑轻如鸿毛,舞动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学生才能使得快捷无比。”

林仁肇讶然失声道:“世上竟有此等奇剑!你快快使来。”双手把大阳剑奉还。

宁采臣接过大阳剑道:“学生就依葫芦画瓢,林门舞剑,请林大哥细看。”

能量灌入大阳剑,剑身变红浮起,林仁肇更是惊奇。

宁采臣微微一笑,在园中舞动起来,所走的套路,正是刚才林仁肇演练过的剑法。

宁采臣天资聪明,林仁肇先前又演得极慢,这路剑法使来,他学了个**不离十,所差只是功力火候。

林仁肇看得心中暗赞:“好个绝世奇才!”

宁采臣舞到后半段,剑法渐渐散乱,这是因为林仁肇后半路加快使完缘故。

突地,宁采臣大喝一声,疾走二步,大阳剑迎头劈下:“杀!”赫然发剑架势,正是林仁肇演练最后一招,这招气势凶猛,颇有威力,宁采臣脑中印象极深,后半路剑法丢得七七八八,只有这招纹理清晰,招式方位丝毫不差。

此招使出,宁采臣身上血气沸腾喧涌,脑门里一热,一股热流迸然而发,由肩至手,能量急速冲出,大阳剑剑尖突地一亮,剑芒暴涨,一道三米长的白气涌出,气道所及,迎面的假山应声而破,“轰!”一分为二倾然倒地,尘土激扬,花草也压倒了一片。

林仁肇一旁骇然大惊,失声道:“剑气!”

宁采臣却不知所以,望着被砍成两半的假山,园中相邻处被撞得一片狼藉,暗声连道不好,这一招使出来竟然控制不住收势,把将军府中景物破坏,林仁肇嘴上不说,心中多半要怪自己毛手毛脚。

他忙收起剑来,赔上笑脸道:“林大哥,小弟一时失手,损坏府上风景,请大哥勿怪。”

林仁肇脸上却尽是惊奇之色,急行两步过来,神情激动地问道:“宁兄弟,这剑气法门你是如何学来?”对于击破假山毫不在意。

剑气!刚才一招就是剑气?宁采臣一愣,当时连续几招都是任意舞动,前后也不相连,皆因林仁肇舞得太快,自己只记住一点,前半路得心应手,气势顺转自如,后半路却因招式记忆不清,好些个凭空捏臆,自然是剑意不畅,气势连连受阻,只觉得能量流总被憋住,心中极为难受,舞至最后一招,气势乍然而开,全身一热,如江堤决流,量能喷薄而去,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怎么知道剑气是如何发出,他脸上只好讪笑道:“林大哥,小弟学剑舞的兴起,这剑气发出,只觉得是一道热流涌过,剑气就应手挥出,也不知何故哩!”

林仁肇更是吃惊,疑声道:“宁兄弟是第一次使出剑气?”

宁采臣点头称是,林仁肇心中奇怪之极,这剑气一门自己也是听人说起,是剑道高人修练到极至,以剑御气,以气幻剑,千里之外可取人首级,如同神仙之流,自己也从未见过。

宁兄弟刚才一剑挥出,白气喷涌,极像传说中的剑气,难道自己猜测有误?况且宁兄弟年纪尚轻,剑法都未学过,怎么能有如此高的修行,多半是神剑本身的缘故。

林仁肇沉思了一会,又猜道:“宁兄弟,刚才是不是用大阳力贯入大阳剑,才有剑气挥出?”

剑气发时确实有一股热流冲入了剑身,宁采臣肯定道:“正是!”

林仁肇“啊”了一声,自以为道:“定是大阳剑本身神力所至,好剑,真是一把难得好剑!”

“林大人,大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天已黑下来,宁无双找两人一起吃晚饭,也寻到了园中。

林仁肇呵呵笑道:“好,宁兄弟,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大哥再与你好好指点一番。”

宁采臣笑脸相求道:“林大哥,刚才你演练的这套剑法,剑势大开大合,如同战场上阵杀敌一般,很有气势。如今天下大乱,四方分起,文人太过懦弱,小弟也想学一二招作防身之用,请大哥教我!”

林仁肇走上廊台:“我是你大哥,你想学我自然教你,先去吃饭!”

宁采臣连声道谢,三人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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