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了山路上,远离了人群,二人少了很多顾忌,很自然的又拉起了手,谈话也流畅了起来,不再慌乱了。
昨天听小丫说她是为了要多挣点钱给姐姐治病才进城的,所以陈思很好奇的问起小丫的姐姐得了什么病,听了小丫的介绍,这才知道,原来还真有一个大丫。
小丫有一个姐姐叫大丫,山里人的习惯,因为不怎么与外人接触,所以一般只称呼小名。具小丫介绍说,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姐姐处了一个很英俊的男朋友,那个男子时常的来看姐姐,有时候也会陪小丫玩,那个人很好,小丫很喜欢他。
那个时候,家里人多,也很热闹,小丫很快乐。
可在一次小丫与爹爹去奶奶家回来后,发生了一件大事,从此就什么都变了。
那天天色将晚的时候,小丫由爹爹背着回到家,进门之前爹爹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其实爹爹并没有咳嗽的毛病,他就是习惯于通过这种方式通知母亲和姐姐,他回来了。
可是一直到推开院门快走进屋里了,母亲和姐姐都没有迎出来。
“这么晚了,她们两个还能去哪呢?”小丫心里想着。去奶奶家一天多,小丫就很想妈妈了,毕竟她那时还很小,离不开妈妈,小丫可不希望妈妈现在没在家,因为她想马上扑进妈妈的怀里去。
怀着疑问,她和爹爹推开了妈妈的房门,见妈妈果然没在屋里。之后二人又心有不甘的推开了小丫和姐姐的房门,却见妈妈躺在地上,姐姐也躺倒在床上。小丫和爹爹都已经进了门,她们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天快黑了,室内的光线很暗,具体情形看不太清楚,但小丫却感觉大事不好了,心里“扑腾,扑腾”地跳。
爹爹喊着妈妈的名字奔过去,用力的推动妈妈,可妈妈一点声息都没有,小丫听到了爹爹声音里有哭声,就也跟着爹爹摇动着没有声息的妈妈的身体哭。
之后爹爹想起了姐姐,赶紧过去摇动姐姐,摇动了几下,姐姐就醒了过来,可是只知道惊叫,什么都问不出来。
爹爹正不知所措的在屋里团团转,这时候姐姐的那个男朋友进来了,他先是奔向了姐姐,安慰了姐姐一会,然后才翻回身去看妈妈。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后他跟爹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飞跑出去了,过了一会找来了一辆拖拉机。
姐姐的男朋友开着拖拉机,拉着父亲、母亲、姐姐、小丫,全家人连夜向医院赶去。
结果,母亲再也没有活过来,姐姐精神失常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医院后姐姐不停地惊叫,被注射过镇静剂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等姐姐再次醒来后,就一直到现在都只知道傻笑了。
从那以后小丫失去了妈妈,姐姐也精神失常了,再也不能陪小丫玩。
姐姐的那个男朋友后来又来过几次,但每一次来爹爹都不搭理他,并且还赶他走。小丫记得,那段时间家里来了好多警察,并对姐姐的男朋友进行了严格的调查,可是最终也没能查清案件的真相,最终成了悬案。
妈妈离世后,爹爹的话就更少了,每天都呆在茶园里一个人劳碌着。
那时候小丫比当初的陈思还小,也帮不上爹爹什么忙,只能在一边孤单的玩,还得时常照顾着姐姐,省着她走远了,姐姐傻了,走远了就不记得回来的路。
小丫后来知道,爹爹辛勤的劳作是要挣更多的钱来给姐姐治病。
听说姐姐的那个男朋友后来被被抓了起来,在里面关了十几天后才放了出来。
之后,他就再没有来过小丫的家。
母亲去世了、姐姐疯了、父亲又很少说话、姐姐的男朋友也走了,自此后,似乎再也没有人理睬小丫,所以她总是感觉很孤寂,这也是她这次出来后不愿意马上回去的原因呢。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提到了去世的妈妈,显然影响到了小丫的情绪,所以说完这些话后,她就沉默了,久久不语。
陈思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好跟着她保持沉默。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和自己小时候的遭遇,陈思鼻子根不由得就有些酸,他到现在还依稀的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他整天的跟在爸爸妈妈身边看着两人劳作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也很快乐。想一想两个人的遭遇,似乎他和小丫之间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想到了父亲,自然就想起了母亲,陈思心里直骂自己“混账”,离家九年了都没有回去看看妈妈。
如今有了小丫,陈思心里的阴霾似乎一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再次面对嫁了人的娟子时,应该不会再有那种锥心彻腹的痛了吧?
