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伯崖轻摇羽扇淡然含笑,洪武心中料定伯崖此时已有应对之策并且胸有成竹。但见伯崖此态,洪武不禁疑惑做出了询问。
“军师一脸淡然,莫非已有应敌之策?”
伯崖轻摇羽扇,沉默少时不禁不作回答倒是一语反问。
“以伯崖愚见审度,料得主公心中也有应敌对策。如今我主臣二人既然都有各自良策,不知主公可否就此先将自己的良策告知给伯崖知道?如若主公心中良策能比伯崖胸中谋略更好,伯崖愿甘心但听主公吩咐。”
洪武惊讶,随即点头。不禁淡然一笑之间,已经赫然开口。
“大路已被彼军封死,山道之间险要处尚就此设有敌军营寨时刻哨探不息。阎柔虽然设下了这样的计谋甚好,毕竟不能每寨亲临。为今之计以我之言不若遣军卒扮成采药百姓就此混入山中探查虚实,不管他设防如何我军先摸透了彼军的营寨以及各处哨探设立之地。之后暗中派遣军马一个一个的端下来,就此祸患可除大路亦可通行。届时我大军急转直下而导蓟城、南皮二郡,遂一战擒了阎柔兄弟可否?”
闻听洪武所言,身边靖缘不禁点头含笑。
“兄长此计,却是比我料想得周全许多。但是敌军每处设防固然没有阎柔亲自把守,毕竟塔防甚多更兼彼此相互为应。便是兄长设法将它们摸得清楚了,想在每寨未曾发现之际就将前一寨就此端下来想得却也并不容易。更兼此计执行困难,一旦其中一个环节有失必然功亏一篑。”
靖缘一语既出,洪武轻轻点头。
“我也知道此计执行不甚容易,只恨除此并无良策啊。”洪武言方到此,不禁一声轻叹之间再度看向伯崖:“我计如此,但不知军师之计为何?”
但听洪武所问,伯崖苦笑轻轻摇头。
“我计与主公大不相同,虽然稳妥但恐迁延日月费了不少的功夫啊。”
“哦?如何迁延日月费了不少功夫,不如说来听听。”
伯崖轻声点头,随即命军卒就此取来了河北的地形图来扑在了桌子上。但看洪武、靖缘一并围了过来,随即伸手指向地图。
“如今我军主力尽在北平,想要进兵幽州便只有西进一条山路而已。如今山路被阎柔率军阻绝,若走此路必然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嗯~此言有理,但听先生之言莫非还有别的路径可走吗?”
洪武一语既出,伯崖随即面露笑颜。他手指地图,不禁再度淡然含笑。
“阎柔所算,不过主公以北平为根基就此率军西进。期间度过山脉直取蓟城、南皮二郡,故此进而封锁唯一的一条山路并以防主公登山越过去从而还在山中险要处设了营寨、岗哨提防主公。然而这样的设计虽然保险,但所防御的不过是夺取蓟城与南皮两郡之路,如若主公不去取这两郡反而先去别郡此计便就此完全失去了妙用了啊。”
闻听伯崖此言,靖缘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没有微蹙心中萌生疑惑。
“先生此言,倒是将我给弄得糊涂了。想得我坐拥北平,若进幽州只有这两座城离我最近。便是要取别的城池,也势必非要度过那绵延般的重山峻岭不可。即是如此,试问我军为何舍近求远?”
靖缘一语既出,伯崖已是淡然含笑。
“如似公子所言,我军何必去取他城?”一语言毕,伯崖随即再度正色了自己的态度并且再度手指地图:“虽然靖缘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但其中他有一点的确说对了。那就是我们如果要以北平为根基,那么尽取四郡的确就只有翻山越岭先取蓟城、南皮这一条道路而已。但是如果我们就此换个思路,如今若以襄平作为根基进兵却当如何呢?”
伯崖一语点破玄机,洪武但看地图眉头微蹙的同时却又在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恍然大悟起来。
“先生所言以襄平作为进军根基,莫非所说是距离襄平城南面的安平港口吗?”
“安平港口?!?”
闻听洪武之言,靖缘也不禁为之一惊。
“先生此言,莫非是放弃陆路而走水路?!?即是如此,我大军沿江而下哪里还到得了幽州?!?若是直奔南下正是北海,而北海则为徐州管辖了啊。”
“不,进犯徐州绝非我意。”伯崖轻轻摇头,同时态度也依旧正色:“那里是中原之地,更兼为防御东吴之重兵所在。我军不往那里,只行船沿江而取西南便可。”
伯崖轻摇羽扇之间,手指已经就图纸就此划了下来。洪武、靖缘但看伯崖手指方向,最终指端居然落在了地图之间的高唐港上。
“高唐港?!?”
靖缘为之一惊的同时,却也不禁就此转向了身边的洪武身上。洪武微眯双眼,同时眉头紧蹙。他思量多时,这才再度开口。
“军师之意,莫非是让我军就此弃了幽州先取冀州吗?!?”
洪武一语出口,伯崖已经轻摇羽扇为之大笑。
“既得曹睿书信,幽州如今已然雄踞河北四州各郡重兵。阎柔誓与主公一决雌雄,如今冀、青、幽、并四州精锐则尽数集中在了蓟城与南皮两郡之中。既然如此,某料其余州郡必然兵少空虚。主公只需留下自己将旗在北平由我守候,料定那阎柔兄弟必然不疑。之后主公亲自率领大军就此折返,回到襄平立即从城南百里处的安平港一路沿江而下。料得河北人马既然多方支援阎柔,定然是怕主公得了幽州便取冀、青、并三州之地。如今主公放弃陆战而取水路进兵,出其不意、攻敌不备之间必然能够一举夺下高唐。高唐若得,冀州平原、邺城便只在脚下。邺城即破,则冀州为我所掌控。其余三郡闻讯,必然军心涣散无心守备。届时主公自南而上攻取南皮,伯崖自东往西袭取蓟城,试问幽州岂不也就此拿下?四州之中两州皆失,若能就此再擒获了阎柔兄弟赢了赌约劝说他们归降,则利用阎柔在河北的威信就此即可不用刀兵便就此也劝降了其余二州诸城守将试问又岂非易如反掌之事矣?”
闻听伯崖之言,洪武兴奋而起。
“此计若成,便如巨石压卵之势河北岂不一战可平?”
遂当即决定使用伯崖之计。伯崖轻轻点头,却又不禁一声长叹。看他轻摇羽扇的一脸踌躇之色,洪武与靖缘不禁再度心生疑惑就此询问。
“此计虽妙,却仍旧有两个致命的弊端存在。今伯崖一并说与主公,具体是否用得此计谋还请主公深思熟虑才好。”