感觉到内心里对娟子嫁人的一份释然,陈思不由得偷瞧了一眼小丫,问自己:“我这是恋爱了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约会,现在正在进行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约会。
他被自己的这个发现震惊了。
“难道,我真的在约会吗?”他意识到这点后,难以自信,感觉是在梦中。
陈思陪着小丫默默地走了一会,不想让她接着沉痛下去,于是他试图打破沉静的气氛。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小丫的小手,说道:“可能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爹爹也被坏人给害死了,我那个时候正在上学,那天我放学回来——”
拉着小丫的手,陈思给小丫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讲起小时候失去父母的事,陈思和小丫共同流着流,但彼此的心却贴得更紧了。
人家第一次约会都讲些快乐的事,我们的陈大初哥却惹得小丫哭,他咋这么没经验呢?
这就是陈思的第一次约会,他哪里来的经验?
两个人拉着手在山里彼此讲述着自己的童年,回忆着彼此的父亲或母亲——好久好久。
终于,陈思反应过来了,这是在约会呀,怎么能惹得小丫哭?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他赶紧擦干了眼泪转移话题问小丫:“小丫,哥哥我不打算在茶楼干下去了,想陪你回茶园种茶,你欢迎吗?”
其实陈思这句话问得很唐突,哪有第一次约会就要求去对女方家生活的男子?
不过听了他的话,小丫破涕为笑,终于从沉痛中回过神来,欢声说道:“真的吗,好啊,欢迎欢迎。”说话时,露出她那莹白的贝齿来,再加上她那踮着脚跳动,鼓掌的动作,模样十分的娇俏可人。
之所以会这么说,陈思有着他的打算——尽管已经给小丫交代得很清楚,并且小丫也答应自己走后会跟着他走,但陈思还是不放心。
虽然他深信小丫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但他想到小红的遭遇,就不想让小丫留在那种地方,自从弄明白天字号是怎么回事后,他就感觉泰岳茶楼不干净。
再说,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一点成效都没有,想到再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再加上王大力一天总找他的别扭,他真怕哪一天自己憋不住了会扎扎实实的教训他一顿。陈思不想用在枭龙战队学来的本领像流氓似得跟人打架,所以他打算早点离开那里了。
离开后去哪里呢,他打算先把小丫送回家,然后就回去看望妈妈。至于体内的异种真气,既然一时间找不到松鹤道长,又有那张能镇得住体内的异种真气的皮张,就先不去考虑它了。
给姐姐大丫治病的钱,陈思想到了那毒贩遗落的500万,把那钱用在治病救人上,他问心无愧。
“好,那过几天,你玩够了,咱俩就回茶山,好吗?”陈思说。
其实,他本心是一天都不想让小丫留在茶楼的,但理解了小丫的孤寂之后,他才决定让小丫在外面玩段时间。只是他决定,这期间自己一定要万分小心,绝不能让小丫受一丁点的伤害。
“好,一言为定,拉钩。”
听了陈思的话,小丫伸出小手跟他拉了拉勾,这才放心了,然后她奔着一支花蝴蝶跑去,打算捉住它。
这里是武夷山区的一处山谷,清晨的阳关懒洋洋的照射在青草上,照射得青草上的露珠莹莹发光。有小溪在草地上潺潺流过,脉脉的,有叮咚声愉悦人的耳朵。
远山、溪流、清晨里沁凉的风、开满山花的草地、草地上淡黄衣裙的少女在逐蝶飞舞——
一时间,陈思的心,醉了!
小丫追了一会,没有追到,看见陈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气恼的剁了剁小脚,说:“呆瓜,看什么看,还不快帮我逮着它。”由于追了一会蝴蝶儿,她的脸红红的,有些娇喘。
得到小丫的命令,陈思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如猛虎下山,动作迅猛而矫捷的扑向了那只蝴蝶,没费多大劲,就捉到了。
看到陈思如此迅猛的动作,虽然之前听陈思介绍过一些枭龙战队的情况,小丫还是很震惊,不过她也很是欣喜,因为陈思无意中向她证明了自己所说过的话。
当陈思高高兴兴凯旋而归般把那只蝴蝶送到小丫的面前时,小丫却没有接,反而气恼的说:“谁让你弄伤它了,还不快点放掉。”
陈思只好讪讪的放掉。
其实小丫一点都没有气恼,只不过能这样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随性的耍耍小性子,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快乐。
看到陈思被自己整成那个囧样,她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瞧你那傻样。”于是乎,俺们的陈大队长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就成了一个傻傻的大男孩。
这个早晨,陈思痛苦并且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